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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34 [59] 《伊利亚特》IX,524。菲尼克斯诉诸古老的 [人的美名]的权威,他说,这是我们从前辈那里世代相传而来的榜样。为了给阿喀琉斯的处境找一个类似的例子,也为了给阿喀琉斯提供一个他可以坚持要求他做到的正确行为的标准,他把它们作为忿怒( )的特殊例子来提及。这就是墨勒阿格斯尔的例子,为此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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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36 [60] 译注:奥瑞斯特斯是阿伽门农之子,阿伽门农为妻所杀,后来子报父仇,杀死了母亲克吕泰涅斯特拉及其情夫埃癸斯托斯。后埃斯库罗斯将这一传奇故事改写为悲剧《奥瑞斯特斯复仇记》,成为希腊文学继《伊利亚特》《奥德赛》之后的伟大文学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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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38 [61] 《奥德赛》I,298—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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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40 [62] 参见此处注释[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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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42 [63] 《奥德赛》I,296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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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44 [64] 《奥德赛》I,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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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46 [65] 《奥德赛》III,1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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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48 [66] 《奥德赛》I,306—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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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50 [67] 我想对“范型”在希腊文学史中的发展历史做一个独立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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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52 [68] 参见本卷此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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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54 [69] 厄勒(R. Oehler)在其学位论文《古代希腊诗歌中的神话范例》(Mythologische Exempla in der aeltern griechischen Dichtung ,Basle,1925)中,探讨了希腊早期诗歌中的这一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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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56 [70] 柏拉图,《泰阿泰德》(Theaet. ),17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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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58 [71] 关于柏拉图的“善”的型作为哲学王灵魂中的范型,可参见《王制》472c ,484c,540a,以及本书第二卷,第343—3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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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63 教化:古希腊文化的理想 [:1707451272]
1707452564 教化:古希腊文化的理想 第三章 教育者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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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66 [35]柏拉图告诉我们,在他那个时代,许多人相信荷马是全希腊的教育者。[1] 从那之后,荷马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希腊的边界。柏拉图对诗人充满激情的哲学批判成功地表明了,诗歌的教育影响力远没有人们相信的那么广泛。[2] 但是,柏拉图对荷马的所有攻击都不会动摇荷马至高无上的地位。希腊人永远认为,诗人是最广泛、最深刻意义上的教育者。[3] 荷马只是这种普遍观念的最崇高典范,实际上可以说是古典的典范。如果我们用现代“为艺术而艺术”的信念取代古希腊的这种普遍观念,不认真地对待希腊人的想法,把我们对希腊诗歌的理解局限在诗歌自身之内,那我们就大错特错了。那种“为艺术而艺术”的信念,尽管是某种类型、某个时期的诗歌和纯粹艺术的特征,但它并没有出现在伟大的希腊诗人们中间。因此,我们不能将其应用于希腊诗歌的研究。[4] 在早期希腊思想中,并不存在伦理学和美学的区分,这种区分是在相对较晚时期才发生的。柏拉图认为,如果荷马诗歌并非真理的证明,那么它的价值便会立即等而下之。[5] 诗歌对生活无用的观念首先出现在古代诗学理论家中;[6] 最后告诉人们诗歌只能从纯粹审美的标准得到评价的是基督徒——这种审美标准使他们把古典诗歌中的绝大多数道德和宗教教导作为虚假的、不敬神的东西弃之不顾,而把诗歌中的形式要素作为有益的、能给人审美愉悦的东西来接受。[7] 从那时起,许多诗人曾使人想起异教神话中的诸神和英雄,但我们现在却只是把它们作为诗性想象的模糊玩偶来看待。我们很容易用同样狭隘的观点来看待荷马;不过,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就永远不可能理解,对希腊人来说,神话和诗歌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当希腊化时期的哲学批评用一句赤裸裸的、理性主义者的以寓言为教 (fabula docet)来概括荷马对教育的影响时,[8] 或者当他们追随智术师,[36]把古希腊的伟大史诗仅仅当作艺术和知识的一部百科全书时,[9] 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被拒之门外了。不过,那种学院式的观念只是真正的真理的一种堕落形式——就像所有的真和美一样,被粗糙的手庸俗化了。我们的审美感觉对此种赤裸裸的实用主义产生厌恶是正确的,但有一点依然是确定的,即荷马(与所有其他伟大的希腊诗人一样)不是文学史上的一个一般人物。荷马是希腊生活和希腊品格的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一个创造者和塑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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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68 此时此刻,我们必须讨论希腊诗歌的教育影响,特别是荷马。只有当诗歌表达出人类所有审美和道德的潜在可能性时,它才能起到教化作用。但是,诗歌中审美要素和道德要素的关系,不仅仅是本质性的形式与几乎是偶然性的素材之间的关系。一部作品的教育内容与其艺术形式相互作用,彼此渗透,实际上,它们都同出一源。我们将阐明,艺术作品的理智和精神内容直接渗透到作品的风格、结构和形式的审美效果之中,并对其有重要影响。诚然,要把这一点作为一种普遍的艺术规律确定下来是不可能的。有一些,而且总会有一些类型的艺术,越过生活的核心问题,纯粹依靠其形式产生作用;实际上,有些艺术家故意嘲弄每一个高大上的主题,或者显示他们在选择主题方面的无可无不可。这种轻佻的艺术诚然也有它的道德影响,它无情地揭露习俗的虚伪,从而纯化它那个时代的道德和审美观点。但是,诗歌,除非它植根于人们的灵魂深处,除非它具体体现一种道德信念、一种高度的精神激情、一种宽广的令人向往的人性理想,否则就不可能真正起到教化作用。希腊诗歌的最伟大之处,不仅仅是表现了一个随意截取的生活的横断面,而是道出了真理,只不过,它是按照一种确定的理想来选择和呈现其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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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70 另一方面,最高的价值一般是通过优美的艺术表达来获得其永恒的意义和感动人心的力量。在改变人的灵魂方面,艺术具有无限的能力——一种希腊人称之为心灵感化 (psychagogia)的能力。因为只有艺术拥有教育感化的两种本质要素——普遍的意义和直接的感染力。[37]通过将这两种影响心灵的方法统一在一起,艺术既超越了哲学思想,又超越了实际生活。实际生活有直接感染力,但生活中的事件缺乏普遍意义:它们充满了太多的偶然性因素,以至于无法造就一种真正深刻而持久的灵魂烙印。哲学和抽象的思想确实达到了普遍意义的水准:它们处理事物的本质;不过,除了对那些能够用个体生命中生动而强烈的切身体验激活它们的人之外,它们影响不了任何人。因此,诗对抽象理性的普遍教导和个体经验的偶然事件而言,都具有优越性。诗比生活哲学化(如果我们可以在一种更广泛的意义上使用亚里士多德的著名警句的话),但同时又比哲学生活化,因为它聚精会神于精神的现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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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72 这些意见当然并不适用于所有时代的诗歌,甚至不适用于希腊诗歌整体,尽管它们的意义不仅局限于希腊诗歌。但是,因为它们建立在希腊诗歌之上,所以它们与希腊诗歌的关系远比与其他民族的文学的关系要紧密。实际上,它们只是再现了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时代发展起来的看法,那时,希腊人的审美感觉在它最后认知其能力和领域时,开始研究希腊诗人的伟大成就。尽管有许多细节上的变化,但甚至是晚一个世代的希腊人也仍然保留了此种关于艺术的一般观点;因此,在他们对诗歌仍然敏感,尤其是对诗歌的希腊特质仍然敏感时,这种观点就会出现,为了历史的正确性,我们必须探究这种艺术观点在何种程度上适用于荷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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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74 通过荷马的艺术,荷马时代的观念达到了一种更为深入的持久性和普遍性,因而也达到了一种比其他世代的艺术更为广泛和持久的文化影响力。荷马的两部伟大史诗,比任何其他类型的诗歌都要清晰地表明了希腊文化理想绝对的独特性。希腊文学创造的绝大多数文学形式,很难在任何其他语言和文明中找到对应物。肃剧,谐剧,哲学论文,对话,科学手册,历史批评,人物传记,法庭上的、政治活动中的、纪念仪式上的演说,旅行笔记,回忆录,书信集,自传,怀旧,以及随笔——所有这些文学类型都是希腊人创造出来并遗赠给我们的。[38]不过,处于相同发展阶段的其他民族,在其社会结构、贵族理想和拥有表达这种理想的本土英雄史诗诸方面,都类似于早期希腊。而且,与希腊人一样,许多其他民族:印度人、德国人、罗马人、芬兰人,以及许多中亚的游牧部落,都从他们原始的叙事歌谣(ballad-poetry)中创造出史诗。因此,通过比较许多不同种族的史诗和文明,我们可以更好地辨别希腊史诗的独特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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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76 人们经常注意到,所有这些诗歌,由于它们是在相同的文化发展阶段被创造出来的,所以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最早的希腊史诗的原始面貌与其他民族类似,但也仅仅局限于面貌,局限于那些外在的和暂时的东西,而不涉及人性的丰富和艺术的完美。希腊史诗以一种无可比拟的渊深和丰盈,道出了英雄时代创造的真理和命运的永恒知识——英雄时代是一个不能被任何资产阶级的“进步”所摧毁的时代,甚至日耳曼的史诗,连同它的全部高贵品质,也不能在深刻和持久上与《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相提并论。荷马影响了希腊文明整整千年,而德国和法国的中世纪史诗在骑士制度衰亡后很快就湮没无闻,这一事实表明了中世纪史诗与荷马史诗之历史地位的天差地别。在众人勤奋好学的希腊化时代,荷马的史诗仍然脍炙人口,并产生了一门全新的学科:古典语文学,它旨在发现史诗的起源与传承的秘密,并从诗歌自身不可磨灭的活力中汲取其生命力。但是,直到现代学术研究长期从事中世纪史诗《罗兰之歌》(La Chanson de Roland )、《贝奥武夫》(Beowulf )、《尼伯龙根之歌》(Nibelungs )的工作之后,它们才从古手抄本的尘埃中被抢救出来。中世纪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的唯一史诗是但丁的《神曲》,因为与荷马史诗相同的原因,《神曲》不仅属于它自己的民族,而且属于全人类。尽管《神曲》说的是它自己时代的方言,但其深刻的人性和丰富的知识将其提升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直到英国的莎士比亚和德国的歌德出世之前,无人可望其项背。每一个民族的原初诗篇都标志着这个民族的个性特征,而且必然强烈地标志着这个民族的个性特征;因此,其他民族和后来的世代要想完全领会其含义,是很困难的。[39]早期的本土诗歌在其到达和吸收最广阔的人性之前,难以企及一种普遍的意义。希腊人具有一种识别和复制真实而全面的人生要素的独特力量:荷马站在希腊历史的开端之处,成为所有人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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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78 对我们来说,荷马是早期希腊文明的代表。我们已经讨论过荷马作为最古老的希腊社会的历史证据的价值;不过,他关于古代武士精神世界的不朽画像,不仅仅是艺术对现实的一种不经意反映。荷马在贵族阶层连同其高贵传统和严苛标准那里,发现了一种对高级的精神生命的表达;史诗本身正是通过这种高级的精神生命得以生存和发展的。《伊利亚特》的精神血脉在于英雄与命运抗争的在劫难逃的毁灭结局,及其令人产生无限悲悯与共鸣的动人力量(pathos);呈现在贵族阶层的文化和道德中的人的品格激发了《奥德赛》的灵感。产生这种精神生命的社会本身已然消逝,在历史云烟中渺无踪迹;但是,由荷马的艺术创造出来的生动画像,仍然是一切希腊文化的理想的基础。荷尔德林曾经说过,“诗人的工作乃是那持久的东西”,他的话道出了支配希腊教化历史的本质规律,是诗人们创建了它的生长结构。一代又一代,随着希腊诗歌风格确定性的不断增长,希腊诗歌认知并实现了自己的教育目的。在前述对阿喀琉斯的信使和忒勒马科斯部分(第一卷和第四卷)的分析中,我们已经举出了具体的例子,来证明这些段落中存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教育目的。但是,荷马的教育价值是一种更为普遍的东西:它不仅仅局限于对这个或那个教育问题的郑重讨论,或者局限于那些追求产生道德影响的诗歌段落。荷马史诗是宏大广阔而复杂的精神作品,我们不能用一个单独的原则来估量它的价值:除了那些对教育显示出直接兴趣的较晚部分之外,还包括那些性质完全不同的段落,即那些诗人的眼睛如此坚定地紧盯着他所描写的对象,以至于我们认为根本不存在一个潜在的道德教育目的的段落。《伊利亚特》的第九卷和《奥德赛》的忒勒马科斯部分并非受到客观的理智和精神态度的启示;[40]它们是如此有意识地旨在产生教育效果,以至于非常接近哀歌体诗歌。我们必须把这些有明显教育意图的段落和可以称之为起客观的教育作用的段落区分开来: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有意识的教育段落和那些诗人本人并没有想到,但却内在于史诗本性的教育作用区分开来。对这些教育作用的思考会将我们带回到英雄史诗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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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80 荷马为我们描绘了好几个古代吟游诗人的画像,荷马史诗正是从他们的工作中而来的。吟游诗人的使命是为后世保存“凡人和诸神的英雄业绩”。[10] 荣誉,连同其保存和增添,是英雄史诗的真正目的;在许多诗行中,荷马多次将英雄史诗描述为“凡人引以为荣的事迹”。[11] 荷马偏爱有含义的名字,在《奥德赛》第一卷中,他把吟游诗人叫作费弥奥斯(Phemius),即“传闻的传播者”和“美名的言说者”。费阿刻斯的吟游诗人的名字“德摩多科斯(Demodocus)”,包含着对他所记述的传闻的一种暗示。因为吟游诗人到处称扬英雄的美名,故而在社会中有稳固的地位。柏拉图把诗人的迷狂(ecstasy)看作缪斯女神的癫狂的美妙效果之一,并如此描述诗人的入神状态(rap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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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52582 缪斯女神和神圣的癫狂掌握了一个轻柔贞洁的灵魂,唤醒了这个灵魂,以抒情诗和所有类型的诗歌使它心醉神迷;通过赞誉古人数不尽的英雄业绩,来教化子孙后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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