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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几乎已瓜分完毕,它所剩余的地区也正在被切割、被征服、被殖民。想一想你在夜空中所看到的那些星球吧,那些我们永远无法到达的巨大世界吧!我常常这样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将吞并这些星球。看到它们这样清楚而又那么遥远,真使我感到悲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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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罗德斯看起来似乎过于自信,但这是一种牢固地建立在西方技术优势基础上的自信。西方的技术继续以加速度发展,所以,当今商业领域的罗德斯后继者们甚至更加自信。花旗公司前董事长乔治·摩尔在1987年指出,在25年内,世界将由一小撮大金融机构统治,它们将在宇宙空间站设立总部,以避开政府的管制。罗德斯因无法到达这些星球而感到悲伤,但是,他的后继者现在则认为,这些星球不但可以到达,而且将成为他们的私人发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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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4 1857年的印度兵变是较弱的社会受到较强且好战的社会威胁时用退却和逃避予以反应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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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对欧洲优势的最初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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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全球主导在1914年时似乎是牢固、永恒的。但只要人们清醒地回顾一下,便可轻易发觉,殖民地世界中潜伏着的威胁正在慢慢觉醒,正在对西方统治权发起最早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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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历史上,每逢较弱的社会受到较强且好战的社会威胁时,就会产生两种相反的反应:第一种是割断同入侵势力的一切联系,撤回到与世隔绝的境地中,在传统的信念和习惯中寻求安慰;第二种却是力图采纳外来者社会的许多特质,从而得以平等地对待后者,进而组织有效的抵抗。第一种反应表现为退却和逃避;第二种反应则是调整和适应。前者的口号是“回到美好的旧日时光”,后者的口号是“向西方学习,以与西方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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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5 19世纪、20世纪之交的日本丝绸厂纺织女工体现了较弱的社会对较强且好战的社会的威胁的第二种反应。她们的产品由机械绕出的丝线制成,品质上乘。直到20世纪,女工仍占日本产业工人的一半以上。她们在离开小学后和结婚之前会工作几年时间。她们工作时间长,宿舍拥挤不堪,而且常常会得肺结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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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期间,对西方入侵的这两种反应的例子有很多。逃避现实这种反应的典型例子是1857年至1858年的印度兵变和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详见第三十章第三节和第三十一章第二节)。印度兵变和义和团运动都是悲惨的流血事件,而两者都未能给欧洲霸权以有力的挑战,因为它们实质上都是消极的造反,只图用武力赶走令人憎恶的欧洲人,以恢复美好的旧日时光。但是,西方的军事力量和西方经济事业的活力是不可抗拒的。不过,当诸本土民族开始采纳西方的思想和技术,运用这些东西来反对西方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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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是亚洲第一个成功地通过适应来实施抵抗政策的民族。1894年至1895年,他们打败了衰弱的中华帝国,1904年至1905年,又战胜了强大的俄罗斯帝国(详见第三十一章第三节和第四节)。一个亚洲小王国对一个欧洲强国的这一胜利是世界近代史上的一个转折点。这一事件给整个殖民地世界以巨大希望和极大刺激。与日俄战争的结果同样很有影响的是俄国大革命,这场革命在某种程度上是由日俄战争激起的(见第二十八章第四节)。沙皇独裁政府即将垮台的消息同来自满洲战场的报道一样,使各地被压迫民族激动不已。一位当时正在波斯的英国人感觉到了各殖民地中一股已被唤起的感情和希望的暗流。他在1906年8月的一封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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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东方必将发生一场变革。日本的胜利似乎已对整个东方产生了非常显著的影响,即使在这里,在波斯,也不是没有影响……此外,俄国革命也在这里产生了极为惊人的影响。俄国的事态已引起人们极大的关注,一种新的精神似乎已开始支配人民。他们厌恶统治者,并以俄国为例,开始认为有可能得到另一种更好的政体……看来东方正从睡梦中觉醒。在中国,爆发了一场著名的排外运动,这是一种“中国人治理中国”的思想趋势。在波斯,由于邻近俄国,这种觉醒看来像是采取了民主改革运动的形式。在埃及和北非,觉醒突出地表现为狂热行为的明显增加以及泛伊斯兰教运动的扩大。这些动乱症状的同时出现太惊人了,不能完全归因于巧合。谁知道呢?或许东方确实正从其长久的睡眠中觉醒,我们即将亲眼看到千百万有忍耐力的人正起来反对无所不为的西方的剥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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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分析被证明是有先见之明的。1905年的波斯革命、1908年的青年土耳其党革命、1911年的中国革命和印度业已扩大的动乱和恐怖主义证实了这一点。我们可以下结论说,尽管1914年时欧洲的全球霸权似乎是不可抗拒和永久的,但实际上,它却正在许多地方和许多方面受到挑战。在1914年以前的这一时期中,欧洲列强能够镇压反抗。然而,这一早期的反抗的确是一个开端,是民族主义运动的起源。民族主义运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将以破竹之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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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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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研究1914年前对欧洲全球霸权的挑战的著作有:E. R. Wolf所著的Peasant War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Harper & Row出版社,1969);J. Romein所著的The Watershed of Two Eras:Europe in 1900(Wesleyan University出版社,1978);L. S. Stavrianos所著的Global Rift:The Third World Comes of Age(William Morrow出版社,1981)和R. Storry所著的Japan and the Decline of the West in Asia(St. Martin’s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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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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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 Banerjea,cited in L. S. S. O’Malley, Modern India and the West(Oxford University,1941), p. 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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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rom “The White Man’s Burden,” in Rudyard Kipling’s Verse:Definitive Edition(Double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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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ited by R. Emerson, From Empire to Nation(Harvard University,1960), p. 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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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ited by J. Israel,“‘For God,for China and for Yale’—The Open Door in Action,”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February,1970), p.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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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 T. Stead, The Last Will and Testament of Cecil Joyn Rhodes(London,1902), p.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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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E. G. Browne, The Persian Revolution of 1905-1909(Cambridge University,1910), pp. 1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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