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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将大部分掠夺来的财富都用来供应军队,还有一部分用于发展建筑艺术等更高级的文明。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正是用那些掠夺来的财富建立的,如果没有雄厚的物力和财力作为支撑,它们根本无法建立起来。亚述的建筑师们继承了巴比伦的拱门结构,拱门首次成为一种宏伟壮观而历时长久的建筑风格。亚述皇宫的大门就是由三重拱门建筑构成的,拱门的表面装点着绚丽多彩的琉璃砖贴。罗马的凯旋门很可能就是在这种门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拱门两侧矗立着两座巨大的人头公牛像,用雪花石雕刻而成。拱门之上是用烧制的砖砌成的城墙。城墙高大而雄伟,站在上面向远处眺望,能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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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的墙面下方镶嵌着几百英尺长的雪花石膏浮雕,比起帝国上一个世纪的建筑,这些浮雕取得了惊人的进步。大部分浮雕上都描绘着皇帝带兵作战与狩猎的场景,人物构图单调而缺乏个性。在亚述的浮雕中,人物普遍呈现出刚毅冷酷的特征,面部表情呆板,并未流露出人类或悲伤或喜悦的情感。然而,那些出自亚述雕刻工匠之手的野生动物却栩栩如生,它们的野性与动态都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出自亚述雕刻家之手的人像反映了亚述人凶残的本性,可惜的是,他们的人物雕像还处于粗制滥造的阶段。亚述雕刻艺术的最高成就就是在对动物的表现力上,他们对动物的表情和动态观察入微,表现得入木三分。早在2000年前的萨尔贡一世时期,巴比伦就创造了精美的石刻图章,上面雕刻着雄狮和野牛等野生动物,这为亚述艺术家们提供了很好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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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有人在柏林博物馆中发现了一首特殊的诗,它还配有音乐符号,时至今日,这套音符还没有被破解。然而,据人们推测,它们是用于配乐的乐谱。这种古老的乐谱以五个音符作为一个音阶,每四个音阶作为一行。当时,这种乐谱可能是用于配合竖琴弹奏的,竖琴有22根弦,音色优美清透。后来,竖琴在埃及等地中海地区流行开来,亚述人很可能从巴比伦人那里引入了这种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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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的手工业和艺术在很大程度上都借鉴了其他国家的文明成果。亚述从埃及那里学会了琉璃的制作工艺和装饰艺术。出自腓尼基工匠之手的乌檀象牙家具也展现了埃及元素,尼尼微的腓尼基工匠们还制作了精美的青铜浅盘,并仿照赫梯宫殿建造了辛那克里布宫殿的正门。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亚述的祖先们就开始模仿西部赫梯人的设计来修建正门。我们不难发现,亚述皇帝们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利用一切外国资源并借鉴一切外国成果来促进本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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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尼微,众多花园散落于河流沿岸。在辛那克里布的花园中,分布着许许多多从帝国各地搜罗而来的珍奇植物,其中有一种从印度引进的棉花树。曾经在提及这种树时,辛那克里布说:“这种树能长出棉毛,把棉毛摘下来,进行加工,就可以用来做衣服。”可见,在古代的亚述首次出现了现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原料——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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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亚述人逐渐致力于培养一些高级的生活情趣,文学开始逐渐兴起。亚述最后一位杰出的皇帝是阿舒尔巴尼帕,他是辛那克里布的孙子,他的父亲教会了他骑马射箭,还教会了他写泥板字和许多其他的知识,对此,阿舒尔巴尼帕很自豪。在尼尼微阿舒尔巴尼帕图书馆的废墟中,人们发现了22万件泥板文书,这些文件至今已有2500年的历史了,现在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中。在皇帝的旨意下,阿舒尔巴尼帕图书馆对历代宗教、科学和文学等领域的著作进行了系统收藏。阿舒尔巴尼帕图书馆是亚洲历史最悠久的图书馆。在这些领域里,亚述人远远超越了巴比伦人,因此,亚述文明并不是巴比伦文明简单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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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在国家的大政方针上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这一点与之后的众多统治者一样。亚述不断对外扩张,纷飞的战火严重危害了本国及其附属国人民的生活,无论是工商业者还是劳动者都深受其害。虽然亚述引进了棉花等纺织材料,但并未像巴比伦那样建立起工商业体系。亚述大多数百姓以从事农业生产为生,然而,这些农民随时可能被统治者征召入伍或短期从事边防军务。随着帝国不断扩张,那些临时征召起来的农民无法满足军事需求,于是,农民们被迫离开土地,加入常规部队。统治阶级趁机大肆购买田地,兴建庄园。据说,萨尔贡也曾试图恢复农业生产,换而言之,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大量田地成为荒地。总之,随着版图不断扩张,从前的军队已远远不能满足帝国的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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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尼微的人民起义再次爆发,统治者们心急火燎,只能强行向各个附属国征兵,用于扩充军队。然而,亚述帝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军事方面,军队里大部分是外国人;经济方面,手工业萧条,农业凋敝,商业完全由阿拉米商人掌控;语言方面,包括尼尼微在内的各大城市里,阿拉米语都更为流行。总之,亚述帝国元气大伤,开始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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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实力不断衰落,与此同时,亚述帝国还面临着与日俱增的外部压力。来自肥沃新月两翼的阿拉米游牧部落不断侵袭帝国边疆。在巴比伦的一场战争中,辛那克里布曾一次俘获了20万人,其中以阿拉米人为主。这时,另一支来自沙漠的游牧部落来到波斯湾的尽头,这个部落被称为迦勒底,他们在东部的山脚和海岸定居下来。他们是迦勒底人,属于闪米特人的一支,就像阿卡德人在阿卡德定居,亚摩利人在巴比伦定居,亚述人在阿舒尔定居,这支沙漠游牧部落也很快定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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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米提亚和波斯等诸部落的带领下,印欧语族部落也从北部山区向亚述逼近,这威胁到了亚述帝国的根基。亚述人也从亚述的统治下解脱出来了。但是,因为担心北部野蛮部落会危及埃及,埃及法老还是派出了一支部队前去支援亚述。1923年,在大英博物馆中收藏的一块泥板上,人们发现了这样的信息:埃及军队曾在幼发拉底河与亚述军队并肩作战。就当时的局势而言,这让人们大吃一惊。当时,迦勒底已经占领了巴比伦,并联合东北山区的米提亚人一起攻打尼尼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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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面临着内忧外患:内部,统治者日益衰落,国力衰微;外部,各个敌国联手,不断发起进攻。公元前612年,盛极一时的亚述皇城最终被攻陷。通过希伯来先知纳洪的描述,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人民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回荡于里海与尼罗河之间。最终,东方各国人民从亚述人的枷锁中解脱了出来,亚述人给他们带来的苦难终于终结了。亚述彻底灭亡了,两个世纪后,色诺芬率领着数万人组成的部队来到这片辉煌一时的土地上,这时,亚述帝国早已成为一个逝去的传说,在历史长河中成为一个模糊的剪影。作为昔日帝国的首都,尼尼微也成为一个巨大的废墟。亚述衰亡后,人们逐渐遗忘了亚述语,阿拉米语取而代之。正如当年的阿拉米语成为巴比伦的语言一样,类似的历史总是反复上演。亚述帝国灭亡后,两河文明的第二个辉煌篇章也结束了,它从公元前750年持续到公元前612年,只有一个半世纪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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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述帝国迅速而彻底地消亡了,这无疑带有一种戏剧性色彩,虽然它已成为历史,但它给西亚各国带来了深远而持久的影响。亚述帝国成立前后,这些帝国处于截然不同的两种境地。随着亚述的灭亡,地中海东岸的一系列国家建立了君主专制统治,这些国家还采取了与亚述帝国类似的组织和管理体系。亚述灭亡后60年,波斯帝国开始迅速崛起,并沿用了亚述帝国的行政体系,继续影响着历史的进程。亚述帝国拥有庞大的军事组织,因此,较之以前,称霸世界的思想已经先进了许多;而罗马帝国则将这种霸权思想发展到了巅峰。虽然亚述的残暴统治给人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苦难,但这并不能抹杀它为人类文明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在亚洲建筑史上,尼尼微城及其周边富丽堂皇的宫殿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页。此外,尼尼微还出现了亚洲最早的图书馆,这是对人类文明的重大贡献。值得一提的是,亚述还有一个重要的历史作用,那就是它推动了国家化环境的形成。正是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希伯来人才将他们的神与亚述的战神相提并论,进而将自己的神推向了更高的位置。这种神圣观念的形成对后世人类的历史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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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帝国:最后一个闪米特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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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主人来到巴比伦,他们就是上文提及的卡勒底人或者迦勒底人,在这里,他们建立起一个短暂的帝国,两河文明史第三个重要篇章被缓缓打开。迦勒底人是巴比伦尼亚最后的闪米特主人,在巴比伦兴建了都城,并重建了被辛那克里布摧毁的巴比伦城。迦勒底人以自己部落的名称来命名这里,现在,这个国家被称为迦勒底。公元前605年,在幼发拉底河畔的加西米斯,西部各个国家的联合部队被迦勒底人击败;后来,他们又打败了以埃及为后盾的亚述残余军队;最后,迦勒底人占领了整个肥沃新月。他们将米提亚人从北部山区赶走,并建立了迦勒底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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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甲尼撒是迦勒底帝国最伟大的皇帝,在加西米斯之战中获胜后,他返回了巴比伦,他的统治持续了40年,他是东方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在《圣经》中也有关于他的记载。后来,埃及不断怂恿西部国家进攻迦勒底,这激怒了尼布甲尼撒,他严惩了所有起义者,其中,希伯来人的犹大王国受到的惩罚最严酷。公元前586年,他们的都城耶路撒冷被攻陷,许多希伯来人沦为俘虏,被送往巴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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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战火纷飞,但迦勒底国王仍抽出一部分宝贵的精力,聚敛钱财,兴建巴比伦城。这里延续了亚述建筑的风格,但迦勒底人在亚述建筑的基础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城南的神庙区,国王重修了一座神庙,用来供奉巴比伦人所信仰的神灵,还在神庙与宫殿之间修建了一条宽阔的节日大道。节日大道穿过一座门洞,这座门洞庄严肃穆,是为了供奉女神“伊什塔尔”而兴建的,因此被称为伊什塔尔门。伊什塔尔门的后面坐落着恢宏的皇宫与政府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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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的塔式建筑中,有一座“通天塔”,就是颇负盛名的马杜克神庙。沿着台阶往上,直到皇宫的顶部,那里是宫顶花园,种植着各类热带植物,它的存在为宫殿平添了许多色彩和生机。站在花园上俯瞰,伊什塔尔门等建筑都尽收眼底;而置身于一片绿意的棕榈与蕨草之中,更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无论国王的事务多么繁忙,他也会在妻儿的陪伴下登上这片花园,享受难得的片刻安宁。当他极目远眺,恢宏气派的皇宫尽收眼底,我们似乎可以想象他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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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甲尼撒的宫顶花园就是传说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这座神奇而瑰丽的空中花园闻名遐迩,并被希腊人列入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正如亚述和埃及的许多王城一样,巴比伦城在历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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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布甲尼撒的打造下,巴比伦成为规模空前的巨大城市,它的城区宽广,城墙坚不可摧,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市。巴比伦有一道城墙从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的广阔平原横穿而过,为此,人们不得不在幼发拉底河上修建一座桥,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古老的桥梁建筑。至今,幼发拉底河的河床上还留存着桥墩的遗迹,这是保存至今历史最悠久的桥梁建筑遗迹。尼布甲尼撒一手改造了巴比伦城,这座城市的辉煌持续了一百多年,希罗多德对此感慨良多,他在描绘巴比伦城时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基督教徒都知道,曾有大量希伯来俘虏被囚禁在巴比伦城内。现在,巴比伦城昔日的辉煌早已逝去,在1899年至1917年之间,发掘者们一直努力挖掘着这座古老城市的遗迹。最终,他们发现了一座座古代建筑遗迹,桥墩、节日大道和伊什塔尔门才呈现在我们眼前。纵观整个巴比伦国,伊什塔尔门是保留下来的建筑物中让人们印象最为深刻的。其他地方只残留了一些土坯墙,巴比伦城曾经的兴衰荣辱都无法通过这些残片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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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巴比伦平原上的其他闪米特入侵部落一样,在很大程度上而言,迦勒底的发展是以巴比伦文明作为基础的。在迦勒底时代,商业贸易逐渐兴起,手工业和艺术也取得了长足进步,人们也培养了更高的宗教和文学素养。与过去一样,宗教教条与文学作品还是在泥板上书写楔形文字,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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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科学与天文学迅速发展,迦勒底人继承了通过观测天体来预测未来的传统。占星术也得到了更为深入而系统的发展,事实上,它正在向天文学迈进。迦勒底人将赤道划分了360度,占星师第一次画出了12群恒星的图像,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熟知的“黄道十二宫”。在历史上,迦勒底人最早绘制了天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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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人们已经认识了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和土星这五大行星,在他们看来,这五大行星是五种神力,控制着人类的命运,因此,巴比伦人的五大神相当于这五大行星,他们还用这五大天体来给巴比伦神命名。时至今日,巴比伦神仍流传于各地,只是古代巴比伦神经欧洲传播到这里时,其名称已被翻译为罗马文。迦勒底人的爱神伊什塔尔星是我们的金星“维纳斯”;大神马杜克星是我们的木星“丘比特”;等等。迦勒底的占星师们能够对宇宙中的天体进行越来越精密准确的观测,甚至还能预测日食。后来,希腊人继承了迦勒底人天文观测的传统,在观察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了天文学。占星术一直流传至今,人们现在仍使用“幸运星”“灾星”等词语。虽然我们有时会忽略了这一点,但是占星术确实对人们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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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城的那些新式建筑体现了迦勒底人统治下的巴比伦达到了更新、更高的文明阶段。毋庸置疑,亚述文明是这一切的基石,但是,迦勒底人仍尝试恢复汉谟拉比时代的巴比伦文明,并为此不懈努力:书吏们坚持使用古代文字和语言;国王们不断挖掘着神庙地下祖先留下的文字记录,试图找到今天被我们称之为奠基石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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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尊崇古代甚至复兴古代文明无疑会让文明倒退。迦勒底在尼布甲尼撒时期走向了巅峰,而尼布甲尼撒死后,这块古老的东方大地仿佛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开拓与创新的精神。与尼罗河历史如出一辙,两河流域的历史也先后经历了三个重要的历史时期。随着闪米特民族从早期世界的舞台上谢幕,新的印欧语系族群又在历史舞台上闪亮登场。这些骁勇蛮族来自东部、北部山区,他们相继征服了南部沙漠的游牧民族,翻开了历史新的篇章。现在,我们不妨一路追寻着印欧人的脚步,去了解下古代文明另一段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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