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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靠着宗教狂热才能获得胜利和达成拯救的任务,现在却让他们陷入灭亡的边缘。从事这样的事业和处于这种类型的军队,通灵、预言和神迹是司空见惯之事,而且大家都很熟悉。安条克处于危险的局面下,他们一再提到奇特的力量和成就:圣安布罗斯曾经向一个虔诚的传教士确认说,在解救和恩宠的时期来到之前,先要经历两年的考验和试探;基督本人的亲临和斥责使逃亡行为停止;死者复生,为他们的兄弟继续战斗;圣母玛利亚赦免他们的罪孽;一个可见的征兆恢复他们的信心,那就是带着神的荣耀及时发现“圣矛”。他们的首领在这种情况之下运用的策略令人感到钦佩,并肯定可以得到原谅。一个目标虔诚的欺敌作为,不会是很多人经过冷静策划而成的。一个自愿的骗子必须依靠聪明人和容易相信别人的群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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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教区有一位教士,为人并不精明而且举止相当随便,他的名字叫作彼得·巴多罗买。他来到会议室的门口,说是圣安德鲁的幽灵三次在他的梦中出现,交代重要的事项并且提出警告,不得隐匿上天的旨意。他重复使徒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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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条克我的兄弟圣彼得的教堂里,靠近高耸的祭坛,埋藏着长矛的铁矛头,这根长矛曾刺穿救世主的身体侧面。这件永恒救赎的工具现在要用于尘世,在第三天要交给他的信徒。你们去寻找就会发现,高举着它带进战场,神秘的武器会穿透邪恶异教徒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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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的代表普伊主教装出一副冷静和不信的神色在倾听,但雷蒙伯爵热烈接受上天的启示,身为忠诚的臣民,用使徒的名义被选择来护卫这根圣矛。试验发挥决定性作用,到了第三天,完成适当的祈祷和斋戒以后,这位马赛教士带着12名值得信任的旁观者,包括伯爵和他的随军神父,闩上教堂的大门以免冲动的群众闯入。在指定的位置将地面清理干净,工作人员轮班换手,挖到12英尺的深度,没有发现要寻找的目标。到了傍晚,雷蒙伯爵回到他的岗位,疲劳的助手开始抱怨,巴多罗买穿件衬衫赤着脚大胆跳进坑内,黑暗的时辰和地点可以让他秘密存放一个萨拉森人的矛头。碰撞到铁器的声音和闪光引起一阵虔诚的狂喜,圣矛从隐秘的地点被发掘出来,用丝质和黄金的幕布包裹,展示给十字军人员观看。大家都表现出恭敬的态度,焦虑不安的群众爆发出欢乐和充满希望的叫声,士气沮丧的部队再度燃起宗教狂热的英勇。无论这些首领是在施展计谋还是诉诸感情,他们要用各种手段来改善当前不利的状况,主要还是部队的纪律和献身的精神。士兵带着神的指示回到住处,让他们的心灵和身体得到休整以应付迫近的战斗,愿意奉献自己和马匹最后一丝力量,期待次日清晨可以获得胜利的出击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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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念圣彼得和圣保罗的节期,安条克的城门大开,一队教士和僧侣的行列高唱着充满战斗意味的赞美诗:“愿神兴起,使他的仇敌四散败逃。”[64]战斗序列排成12个师代表光荣的12位使徒。雷蒙没有出战,就将圣矛托付到随军神父的手里。基督的仆人甚或他的仇敌,都能感受到这件遗物或纪念品的影响,[65]一个意外、一个计谋或一个谣言,甚或一种奇迹的形态,使得强大的力量更为提升。三位武士穿着白袍,拿着灿烂夺目的兵器,像是从山上现身。教皇的代表阿德玛大声宣告,他们是殉教的圣乔治、圣狄奥多尔和圣莫里斯。在会战的动乱之中没有时间去怀疑或查证,大受欢迎的幽灵使狂热的军队意乱神迷、目为之眩。在危险和胜利的时刻,大家一致认同马赛的巴多罗买所宣扬的启示。完成尘世的服务以后,图卢兹伯爵因护卫“圣矛”有功,获得个人的名位和丰盛的恩典,激起对手的嫉妒,也唤醒他们的理性。有一位诺曼僧侣用理智的精神,详细分辨传奇的事实、发现圣矛的环境以及预言的性质。虔诚的博希蒙德将得救完全归功于基督的说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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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行省的地方部队为了捍卫本族的保护人,不惜大声喧嚣和运用武力,提到幽灵重新出现,谴责亵渎的怀疑分子,竟敢查问发现圣矛的真相和建立的功勋,应该处以死刑,打下地狱。显灵的始作俑者受到普遍的质疑,被逼得要拿生命和真相来面对上帝的裁判。在营地的中央用干燥的柴束,堆成4英尺高和14英尺长的柴堆,燃烧的烈焰腾空而起,有30肘尺高,柴堆中间留下狭窄的通道,只有12英寸宽,用来进行危险的考验。马赛这位运道乖戾的教士,靠着技术和速度穿过火堆,不过炽热的高温灼焦他的大腿和腹部,次日因伤重去世。那些相信圣矛的发现的人对这件事非常关切,根据常情推断,说他为了抗议,情愿一死,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事实的真相。行省的地方部队也尽了很大的努力,他们想用一个十字架、一个指环或是一个神龛来替代圣矛,这些建议受到藐视,很快从记忆中消失。[66]然而后来的历史学家都用严肃的态度提及安条克的显灵事件,像这样的状况表现出无知和轻信有了很大的进步,当时当地受到怀疑的神迹,相隔一段时间和距离以后就会被盲从的信徒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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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法兰克人进军以及对耶路撒冷的围攻与征服(1098—1099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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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人出于明智或机遇延缓了他们的入侵行动,要等到土耳其帝国陷入衰弱的状况才下手。初期三位苏丹运用气度宏大的治理之道,亚洲的王国在和平与公正之中恢复统一的局面,他们亲自率领兵多将广的军队,作战的勇气与西方蛮族不相上下,在纪律和训练方面占有优势。但是在十字军的时代,马立克沙王的四个儿子争夺继承权,私人的野心没有察觉到公众的危险。他们的运道处于不断变化的境地,皇室的家臣不知道也不关心真正要效忠的目标。28个埃米尔打着克波加的旗帜进军,这些人原本是他的对手或敌人。他们从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的市镇和帐篷中急着征召兵员,土耳其的百战雄师越过底格里斯河运用或消耗在内战之中。埃及的哈里发抓住了土耳其衰弱和混乱的大好机会,恢复已失去的古老统治权利。他的苏丹阿菲达尔围攻耶路撒冷和提尔,驱逐奥尔托克的子女,让法蒂玛世系在巴勒斯坦重新掌握民事和宗教的权势。[67]他们听说基督教的大军从欧洲向亚洲进发,感到大为惊异,很高兴西方蛮族在会战和围攻中击溃土耳其的势力。无论如何,土耳其人是教派和国家的敌手。但是这些基督徒同样也是先知的世仇,自从他们占领尼斯和安条克以后,埃及人逐渐明了十字军的动机,知道他们会继续向着约旦河甚或尼罗河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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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罗的宝座和拉丁人的营地维持着信函和使者的交往,关系的密切或冷落视战争的发展而定。他们之间表现出的自以为是的对立态度,完全是愚昧无知和宗教狂热所产生的结果。埃及的大臣用傲慢的口气宣称,或许会用温和的语调暗示,他们的君主是真正的信徒领袖,要从土耳其人的高压统治下拯救耶路撒冷,朝圣者要是能将人数分散而且放下武器,就会在耶稣的墓地受到安全而友善的接待。哈里发穆斯塔利相信十字军处于即将败北的情势,藐视他们的武力,监禁派去的代表。安条克的征服和胜利使他感到害怕,为了恳求所向无敌的勇士,赠送马匹、丝袍、花瓶和成袋的金银作为礼物。他们在评估这些首领的功勋或势力之后,决定首先接纳博希蒙德,戈弗雷排在其次。十字军的答复非常肯定而且众口一词。他们拒绝去探究穆罕默德信徒私下的主权要求或认定,不论这些人使用哪种名义或是哪个民族,耶路撒冷的篡夺者就是他们的敌人。不要再去想规定朝圣的方式和时程,只有及时投降为上策,他们应该赶快将城市和行省全部交出来,这是属于基督徒的神圣权力,如果这样做可以将之当成盟友,否则就会受到大祸临头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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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十字军击败克波加,光荣的奖品就在眼前可以伸手攫取的时候,对耶路撒冷的攻击还是延迟了10个月(公元1098年7月—1099年5月)。他们的热诚和勇气在胜利的那一刻已经冰消瓦解,他们不愿一鼓作气地趁势进军,而是要完全松弛下来享受叙利亚的奢华生活。我们发现十字军停止作战的主要原因,在于缺乏足够的兵力和下属的单位。在安条克的攻防战斗中,士兵们承受了极大的辛劳和痛苦,骑兵部队都已损耗殆尽,饥馑、疾病和逃亡使每个阶层都损失了数以千计的人员。对于充沛的资源不知节俭运用,浪费的结果造成第三度的饥荒。暴饮暴食和物资匮乏的交替作用产生流行的瘟疫,有5万名朝圣者被夺去性命。几乎没有人能够控制全局发号施令,根本没有人愿意听命服从。对外的畏惧可以抑制内部的宿怨,等到危难的状况解除,敌对的行为或情绪再度死灰复燃。鲍德温和博希蒙德的运道和财富激起战友的嫉妒心;他们召募最勇敢的武士前去防卫新成立的公国;雷蒙伯爵对叙利亚的腹地进行无益的远征,耗尽了他的部队和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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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冬季在争执四起和骚动混乱的状况下度过,等到春天,又恢复了荣誉和宗教的情操,低阶士兵受到野心和猜忌的影响较少,首领的怠惰激起愤怒的喧嚣。强势军队的残部在5月由安条克向拉奥狄凯亚进军,在4万拉丁人当中,可以立即服勤的人员只有1500名骑兵和2万名步卒。从利巴努斯山到海岸的行军都很顺利,沿海地区的热那亚和比萨商人慷慨供应缺乏的补给品。的黎波里、提尔、西登、亚克和恺撒里亚的埃米尔奉上大量的捐献,允许十字军自由通行,保证要遵循耶路撒冷的先例。十字军从恺撒里亚出发向着内陆前进(公元1099年5月13日—6月6日),他们的教士认出利达、拉姆拉、伊茂斯和伯利恒这些神圣的地点,一旦远远看到圣城,十字军就会忘记所有的劳累,宣示他们应得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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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围攻作战值得怀念,不仅次数很多而且极为重要,在这方面圣城享有大名。经过漫长和坚持的斗争之后,巴比伦和罗马才能压制人民的顽抗,崎岖的地面或许可以取代堡垒的作用,对于很容易进入的平原,则要用城墙和高塔来加强防御的能力。在十字军的时代,这些阻碍的作用变得极为微弱。堡垒在过去全部受到摧毁,虽然经过修复,但还是不够理想,犹太人的民族和宗教已被永久驱离。但天然的形势比起人事的沧桑还是更难以改变,耶路撒冷坐落的位置发生了局部的迁移,没有过去那样险峻,但仍旧是一座坚城,可以抗拒敌军的攻击。埃及的萨拉森人从最近一次的围攻和三年的占领经验中,知道这个地方的弱点何在,经过相当程度的弥补和改进,无论是荣誉或宗教都不容他们弃守不顾。阿拉丁是哈里发的部将,受命负责防务,他的策略是努力约束当地的基督徒,让他们感到畏惧,威胁他们说,圣墓会随着他们一起毁灭;然后用获得现世和永恒的报酬的保证来鼓励穆斯林。据说他的守备部队有4万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如果他能集结2万居民,整个的兵力已经超过围攻的军队。要是拉丁人的实力和人数都已减少,还能掌握整座城市约有4000码(相当于2.5英里的长度)[68]的周长,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下到本·赫农的谷地和凯德伦的急流,[69]或者是趋近南边和东边的悬崖,难道这些地点还能给他们带来希望或是畏惧?他们的围攻更为合理的方向应该是指向城市的北边和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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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永的戈弗雷在骷髅地的第一个高地竖起他的旗帜。从左翼一直到圣斯蒂芬门,坦克雷德和两位罗伯特继续维持攻击的战线。雷蒙伯爵从面前的要塞到西昂山山脚建立连续的营地,那时的西昂山已经不再包括在城区的范围内。十字军的围攻作战(公元1099年6月7日—7月15日)在第五天带着宗教狂热的希望发起全面攻击,没有制造攻城器具来冲破防壁,也没有准备云梯攀登城墙,仅仅靠着一股蛮力突破第一层障碍。他们损失了相当多的人马,很不光彩地被逐回营地。显灵和预言这些宗教的伎俩,滥用以后就会减弱影响力,发现只有时间和辛劳是获胜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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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的过程在全力施为之下坚持了40天之久,但他们遭遇灾难吃尽苦头,一再受到饥荒这种最古老祸害的打击,这也要归咎于法兰克人贪吃成性而且胃口很大。耶路撒冷遍地岩石,缺乏可以饮用的水源,稀少的山泉和湍急的河流到了夏季全部干涸,不像城市可以用人工的方式准备储水池和供水渠道,围攻部队的饮水问题无法获得解决。周围地区同样缺少树林以提供遮阴或提供建筑的材料,但是十字军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些木材。靠近示剑有一座森林,景色迷人的树丛受到塔索[70]歌颂,现已被砍伐一空。坦克雷德费尽力气和技巧将需要的木头运到营地,有一些热那亚工匠正巧在雅法的港口登岸,前来协助规划和制造攻城的器具。洛林公爵和图卢兹伯爵出资,在他们的阵地构建两座可以移动的木塔,避开最容易接近的路线,大家非常卖力地将其推到防御工事最受忽略的地段。雷蒙的木塔被守城部队纵火烧成灰烬,但是他的袍泽更为勇敢获得了成功,守军被他的弓箭手从防壁上驱离,木塔上的门桥被放了下来。这个星期五下午3时,正好与耶稣受难节同日同辰,布永的戈弗雷带着胜利的神威,站在耶路撒冷的城墙上,全线战士拿他做榜样奋勇争先。继欧玛尔征服耶路撒冷后,已经过了460年,他终于将圣城从伊斯兰的魔掌下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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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冒险家洗劫公众和私有的财富,一致认同要尊敬最早登城者的统治权。最大一座清真寺的战利品,70个金或银制作的灯座和巨大的花瓶,被当成坦克雷德勤奋和努力的报酬。犯下大错的信众要用屠城来作为奉献给上帝的牺牲:坚决的抵抗激起十字军满腔的怒气,年龄和性别无法阻止怀着深仇大恨的暴行。他们屠城三日,死者的尸首无人处理,产生了一次传染的瘟疫,7万名穆斯林死于刀剑之下,顺从的犹太人丧生在焚毁的会堂里。他们仍旧保留大批俘虏,完全是基于利益的需要或厌倦才予以赦免。在十字军这群野蛮的英雄人物当中,只有坦克雷德表现出恻隐之心;然而我们也会赞许雷蒙出于自私的宽大为怀,他同意要塞的守军签订投降条约,放他们安全离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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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墓现在已经自由开放,满手血腥的胜利者已经完成了誓言所要求他们完成的使命。他们光着头赤着脚,怀着悔罪的心情,在教士赞美诗的歌韵声中,登上骷髅地的山顶,亲吻覆盖在救世主圣墓上面的石板,为这永生救赎的一刻流出喜悦和感恩的眼泪。凶残的习气和温柔的情绪融合在一起,使得两位哲学家产生不同的感想:一位[72]将其视为极其容易的当然之事,另外一位[73]觉得绝对荒谬而不敢置信。要求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做出完全相反的行动,或许是过于严苛。重视德行的戈弗雷以本人为榜样,提醒同伴要有虔诚的举止,就他们在那个时候的看法,只要清洁自己的身体就会使心灵纯洁。我不相信在参拜圣墓的最前列中,会有人热衷于杀戮和劫掠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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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推选戈弗雷为耶路撒冷国王及统治的状况(1099—1187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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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值得纪念的事件后过了8天,拉丁人的首领要选出一位国王,保卫和统治已经被他们征服的巴勒斯坦,这时教皇乌尔班已过世,无法与闻。“伟大”的休和沙尔特斯的斯蒂芬带着失去的名望黯然离开,后来经过很长时期的奋斗,发起第二次的十字军,终于光荣战死,建立不朽的声誉。鲍德温在埃德萨、博希蒙德在安条克分别建立公国。诺曼底公爵[74]和法兰德斯伯爵这两位罗伯特,回到西方接受更为可靠的继承权,总比留下竞争不毛之地的权杖要好得多。雷蒙的嫉妒和野心受到追随者的指责,全军一致发出自主和公平的欢声,赞许布永的戈弗雷是基督教世界声望最高的第一号勇士。他有高尚慷慨的气魄,愿意接受充满危险和光荣的职责,在救世主戴着荆棘冠的城市,虔诚的朝圣者不愿意有任何人僭用皇室的名号和纹章,耶路撒冷王国的创建者满足于圣墓守护者和男爵这个平易近人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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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弗雷的统治只维持了一年(公元1099年7月23日—1100年7月18日),时间太短,无法为公众谋求幸福,即位不过两个星期就受到战场的召唤。埃及的苏丹率军接近,他们的反应太慢不能防止耶路撒冷的失守,现在急着采取报复的行动。伊斯兰教徒在阿什凯隆会战中全军覆没,拉丁人在叙利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法兰西诸侯英勇善战的声名遍传世界,他们在这次行动以后便长久告别圣战。部分的光荣来自兵力相差的悬殊,法蒂玛王朝的骑兵和步卒数以万计,虽然我无法准确计算出兵力的数量,但是除了3000名埃塞俄比亚人或黑人受到严厉的惩罚能够坚持不退以外,那些南方的蛮族在第一次的接战中就四散奔逃,土耳其人的积极勇敢与埃及土著的懒散阴柔形成有趣的对比。等到苏丹的剑与旗帜悬挂在圣墓以后,新即位的国王(他够资格获得这个头衔)很高兴地拥抱离开的战友,让英勇的坦克雷德仅维持由300位骑士和2000名士卒组成的军队,用来防护整个巴勒斯坦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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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弗雷的统治很快受到一名新仇敌的攻击,只有这个人将耶路撒冷的国王当成一个懦夫。普伊主教阿德玛无论在会议还是战场上都有极其卓越的表现,在安条克上次的瘟疫中亡故,其余的教会人员只保留了他们性格中的傲慢和贪婪,他们曾用煽动的喧嚣要求主教的选举应该先于国王。合法教长的权柄和收益被拉丁教士篡夺,希腊人和叙利亚人受到异端或分裂的谴责,被排除在外,这被认为是合理的。东部的基督徒在解救者严苛的奴役之下,无比怀念阿拉伯哈里发宽容的统治。戴姆伯特是比萨的总主教,他长期接受罗马见不得人的阴谋的训练,带着本国同胞的一支舰队前来增援圣地,在没有竞争对手的状况下,成为教会有关宗教和世俗事务的领袖。新任教长立即攫取统治的权力,这是胜利的朝圣者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戈弗雷和博希蒙德愿意举行叙任仪式,从教长手里接受封地的所有权。戴姆伯特还觉得不够,要求对耶路撒冷和雅法有直接的所有权。这位英雄并没有立即严词拒绝,他愿意与教士进行谈判,将每座城市的四分之一让给教会。戈弗雷过世后没有子女可以继承他的权力,故作谦逊的主教对于其余部分最后的归属感到满意,或许他以后会在开罗或大马士革要求一个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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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要是没有获得教会的恩惠,这个新成立的王国虽然只有耶路撒冷和雅法,以及邻近地区的20多个村庄和市镇,还是会被人夺走。在这个狭窄的范围之内,伊斯兰教徒仍居住在很难攻陷的城堡之内。农民、商人和朝圣者还是经常面对国内的敌意。戈弗雷和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他的弟弟和表弟这两位鲍德温,靠着军队让拉丁人过着更为舒适和安定的生活。后来他们向外扩张领土,虽然没有数以百万计的臣民,但看来与犹大和以色列古老的君王不分轩轾。[75]他们从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甚至法兰德斯和挪威的舰队获得强大的援助,陆续占领拉奥狄凯亚、的黎波里、提尔和阿什凯隆这些滨海的城市以后,整个海岸地区从斯坎迪罗到埃及边境,全部为基督徒的朝圣者所占有。要是安条克的君主放弃最高的地位,埃德萨和的黎波里的伯爵都承认是耶路撒冷国王的诸侯,拉丁人统治的地区就越过了幼发拉底河,霍姆斯、哈马、大马士革和阿勒颇是穆斯林征服叙利亚以后仅剩的四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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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民族和拉丁教会的法律和语言、习俗和称呼,逐渐传入海外的殖民地。按照封建制度的法律体系,主要的国家和下属的领地可以由男性或女性的世系来继承,但是第一代征服者的子女成为不成才的堕落一代,只能享受奢侈的生活,被时代淘汰。盼望从欧洲到达新的十字军人员,只是偶尔出现的状况。666位骑士服役执行封建制度的任期和权利,[76]预期可以获得的黎波里伯爵麾下200位骑士的援助,每位骑士有4名骑马的扈从[77]或弓箭手[78]伴随进入战场。教会或城市供应5075名下级武士,可能都是步卒。王国全部合法的民兵组织不会超过1.1万人,薄弱的守备兵力要对抗四周数以万计的萨拉森人和土耳其人。[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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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耶路撒冷的圣约翰医院骑士[80]和所罗门圣殿骑士,兴建防御能力最为强大的要塞,这些组织是寺院生活和军事训练最奇特的结合,虽然可能由宗教的狂热所推动,但必定是由策略的需要所认可的。欧洲贵族的精英分子渴望参加这个备受尊敬的军事阶级,能够佩戴十字架的标志,立下神圣的誓言,精神和纪律可以永垂不朽。2.8万个农庄或采邑[81]立即被捐出来,供养一支包括骑兵和步兵在内的正规军队,用来保护巴勒斯坦的安全。严峻的修道院生活很快在军队的演练中消失无踪,这些基督徒士兵的傲慢、贪婪和败坏使得人神共愤。他们要求罪行的豁免权和司法的权力,扰乱了教会与国家的和谐。他们出于猜忌的争功心理,使得公众的和平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是在他们的行为最为荒唐放荡的时期,医院和圣殿骑士还是保持无所畏惧和宗教狂热的特质,他们为了服务耶稣基督,将生死置之度外。骑士制度的精神是十字军的本源和成果,后来这种组织从圣墓移植到马耳他岛。[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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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耶路撒冷条例》的颁布和法律体制的创立(1099—1369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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