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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国王被谴责是卖国贼,背叛基督教的信仰和统治。终阿努夫一生,匈牙利人出于感恩或畏惧而受到遏止,但等到其子刘易斯在位的幼年时代,他们发现并开始侵略巴伐利亚,完全采用西徐亚人速战速决的方式,在一天之内,周长约50英里的地区遭到洗劫和毁灭。在奥古斯堡(本次会战又称列克菲德会战,发生在公元955年8月10日,匈牙利和土耳其的联军击败德意志国王奥托大帝的大军)会战中,基督徒维持着优势直到白天第七个时辰,土耳其骑兵部队运用佯装溃逃的策略,诱使他们中计而战败。战火蔓延到巴伐利亚、土瓦本和弗朗科尼亚这几个行省,匈牙利人让最强悍的男爵训练家臣,加强城堡的防御力量,这样一来等于助长了无政府的统治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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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的市镇围墙和筑城源于这个灾祸频仍的时期,敌人也已经克服距离这个限制因素,几乎在转瞬之间,可以让圣加尔的海尔维第亚修道院,以及位于北部海岸的城市不来梅,全部化为一堆灰烬。大约有30多年的时间里,日耳曼王国忍受缴纳贡金的羞辱,解除武装后失去抵抗的能力,受到威胁要将他们的妇女和子女掳走作为俘虏,把所有年龄在10岁以上的男性全部杀光,这也是最严重和最有效的恐吓。我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继续叙述匈牙利人越过莱茵河的进展,但是我要提及另一件令人惊愕之事,那就是法兰西的南部行省受到暴风雨般的袭击,躲在比利牛斯山后面的西班牙,在看到难以抗拒的异族在迅速接近后大为惊愕。[188]匈牙利人先是想入侵附近的意大利地区(900 A.D.),后来从设置在布伦塔的营地,看到这个新发现的国家实力非常强大而且人口众多,难免产生敬畏的心理。他们请求允许撤离此地,傲慢的意大利国王竟然严词拒绝,他的固执和轻率所付出的代价是2万名基督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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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部帝国的城市当中,皇室所在的帕维亚不仅名声响亮而且雄伟壮观,罗马的卓越地位只不过来自使徒的遗骸。匈牙利人倾巢来犯,帕维亚烈焰四起,43座教堂化为一片焦土(924 A.D.);对人民大开杀戒以后,只赦免了200多个可怜虫;在家园尚在冒烟的废墟里,他们还收集到几个蒲式耳的金银(多么含糊的夸大之词)。从阿尔卑斯山到罗马和卡普阿附近这个区域,每年都遭受定期的大规模入侵,那些逃过一劫的教堂回响着心惊胆战的连祷文:“主啊!拯救我们免于匈牙利人弓箭的危害!”但圣徒充耳不闻显得冷酷无情,蛮族的洪流席卷而过,一直到卡拉布里亚的尽头才停止。[189]匈牙利人最后接受了对方提出的和解协议,每个意大利臣民按人头付费,10个蒲式耳的银两被送进土耳其人的营地。然而用谎言来对付暴力是顺理成章的办法,强盗在丁口的数目和金银的成色这两方面都受到欺骗。位于东边的匈牙利人要对抗保加利亚人,双方势均力敌就会引起冲突。保加利亚人的宗教信仰禁止与异教徒建立联盟关系,他们所处的位置成为拜占庭帝国能够抵抗敌人的障碍。等到障碍被克服以后(924 A.D.),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看见土耳其人的旗帜有如潮涌,有一名最大胆的武士竟敢向着金门投掷战斧。希腊人的计谋和财富转变了这次攻击的方向,但是匈牙利人对于撤军感到自豪,因为他们迫使强悍的保加利亚人和尊贵的恺撒,愿意双手奉上贡金。[190]在同一场战役里,他们发起遥远和快速的作战行动,似乎夸大了土耳其人的战力和数量,但他们的勇气还是值得赞扬,一支300到400名骑士的轻装部队,常常对着帖撒洛尼卡和君士坦丁堡的城门,进行最大胆的入侵行动。在9世纪和10世纪这个灾祸频仍的时期,欧洲从北面、东面和南面忍受三重惩罚的痛苦,诺曼人、匈牙利人和萨拉森人有时践踏同一块饱受蹂躏的土地,这些野蛮的敌人就像荷马所说那样:一只撕裂的雄鹿尸体上面,有两只狮子在咆哮。[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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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逊的君王“捕鸟者”亨利和奥托大帝,完成了拯救日耳曼和基督教世界的丰功伟业,在两场令人难忘的会战中,永久粉碎匈牙利人的势力。[192]英勇的亨利在国家受到侵略时(934 A.D.),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但他的心灵充满活力,靠着审慎和明智的作为获得成功。在开始战斗的那天早晨,他说道:“战友们!维持战线的队形,用盾牌挡住异教徒第一击所射出的箭雨,发起同等速度的进袭,用长矛阻止他们第二击的冲锋。”他们服从命令,击败敌人。梅泽堡有幅历史性的图画,描绘出亨利的面容或至少展现出他的性格,在一个蒙眛无知的时代,他相信美术能使他的令名享誉千古。[193]过了20年以后(955 A.D.),那些在亨利剑下身亡的土耳其人,他们的子侄辈又开始侵犯其子的帝国,就保守的估计这支大军不会少于10万名骑兵。他们受到国内倾轧党派的密请,日耳曼的防务因阴谋叛逆而敞开,匈牙利人很快扩展势力越过莱茵河与默兹河,进入法兰德斯的内陆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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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积极和审慎的奥托大帝着手肃清阴谋活动,要这些君王认清当前的局势,除非能够彼此建立互信互助,否则一定会丧失他们的宗教和国家。整个民族的实力集结在奥古斯堡的平原,按照行省和部落的分配名额,编成8个军团发起行军和战斗:巴伐利亚人组成第一、第二和第三军团;第四军团是弗朗科尼亚人;第五军团是撒克逊人,由君王直接统率;第六和第七军团由土瓦本人组成;第八军团是1000名波希米亚人,担任大军的后卫。他们的力量在于纪律和英勇,再用谋略和迷信来加强,迷信在这种状况下,才当得起高尚和有益的字眼。士兵用斋戒来净化心灵,营地受到圣徒和殉教者遗骸的祝福,基督教的英雄挂起君士坦丁的佩剑,手里握着查理曼无坚不摧的长矛,挥舞着圣莫里斯的旗帜——莫里斯曾经担任底比斯军团的长官。然而奥托最坚定的信心在于圣矛,其上镶嵌着十字架的铁钉,这件沾染基督宝血的遗物,是他的父亲用战争的威胁和一个行省作为礼物,从勃艮第国王手里强行索取来的。他们预期匈牙利人会出现在大军的前面,匈牙利人却秘密渡过莱希河——这条巴伐利亚的河流注入多瑙河——然后转到基督徒大军的后方,开始抢劫辎重行列,使得波希米亚和土瓦本的军团一时为之大乱。弗朗科尼亚人恢复会战的态势,他们的公爵是英勇的康拉德,他精疲力竭后正在休息,却被箭矢贯穿。撒克逊人在国王的亲征下奋战到底,他的胜利就功勋和重要性而言,超过近200年来所有将领所获得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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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人的损失主要在于人员的逃走而非作战伤亡,四周有巴伐利亚的河流围绕,他们过去的残酷行为使他们丧失被宽恕的希望。3位被俘的王侯被吊死在拉蒂斯邦,为数甚众的战俘惨遭杀害或就此残废,逃亡的难民要是胆敢在自己的家乡现身,就会被定罪以致终身穷困不堪而且备受羞辱。现在这个民族遭受挫折,已经表现出谦恭的态度,匈牙利最容易进入的关隘,都用壕沟和防壁来加强守备的力量。不幸的灾难才会使人接受节制与和平的劝告,西方的强盗只有听天由命展开洗心革面的生活。他们的下一代受到一位有见识君主的告诫(972 A.D.),这块肥沃的土地可以加倍生产各种农产品,经过交易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当地的种族有土耳其人和芬尼克人的血统,后来西徐亚人或斯拉夫尼亚人建立新殖民地,就与他们的后裔混杂起来,[194]又从欧洲各国输入数以千计最强壮和勤奋的俘虏。等到盖萨与一位巴伐利亚的公主结缡以后,获得日耳曼贵族的位阶和产业。[195]盖萨的儿子被授予王室的头衔,阿帕德家族统治匈牙利王国300年。但是生而自由的蛮族不会羡慕帝王的威严,人民维护他们不容剥夺的权利,可以推选、罢黜和惩处国家世袭的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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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俄罗斯君主国的起源以及瓦兰吉亚人的事迹(839—86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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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这个名字[196]在公元9世纪第一次出现(839 A.D.),是由东部皇帝狄奥菲卢斯的一位使臣告诉查理曼大帝的儿子、西部皇帝刘易斯。俄罗斯的大公爵或称台吉也可以称为沙皇,派遣特使在希腊人的陪同下前往君士坦丁堡,漫长的旅程越过很多带有敌意的民族所居留的地区,在回程时希望能够避开危险,请求法兰西国君通过海路将他们送返国门。经过密切的接触可以看出祖先的起源:他们与瑞典人和诺曼人是同一血统,诺曼人这个名字让法兰西人感到讨厌而又畏惧,难免担心这些来自异乡的俄罗斯人,不是和平的信差而是战争的探子。等到希腊人告别以后,俄罗斯人的行程受到延宕。刘易斯经过考量后,采取令人满意的做法,为了两个帝国的利益,他必须遵守待客之道而且要审慎行事。[197]俄罗斯的人民或者是君王源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欧洲北部国家的通史和编年史[198]都有详尽的说明,一致如此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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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人突然在海上和军事冒险行动大放异彩,不再为一层穿不透的黑暗所掩盖。丹麦、瑞典和挪威这些地区广大和人口众多的国家,充满各行其是的头目和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叹息着平时的倦怠,含笑面对痛苦的死亡。海盗生活是斯堪的纳维亚年轻人的考验、行业、荣誉和专长。他们没有耐性留在阴冷的气候和狭小的环境中,大家在一场欢宴中出发冒险,拿着武器,吹响起程的号角,登上船只,前去探寻可以抢劫或居留的海岸。波罗的海是他们创立海上伟业最早的场地,他们巡视东部的沿岸地区,芬尼克人和斯拉夫尼亚人的部落在此兴建无人知晓的居所。拉多加 湖早期原始的俄罗斯人用白貂皮当作贡金,送给这些外来的异乡人,并且尊称他们为瓦兰吉亚人[199]或海盗。他们凭着占据优势的武器、纪律和名气,博得当地土著的畏惧和崇敬。当地的俄罗斯人与内陆的野蛮人发生战事时,这些瓦兰吉亚人愿意作为朋友或帮手提供服务,并逐渐通过选举或征服获得了值得保护的人民的统治权。瓦兰吉亚人的暴政使他们遭到驱离,基于过去的英勇行为再度被召回,最后有位斯堪的纳维亚的酋长留里克,成为一个王朝的创始人(862 A.D.),这个王朝的统治期限长达700年之久。留里克的弟兄扩大他的影响力。他的战友在俄罗斯的南部行省,仿效服役和篡夺的先例,运用战争和暗杀这些司空见惯的方法,凝聚成一个强大君主国的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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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留里克的后裔仍被视为外国人和征服者,他们就会用瓦兰吉亚人的武力进行统治,把产业和臣民分配给忠诚的卫队队长,而波罗的海海岸则会为他们提供源源不绝的冒险家。[200]当斯堪的纳维亚的酋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茁壮以后,他们就与俄罗斯人的血统、宗教和语言掺杂在一起,首位瓦拉迪米尔的功绩就是从这些外国的佣兵手里拯救他的祖国。瓦兰吉亚人拥戴他登上宝座,他的钱财难以满足佣兵的需要,但是他们乐意听从他的劝告,就是要寻找一位更为富有而不是更有感激之心的主子。他们应该乘船前往希腊,在那里不是用白色貂皮,而是用丝和黄金来报答他们的服务。俄罗斯的君王同时也向拜占庭的盟友提出警告,对于北国个性冲动的后代,有的要遣散,有的可以雇用,给予他们酬劳的同时也要多方面加以约束。当时的作者曾经记载瓦兰吉亚人被引入君士坦丁堡的情景以及他们的姓氏和性格。他们逐渐获得信任和尊敬,地位也日益升高,整个团体集结在君士坦丁堡执行警卫的责任。他们的实力因人数众多的队伍的加入而得以增强,这些人都是来自图勒之岛的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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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前封闭的情况之下,图勒这个相当含糊的称呼就是指英格兰。新的瓦兰吉亚人指的是英吉利人或丹麦人殖民地上的居民,他们从诺曼征服者的高压统治下逃走。朝圣漫游和海上抢劫的习性使他们能够接近地球上所有的国家,这些流亡无家可归的人受到拜占庭宫廷接纳,可以保有毫无瑕疵的忠诚,经过多少代的传承直到帝国的终结,他们交谈时仍使用丹麦语或英语。他们的肩上背着宽锋面的双刃战斧,随侍希腊皇帝前往寺庙、元老院和椭圆形竞技场,他无论睡眠或用餐都在深受信任的卫士保护之下,皇宫、金库和都城的钥匙都交到瓦兰吉亚人可靠而忠诚的手里。[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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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俄罗斯人进犯君士坦丁堡的4次海上远征(815—1043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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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世纪时,西徐亚的地理位置远超过古代知识的范围,俄罗斯的君主国在君士坦丁的地图上,占有面积广大而又极为重要的地区。留里克的儿子成为沃洛多米尔或莫斯科这个辽阔行省的主人,要是他们受到东方各旗的限制只能向一边发展,那么西边的国界在最早的时代,就会扩展到波罗的海和普鲁士人的国度。他们在北部的疆域已经拓展到北纬60度,包括整个极北乐土之区,居住着幻想中的怪物,笼罩永恒的黑暗浓雾。他们顺着玻里斯提尼斯河的水路前往南方,可以趋近黑海周边地区的河流。在这个广大空间里居住或漫游的部落,都听命于同一个征服者,在不知不觉中融合成同一个民族。俄罗斯语是斯拉夫尼亚人的一种方言,但是这两种语言的表达方式在10世纪时有很大的差异。由于斯拉夫尼亚人在南部人多势大,可以推测出北部最早的俄罗斯人,虽然是瓦兰吉亚人原来的臣民,应该算是芬尼克族的一支。随着逐水草漫游的部落在这里迁移、联合和分裂,西徐亚旷野无拘无束和一望无垠的景色不断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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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最古老的地图在某些地点,仍旧保留原有的名字和位置,诺夫哥罗德[202]和基辅这两个首都同时出现在君主国最早的时期。诺夫哥罗德当时还配不上地位崇高的名声,也还不是汉萨同盟的成员,同盟可以传播财富的潮流和自由的原则;基辅还没有众多的人民,到后来市容才变得雄伟壮观,但要与君士坦丁堡相比仍显不足,但是对于那些没有见过恺撒居处的人来说,这个城市有300所教堂还是值得夸耀的。这两个城市的起源不过是营地或市集,蛮族聚集在这些交通最方便的地点,举行会议处理与战争或贸易有关的事务。这些会议可以促进社交的活动和商业的技巧,比如从南部行省输入新品种的牛只。从波罗的海到黑海,从奥得河的河口到君士坦丁堡港湾,无论是海洋还是陆地,都弥漫着通商贸易的进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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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偶像崇拜和蛮荒未开化的时代,斯拉夫尼亚人的城市朱林,由于诺曼人经常来访而变得非常富裕,他们谨慎经营一个购买和交换的自由商场,并且确保贸易的安全和便利。从这个位于奥得河入口的商港,海盗船或是商人航行43天可以抵达波罗的海东岸,距离最遥远的民族就在这里相会融合,据说库尔兰、神圣的树丛装饰着希腊人和西班人的黄金。[203]人们在大海和诺夫哥罗德之间发现一条很便利的通道:夏天通过一个海湾、一个湖泊和一条可通航的河流;冬季是平坦而坚硬的无边无际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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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从城市的邻近地区顺着溪流下行到玻里斯提尼斯河,他们将一棵树做成独木舟,装上不同年纪的奴隶、不同种类的毛皮、从蜂巢里取得的蜡和蜜、宰杀牲口制成的皮革,所有北国的产品在基辅的栈房里收集和装卸。6月通常是船队起航的季节,独木舟装上长桨和坐板,成为比较结实和容量更大的小船,在进入玻里斯提尼斯河以前没有任何障碍,接着陆续就有7或13道石质山脊横过河床,形成奔腾的急流。在水流比较浅的小型瀑布,船只通过减轻负载以后通过;[204]但是落差很大的大瀑布无法通行,水手拖着他们的船只,带着奴隶,通过崎岖的陆地走6英里路,在这极为劳累的行程中,成为旷野的强盗最容易抢夺的目标。到达瀑布下方的第一个岛屿,俄罗斯人为逢凶化吉而设宴庆祝,在靠近河口的第二个岛屿,他们修理损坏的船只,因为黑海的航行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更加危险。要是他们沿着海岸行驶,就可以进入多瑙河;遇到顺风,只要36或40小时就能抵达对岸的安纳托利亚。君士坦丁堡同意北国的陌生人每年一度的来访。俄罗斯人在固定的季节返回,带着谷物、酒、油等大宗的货物,以及希腊的产品和印度的香料。他们有些同胞居留在都城和行省,国家之间签署协定,保护北国商贾的人身、家财和特权。[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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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福人类的交通路线很快被人类利用进行彼此伤害:俄罗斯人在190年内,曾经4次想要抢劫君士坦丁堡的金银财宝。发生的事件因时因地而有所不同,但是动机、工具和目标完全相似,全部采用海上远征的方式。俄罗斯的船商在恺撒的城市见识到繁华的景象,享受到奢侈的生活,这些不可思议的故事和数量稀少的供应品,刺激了那些野蛮的老乡产生难以满足的欲望。那些在当地气候之下无法出产的货物使他们极为羡慕,那些因他们太懒无法模仿和太穷无力购买的工艺品使他们垂涎三尺。瓦兰吉亚人的王侯打着海盗的旗帜展开冒险活动,有些民族居住在北方的岛屿之上,远在无边无际的大洋之中,最英勇的士兵都从那里被吸引过来。哥萨克的舰队在9世纪恢复了过去海上的雄风,从玻里斯提尼斯河出发,为了达成同样的目的,航行经过同样的海洋。[206]希腊人把单一的独木舟叫作monoxyla,也可以用来形容俄罗斯船只的船底。他们在很长一根山毛榉或柳树的树干上面挖出船的形状,在脆弱和狭小的基部两边装上木板,并不断拼接,一直达到60英尺的长度和12英尺的高度。这种船不需要建造甲板,但是有两个舵和一根桅杆,航行靠着帆和桨,可以容纳40人到70人,以及他们的武器,还有淡水和咸鱼等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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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第一次的考验是制造200艘小船,但是要对抗君士坦丁堡,那这支民族武力可能需要1000到1200艘船只。他们的船队并不比阿伽门农的皇家水师差太多,只是在某些畏惧的人看来,却将原有的实力和数量夸大10到15倍。希腊的皇帝要是能够未卜先知并预先防范,就应该在玻里斯提尼斯河口派驻一支海上部队。他们的怠惰使得他们放弃了安纳托利亚海岸,任凭海盗式的战争在那里肆虐。经过600年的平静以后,黑海地区再度遭受蹂躏。长久以来只有首都受到关切,对于一个遥远行省的痛苦,君王和历史学家并不放在心上。这轮猛攻沿着海岸从发西斯河与特拉布宗横扫而过,最后闯入色雷斯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在这段15英里长的水道里,俄罗斯人粗制滥造的船只,应该会被技术高超的敌手所阻止或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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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的王侯指挥了第一次的冒险行动[207](865 A.D.),他们趁着狄奥菲卢斯的儿子米凯尔三世离开都城,毫无阻拦通过海峡,占领君士坦丁堡的港口。米凯尔三世历经险阻艰辛,在皇宫阶梯的下面登陆,立即赶赴圣母玛利亚大教堂,[208]接受教长的建议,将圣母的衣服这个极为宝贵的遗物,从圣所捧出来浸泡在海里。一阵及时发生的暴风雨,逼得俄罗斯人不得不撤离,这要很虔诚地归功于上帝之母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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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之子的监护人奥列格发起第二次的袭击(904 A.D.),希腊人保持缄默,让人对事实的真相产生怀疑,至少对这件事的重要性无法苟同。防守的兵力和工事形成坚固的障碍,保卫着博斯普鲁斯海峡,俄罗斯人采用权宜之计,将船只拖过狭窄的陆地,使希腊人的作为全部落空。在官方的编年史上记载这个很简单的作战方式,形容为好像刮起一阵强烈的狂风,使俄罗斯人的船队能顺着风在干燥的陆地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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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用兵(941 A.D.)的首领是留里克之子伊戈尔,他趁着帝国的水师全部用来对抗萨拉森人,实力衰弱自顾不暇之际,发起袭击。然而只要能激起全民的勇气,防御的工具就不致匮乏,15艘破旧不堪的战船勇敢起航前去迎击敌军,并不像通常那样在船首装设单管的希腊火,而是在每艘船的两舷和船尾,充分供应液体的易燃物质。工程人员的技术非常熟练,天候的状况也相当有利,数以千计的俄罗斯人跳到海里,宁可在水中淹毙也不愿被火烧死。这些人游上色雷斯的海岸,惨遭农夫和士兵毫不留情的屠杀。还是有三分之一的独木舟逃到浅水区域得以幸存。伊戈尔在次年春天再次准备动手,不仅要恢复声誉,还要报仇雪耻。经过一段长期的和平以后,伊戈尔的曾孙雅罗斯劳斯又打算进行一次海上入侵(1043 A.D.)。他的儿子所指挥的船队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入口,同样被全力施为的火攻打得溃不成军。希腊人的前锋莽撞追击,被敌人占据优势的船只和人员围歼而无还手之力,他们准备的希腊火可能已经消耗殆尽,有24艘战船被夺走、击沉或是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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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俄罗斯战争的威胁或灾祸经常会发生转变,条约所发生的作用大于武力。在这些海上的敌对行动中,所有不利的因素都在希腊人这边,诸如野蛮的敌人毫无恻隐之心;打赢俄罗斯这个极端贫穷的国家也得不到战利品;他们撤退到无法进入的地区,使胜利者失去报复的希望;同时帝国的傲慢和虚弱,迁就一种似是而非的观点,那就是任何人与蛮族打交道无论得失都毫无荣誉可言。为了签订和平条约,最初他们的开价很高,使希腊人无法接受:船队每名士兵和水手要3磅黄金。俄罗斯的少壮派坚持原来征服和荣誉的计划,但德高望重的老成派提出温和的主张。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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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恺撒慷慨的还价要感到满足,能够获得黄金、白银、丝绸和所有渴望的物品,无须经过一番战斗岂不是更好?难道我们可以保证获得胜利?难道我们能与大海缔结一份条约?我们并不是在陆地上战斗,只要漂浮在深邃的水面,死神就在我们的头顶不停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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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北方的船队在记忆之中像是自极圈从天而降,带来的惊骇给皇家的城市留下深刻的印象。无论哪个阶层的人士在闲聊之中,全都异口同声断言而且相信,陶鲁斯的广场有一座骑马铜像,上面很秘密地刻着一段预言,在最后的日子里,俄罗斯人如何成为君士坦丁堡的统治者。[209]在我们这个时代,也有一支俄罗斯的大军,没有从玻里斯提尼斯河出航,而是绕过欧洲大陆,土耳其的首都遭到分遣舰队的威胁,每一艘强大和高耸的战舰可以用航海的技术和犀利的炮火击沉或打散100艘他们祖先所使用的独木舟。当前这一代或许可以看到预言成真,这种非常罕见的预言,叙述的风格非常清晰而且日期非常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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