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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预言贴在圣乔治教堂的门口,就像是一篇布道讲词,是他的计划首次公之于众的证据。阿芬丁山100名市民的夜间集会,是实行计划的第一步。在宣读保密和互助的誓词之后,他向同谋说明冒险行动的重要性而且保证必定会成功。那些一盘散沙的贵族根本拿不出办法,他们只会担心虚有其表的实力。所有的力量和权利都掌握在人民的手里,“使徒会所”的岁入可以用来解救公众的苦难,教皇本人也对他们击败政府和自由的共同敌人表示赞同。等到安排忠诚的队伍保护首次的演说之后,他通过号角的声音向全城宣布,所有人员在第二天的晚上不要携带武器,到圣安吉洛教堂前面集合,以完成恢复美好的社会架构的各项准备。整夜都沉浸在奉献给圣灵的30场弥撒的欢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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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晨(公元1347年5月20日),里恩齐全副披挂,没戴帽子,在100名同谋的簇拥下走出教堂。教皇的代表奥尔维耶托仅是一名主教,同意参加这个特殊的盛典,走在他的右边陪同前进。三面大旗高高举起作为起义的象征:第一面是自由之旗,罗马坐在两头雄狮的上面,一手拿着棕榈枝另一手握着地球;第二面是正义之旗,上面绘着手执宝剑的圣保罗;第三面旗帜则是圣彼得手里拿着平等与和谐的钥匙。里恩齐为眼前不计其数的人群发出的欢呼声所鼓舞,他们虽然不了解状况却抱着无穷的希望,浩大的队伍开始缓慢移动,由圣安吉洛教堂向着卡皮托进发。胜利的喜悦受到暗中某些情绪的骚扰,他只有极力压制下去。他在一路攀登共和国这个要塞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这使他深具信心。他在阳台对着人民进行滔滔不绝的演讲,展开的行动和制定的法律能获得最捧场的认同。那些贵族像是失去有力的双臂和思考的头脑,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愕神色观看这场奇特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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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事的时机选得非常正确,态度强硬的斯蒂芬·科隆纳刚好不在城内。他一听到风声就赶回府邸,装出对这场平民暴乱不以为意的样子,并且向里恩齐派来的信使轻描淡写地提到,等他哪天空闲无事,就会把这个疯子从卡皮托神庙的窗子里扔出去。突然之间大钟响起警报之声,暴乱的浪潮是如此的汹涌,巨大的危险迫在眉睫。科隆纳在仓促中逃往圣劳伦斯的郊区,经过片刻的休息之后继续匆忙的行程,直到安全抵达帕勒斯特里纳的城堡,对自己的处置不当感到悔恨,没有在酿成燎原大火之前先将它扑灭。卡皮托发出全面而专断的命令,要求所有贵族和平撤回自己的府邸。他们听命离去,确保罗马自由且顺从的人民得以享有安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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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像这样自愿顺从和最早出现的狂热情绪,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里恩齐认为一种正常的形式和一个合法的头衔,可以使篡夺的过程合于正义的要求。按照他自己的看法,罗马人民为了表示追随的诚意以及对他权威的服从,会毫不吝啬地把元老院议员或执政官、国王或皇帝的称号加在他的头上。他倒是愿意接受更为古老和谦恭的护民官职位,这个神圣的职务主要是保护平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职务从来不曾被赋予任何共和国的立法权和行政权。根据当时的情况以及罗马人民的同意,这位护民官制定了很多有益的法令,有助于恢复和维持美好的社会架构。第一项法令使得生性诚实和缺乏经验的人满足了他们的意愿,规定民事案件的审理期限不得超过15天。当时经常出现的伪证危及公正的审判,因而宣布应对诬告者处以按照假证词对被告所判处的量刑同等的惩罚。混乱的时代逼得立法者对杀人犯处以死刑,同时用相等的报复处罚伤害罪,但是在他废除贵族的暴政之前,要想达成公平公正的施政要求是毫无希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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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明文规定,除了最高行政官员,任何人不得据有或控制国家的城门、桥梁或塔楼;任何私人守备部队不得进入罗马领域之内的市镇或城堡;无论是在城市还是乡村,任何人不得携带武器或者擅自将房屋改造成工事;贵族有责任维护公路的安全以及生活必需品的自由运输;窝藏罪犯和强盗将被处以1000个银马克的罚锾。要不是那些目无法纪的贵族对当局的制裁力量怀有畏惧之心,一切法律规定都会成为一纸空文。卡皮托神庙突然发出警报的钟声,仍旧可以召集2万名志愿军投效到他的旗帜之下,然而要真正保住护民官和他的法令,需要一支常备的正规军。每个港口的岸边整备一艘船只,用来维护商业和贸易的安全,一支常备民兵部队拥有360名骑兵和1300名步卒,已经在城市的13区部完成征召,发给服装和薪饷。通过每个为国捐躯的士兵的继承人都可以得到100个弗罗林或英镑的优厚抚恤来看,倒是真正能够表现出共和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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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恩齐为了支付国家的防务、建立粮仓以及救济孤儿寡妇和贫穷的修女,根本不畏惧从事亵渎神圣的行为,竟然动用“使徒会所”的收入:主要的三项是炉捐、盐税和关税,每年每项的收入都在10万个弗罗林[373]左右,采用他所主张的明智办法,不过四五个月的工夫盐税就可以增加3倍,可见原来的贪渎是何等的惊人。重建共和国的军备和财政以后,护民官召回处于自主状况而又孤独无依的贵族,要求他们亲自前来卡皮托神庙,对新政府宣誓效忠,遵守美好社会架构的法律。王侯和贵族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同时更要顾虑在拒绝以后可能会产生的危险,都穿着简朴的平民服装返回在罗马的住处。科隆纳、乌尔西尼、萨维利和弗朗吉帕尼这些显赫的家族,都在一个平民的法庭前感到不知所措。这个人在过去像小丑那样受到他们的嘲笑,现在则要极力掩饰那按捺不住的愤怒情绪,在大家的眼中显得更为羞辱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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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不同社会阶层的人士,像是教士、乡绅、法官、律师、商人和工匠,相继宣读同样的誓词,宣誓人的地位逐渐向下延伸,然而表现的诚意和热情更为高昂激烈。他们誓与共和国和教会同生死共存亡,教皇的代表奥尔维耶托主教虽然只是给予名义上的协助,但经过他巧妙的运作,将他们的利益与护民官的职务紧密结合在一起。里恩齐过分吹嘘,竟然说他从背叛的贵族政体手中拯救了圣彼得的宝座和产业。克雷芒六世对于贵族的垮台极为高兴,假装相信这位可靠仆从的说法,为他的胜利大声喝彩,认可他自封的头衔。护民官对纯真的信念保持衷心的关怀,因而使他的言行和思想都受到鼓舞。他暗示曾经从圣灵那里接受超自然的使命;强制信徒每年要忏悔和领圣餐,否则处以高额的罚金;严格保卫忠诚的人民在宗教和世俗方面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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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罗马共和国的自由繁荣以及对意大利的期许(134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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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也许没有一个人的心灵所表现出的能力和成效,能如护民官里恩齐在罗马进行急速而又短暂的改革般令人印象深刻。一群强盗经过改造,成为守纪律的士兵或僧侣;他的法庭耐心听取控诉,迅速补救匡失,严厉惩罚罪行,成为穷人和外乡人经常进出的场所;无论是家世、地位或教会的豁免,都无法使罪犯和同谋逍遥法外。罗马城那些不容执法人员进入的特权家族和私人圣所,全都被取缔和废除,他还把这些地方原来用以设防的木料和铁器拆除,全部用以建设卡皮托,使之成为坚固的城防工事。科隆纳家族可敬的族长只能留在府邸里面,想对罪犯施予援手却无能为力,更是加倍感到丧失颜面。载运一篓油的骡子在卡普拉尼卡附近被偷走,乌尔西尼家族的领主对道路的安全疏忽守备,不仅要赔偿损失,还要处以400弗罗林的罚锾。贵族的人身安全比起他们的田地房产,并不显得更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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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伤害行为是出于偶然还是有意,对于敌对党派的头目都一视同仁,将他们绳之以法。彼得·阿加佩特·科隆纳是罗马元老院议员,因伤害他人或背负债务而在大街被捕;马丁·乌尔西尼的处决虽然延误,但还是使正义得以伸张。他在台伯河口抢劫一艘失事的船只,[374]此外还犯下许多罪无可恕的暴行。他那显赫的名声、两位任红衣主教的伯父、新近结婚和患有重病,坚定的护民官对这些情况根本不加考虑,决心要拿他来杀一儆百。执法人员将他从府邸的新房里抓走,审判简捷明快令人激赏,卡皮托的钟声召集市民。乌尔西尼被剥去斗篷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背后听取死刑判决,经过简短的临终忏悔之后,就被送上绞架。有了这样一个判决的先例,自觉有罪的人员不再存有获得赦免的侥幸心理,于是那些歹徒恶棍、目无法纪和游手好闲的人员赶快逃走,罗马城和邻近地区很快成为一片净土。在这个时候(历史学家的说法),人们为森林不再有强盗盘踞而感到庆幸,耕牛开始犁田种地,朝圣者前来参拜圣所,道路和客栈都挤满旅客,贸易、富足和信用重新回到市场中,就是一袋金币丢在公路上也不会有丧失的危险。臣民的生命和财产得到保障之后,勤劳的工作和报酬的支付自然会随之恢复,罗马仍旧是基督教世界的都城,那些在他的政府庇护之下享受到好处的外乡人,将护民官显赫的名声和光荣的事迹传播到每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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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获得解救,使得里恩齐激起更为庞大或虚幻的想法,要与意大利合并成为一个联邦共和国,罗马自然是古老而合法的首领,其他自由的城市和各地的诸侯则是成员和同志。他的文采并不亚于他的辩才,他发出无数的信函交给快捷而可靠的信差,信差手里执着白色的棍棒步行穿越森林和高山,即使在怀有很深敌意的城邦,也能享有使节神圣的安全保障。不论是出于讨好还是确有其事,他们报告说经过的大道两旁跪着成排的群众,恳求上天保佑他们的使命圆满达成。要是感情能听命于理智,个人利益能屈从于公众福祉,那么最高护民官和意大利联邦真的可能弥合内部的争执,用阿尔卑斯山作为抗拒北方蛮族的屏障。但是一帆风顺的时节转瞬而过,如果威尼斯、佛罗伦萨、西恩纳、佩鲁贾和很多等级较低的城市,愿意为美好社会架构奉献生命和财产,那么伦巴第和托斯卡纳的暴君,必然会藐视或憎恨一个创造自由体制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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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护民官还是从他们那里及意大利其他地方,获得友好和尊敬的回答,接着这些诸侯以及共和国就派来使臣。在国外来客聚集的状况下,无论是举行欢宴还是商谈正事的场合,出身寒微的公证人都表现出大家所熟悉的王者风范。[375]在他统治之下发生最光彩的事件,就是匈牙利的刘易斯国王向他提出诉讼,指控那不勒斯的珍妮女王,使用谋逆的手段将自己的丈夫绞死,死者就是他的弟弟。为判别她是否有罪,罗马举行了一次正式审判,但是在听取律师的申诉以后,护民官对这个影响重大而且引起反感的案件裁定延期处理,接着这案件很快就被匈牙利人运用武力加以解决。在阿尔卑斯山的北部特别是阿维尼翁,这次革命成为大家好奇和争论的话题,引起普遍的欢呼。彼特拉克曾经是里恩齐亲密的友人和暗中的顾问,他的作品充满热爱国家和乡土的激情和欢乐,所有对于教皇的尊敬和科隆纳的感激,全部消失在一个罗马市民的无上职责之中。卡皮托神庙的桂冠诗人,对于共和国长治久安和日进有功的伟大前途,怀抱着最崇高的希望,不仅支持这位英雄人物的行动而且对他备加赞誉,同时也表达忧虑的事项和个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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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里恩齐的恶行、缺失和获得骑士位阶的盛大排场(134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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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特拉克正沉醉在预言的幻想当中,罗马的英雄已从名声和权力的顶峰迅速滑落。人民曾经带着惊愕的眼光,看着这颗明亮的流星从地平面升起,现在开始注意到它那毫无规则的运行轨迹,以及忽明忽暗的光度变化。里恩齐的辩才胜于智慧,进取而无决断,空有不世的才华,缺乏冷静和克制的理性加以均衡,把希望和恐惧的目标凭空放大了10倍。他并非靠着谨慎的言行才登上宝座,当然不会改善这方面的缺失来巩固既得利益。在光辉耀目的成功过程之中,他的美德不知不觉染上四周的罪恶:残暴混入他的公正,挥霍渗进他的慷慨,幼稚和夸耀的虚荣融入他那好名的欲望。他应该非常清楚,古代的护民官在公众的眼里强势而又神圣,但是个人的举止、服装和外表与一般平民毫无差别,他们通常是步行进城,只有一个传令或差役协助处理职务有关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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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古兄弟[376]要是读到这位继承人响亮的称号和头衔,就会皱着眉头或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严明而仁慈的尼古拉,罗马的解救者,意大利的保卫者[377],人类、自由、和平与正义的朋友,护民官奥古斯都。”里恩齐拿戏剧性的盛大场面来为革命做准备,竟然生活在奢侈和傲慢之中,滥用政治的原则:对群众讲话要看着他们的眼睛,更要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他天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后来因为饮食不知节制变得过度肥胖;身为行政官员要摆出庄重和严厉的神色,倒是能够改正动辄大笑的习惯。他在公开场合的服饰都很讲究,穿着一袭杂色天鹅绒或绸缎的长袍,有皮毛的衬里和金线的绣花;手里拿着正义的标杆,这是一根纯钢制成的极为光亮的权杖,顶上镶着一个圆球以及黄金的十字架,里面包着神圣的“真十字架”的碎片。他排出民事和宗教的队伍在城市里行进,总是骑着一匹象征皇权的白色骏马,共和国的巨大旗帜在他的头顶飘扬,上面绘着太阳和一圈星星以及口衔橄榄枝的鸽子。大把的金币和银币撒向群众,50名手执长戟的卫士维护在他的四周,一队骑兵走在前面开道,他们使用的大鼓和喇叭都是用纯银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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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恩齐的野心是要获得骑士的位阶[378],等于暴露出了他家世的寒微,也贬低他的职务的重要性。这位骑士护民官抛弃平民而接纳贵族,但贵族和平民对他同样感到厌恶。所有尚存的财富、奢侈品或艺术品,全部在那庄严的一天中消耗殆尽(公元1347年8月1日)。里恩齐率领游行队伍从卡皮托神庙前往拉特兰大教堂,漫长的路途中有各种华丽的装饰和表演的节目消除烦闷的情绪,神职执事、文职官员和军队官兵都在各自的旗帜下行进,里恩齐的妻子由大群罗马妇女陪同。意大利各地派来的使臣看到这个新奇的热闹场面,不是高声称赞就是私下讪笑。当队伍在晚上到达君士坦丁的教堂和宫殿以后,他在道谢之余便解散人数众多的集会,邀请大家在第二天来参加盛大的庆典。他从一位年高德劭的骑士手里接受圣灵的骑士团勋位,净身和斋戒都是先期奉行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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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恩齐的一生之中从未遭到如此严重的谴责和非难,他竟然亵渎神圣,胆敢使用那个西尔维斯特教皇曾用来治愈君士坦丁麻风病(这是一个很愚蠢的传说)的斑岩水罐。[379]护民官用同样僭越的举动,在洗礼所这个神圣的区域之内到处观望并且当作休憩之处,礼仪使用的御床垮掉,被解释为即将败亡的预兆。等到开始做礼拜时,他穿起紫色长袍佩上宝剑,脚上是闪闪发光的马刺,表现出威严的姿态会见再度聚集的群众。但是,他的轻浮和倨傲使神圣的仪式为之中断。里恩齐从宝座上站起来,走近参加礼拜的会众,高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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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召唤克雷芒教皇到法庭来,命令他留在罗马教区。我们也要召唤神圣的枢机主教团。[380]我们要再度召唤那两个冒充者——波希米亚的查理和巴伐利亚的刘易斯,他们竟敢自称为皇帝。同样,我还要召唤日耳曼所有的选侯,让他们告诉我们,以什么借口来篡夺罗马人民不可剥夺的权利。只有罗马人民才是帝国古老和合法的统治者。[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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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出尚未沾染人血的宝剑,向着世界的3个方位挥舞3次,同时三度大言不惭地高声喊叫:“这些很快也是我的!”教皇的代表奥尔维耶托主教想要阻止他这种愚蠢的举动,过于微弱的规劝声音被军乐所压制。奥尔维耶托主教并没有退出会场,而是坐在过去为至高无上教皇所保留的餐桌旁,同意与他的护民官兄弟一起进食。为罗马人准备的这一次宴会,过去只有恺撒能够举办。拉特兰教堂的大厅、廊道和庭院,全部摆满数不清的餐桌供各阶层的男女使用,葡萄酒像一道溪流般从君士坦丁的铜马鼻孔中喷出来,除了饮水不够喝以外没有听到其他的抱怨,群众受到纪律和恐惧的约束倒是不敢胡作非为。此后的一天被指定为里恩齐加冕的日子,[382]七顶由不同叶片或金属制成的皇冠,由罗马地位最显赫的教士依次戴在他的头上,象征着圣灵的七项恩典,然而他现在仍旧声称要效法古代护民官的榜样。这种极其壮观的场面可能会蒙骗或讨好民众,他们的虚荣心随着首领的自我炫耀获得满足,但是他在私生活方面,很快背离节俭和克制的严格标准。那些曾对贵族的富丽堂皇感到惊愕的平民,现在看到同侪的奢侈腐化真是痛心疾首。他的妻子、儿子和叔父(一个如假包换的理发匠)粗俗的举止和皇家的挥霍形成强烈的对比,里恩齐没有获得国王的威严却感染了国王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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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罗马贵族的畏惧和痛恨以及武力的反抗行动(134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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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市民带着怜悯甚或愉悦的表情,描述罗马的贵族所受的羞辱:“他们光着头双手抱胸,站在护民官的面前,眼睛垂视地上,全身颤抖,面无人色,啊!上帝!他们多害怕啊!”只要里恩齐对他们采取各种限制,合乎正义而且是为了国家,即使他的傲慢和利益激起贵族的痛恨,良心还是会逼得他们尊敬这个人,然而过度的行为就会带来藐视,更为增长恨意,同时发现他已经不再受到公众根深蒂固的信赖,这使他们产生可以推翻这种权力的希望。科隆纳和乌尔西尼这两个家族面临共同的羞辱,只有将古老的世仇宿怨放下,他们有一致的意愿要进行联合的行动。一名刺客被捕受到刑求供出主使的贵族,里恩齐像暴君一样产生猜疑的心理,运用残酷的手段,很快就自食恶果。他在同一天假借各种借口,邀请最重要的仇敌到卡皮托,其中乌尔西尼家族有5位成员而科隆纳家族有3位。他们发现没有召开会议或是举行欢宴,反而成为专制或正义之剑的阶下囚,无论是自觉无辜还是深感有罪,他们同样忧虑面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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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在钟声的召唤下聚集起来,那些贵族们被指控密谋活动要杀害护民官,虽然其中有几位陷入不幸的处境会引起同情,但是没有人伸出援手或是说句公道话,来拯救这些即将判罪的贵族。他们面临绝望的关头,只有表面装出勇敢的神色,在分开囚禁的小室中度过无眠和痛苦的夜晚。德高望重的英雄人物斯蒂芬·科隆纳敲打着房门,要求警卫尽快将他处死,免得在可耻的奴役生活中苟延残喘。到了早晨,他们听到告解的神父来访和钟声响起,明了即将宣布判决。卡皮托的大厅装饰着红色和白色的帷幕,血腥的场面看起来一股肃杀之气,护民官的面容阴沉而凶狠,刽子手的长剑已经出鞘,贵族临死前的讲话被号角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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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临决定性命运的时刻,里恩齐看起来与这些犯人同样紧张和忧虑:光辉耀目的世家门第、势力强大的幸存亲属、轻浮易变的罗马人民以及西方世界的无情指责,都使他感到畏惧。这种鲁莽的行动已经带来致命的伤害,他还有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认为他要是能宽大为怀,也会受到同等的对待。他发表精心推敲的演说,像仁慈的基督徒和恳求者,身为人民推选出来的非常谦卑的行政首长,他乞求国家的主人要原谅这些身为贵族的罪犯,愿意用忠诚和职权立下誓言,一定会让他们悔改继续为国服务。护民官说道:“要是罗马人本着仁慈的精神赦免你们,难道你们还不愿提出承诺,用生命和财产来支持这美好的社会架构?”贵族为他那不可思议的宽恕作风感到惊奇不已,全都俯首认罪,当他们虔诚地复诵忠诚誓词时,内心可能更加坚定了报仇雪耻的意念。一位教士以人民的名义宣布赦免他们的罪行,他们就与护民官一起接受领圣体仪式,举行宴会协助招待来客,跟随游行队伍参加各种活动。无论是宗教还是世俗方面都表现出和解复交的各种迹象以后,他们带着新的职位和头衔,像是将领、执政官和大公,安全离开,回到各自的家里。[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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