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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40 地中海争霸史 第十章    希腊的贵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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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43 君主制的消亡与贵族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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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45 受东方文明的影响,希腊文明的进化历程开始了。但是,随着希腊政治的发展,希腊文明与东方的差距越来越大。在东方,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期的城邦在尼罗河和两河流域分别联合发展成为两个强大的国家;然而,在希腊,在各种因素的限制和阻碍之下,各城邦联合成为一个国家的可能性变得很渺茫。就地理区位而言,希腊被高山、海湾分割成很多个小块,各城邦被隔绝开,更何况身处各岛屿和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只能够与身处大陆的同胞隔海相望,这些因素都阻碍了希腊统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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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47 在追溯希腊历史传统时,我们发现,在希腊这片土地上从未出现过联邦国家。然而,在公元前14世纪的赫梯文书里,我们也发现过关于早期联盟的记载:当时希腊的大部分地区曾被亚加亚的阿利安国王联合在了一起。到了公元前1000年,希腊人已经在各不相同又相互隔离的社会环境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彼此有了不同的语言和风俗习惯。我们无法将他们之间的这种差异同路易斯安那州与新英格兰州之间的差异相提并论,因为希腊人之间的差距更大,可能与分别居住在北方和南方的德意志居民之间的差距更相似。各城邦的居民只效忠于各自城邦的神灵。综上所述,想让希腊像东方国家那样联合成为一个整体,可能性微乎其微。公元前1000年以后,许多小城邦国家在希腊出现。这时,不仅各个岛屿和小亚细亚的各城邦没有统一成为一个整体,反而分化成为更多小城邦,即使这些城邦都处于同一个岛屿上,光是克里特岛上的小城邦就多达50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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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49 希腊大陆被划分成四块区域,彼此相对独立,如拉哥尼亚半岛和阿提卡半岛,这样的划分形式又为统一联合成一个国家提供了某种可能性。阿戈斯是其中最古老的国家,它成功攻克了平原上古老的迈锡尼、铁拉以及邻近地区的要塞,建立了阿戈斯国家。因此,这一片平原被称为阿戈斯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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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51 斯巴达国王征服了南部两个半岛,又夺取了西部美塞尼亚的土地,接着建立了联合国家。至此,阿戈斯和斯巴达占据了伯罗奔尼撒的大部分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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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53 雅典开始慢慢吞并阿提卡半岛上的小城邦,最后掌握了整个半岛。而在阿提卡半岛北部边境,虽然比奥提亚被底比斯占领了,但因为该地区各城邦国家的实力雄厚,底比斯无法完全统治他们,这也是为何比奥提亚地区最终没有发展成为一个统一国家的原因。他们成立了一个以底比斯为盟主的城邦联盟。然而,纵观希腊历史,从未有一个联盟能长久存在下去。即使作为希腊两个最重要的联盟盟主,斯巴达和雅典仍是联邦国家。但因为雅典掌控了阿提卡半岛上的国家,所以这个半岛上所有的居民都被称为雅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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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55 公元前750年前后,希腊城邦国家的政府机构发生了一些东方国家从未有过的变化。在那些东方国家,即使政府行为引起了普通民众强烈的不满情绪,这种不满也不会影响国王及其继承者的地位,至于罢免国王或大臣这种事情也是闻所未闻。除了君主制,古代东方没有其他任何政府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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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57 希腊民众不甘于继续这样的生活,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他们进行了长达几百年的斗争。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一种新的政府形式最终在一些希腊城邦确立了起来,这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制政府。“民主”是一个希腊词,意思是“人民统治”。希腊民族是世界上第一个享有民主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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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59 通过人们的长期斗争,君主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让希腊人没有想到的是,紧随其后登上舞台的却是贵族的压迫。那些富人从腓尼基商人那里购买各种奢侈品,他们最大的乐事就是压榨剥削民众。这群富人想方设法抢夺土地等财产,比如欺诈、非法侵占以及家族联姻等。他们享有大片土地和大笔财富,还有继承权,于是,一个新阶级诞生了,那就是贵族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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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61 贵族占领了越来越多的土地,他们的扩张范围甚至延伸到了城邦周围数里以外的村庄。随后,贵族们离开了自己的土地,进入城里,因为唯有如此,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国王,在议会中分到一杯羹,进而对政府产生影响。随着贵族势力的崛起,他们最终完全掌握了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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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63 在战争年代,贵族也是保卫国家的中坚力量,因为在那时候,只有他们有充足的资金购买昂贵的武器,并有大量闲暇时间进行练习。也正因为如此,贵族开始凭借着武力不断对外掠夺扩张。他们慢慢熟悉了海洋,开着船,从一个港湾航行到另一个港湾,打砸抢烧,聚敛了大额财富。因此,人们常用“海盗”一词来指代贵族和巨额财富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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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65 城市贵族与农民之间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农民深陷在贫困的泥潭之中,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少,到最后,只能与其兄弟一同分享家族中少得可怜的土地。他们不仅要辛勤劳作,还要勤俭节约;他们既没有时间去训练使用武器的技巧,也没有充足的资金购买武器。因此,他们无法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然而,那时的农民也并未奢望他们能为国征战,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利用有限的土地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很多农民负债累累,到最后,他们只能将土地抵押给贵族,自己也因此沦为富人的雇佣劳动力。有的农民已经失去土地了,到最后,他们只能以身抵债,将自己卖给富人,沦为奴隶。作为雇农和奴隶,他们不享有任何政治权利,当然,也无法在公民大会上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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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67 城里会定期举行公民大会,这是公民可能在政府发挥影响力的唯一路径。但现实情况却是,那些灰头土脸、身着粗制滥造的山羊皮的农民几乎没有机会在公民大会上露面。在富裕贵族的支持下,公民大会的议员们身着东方式的华服,佩戴着制作考究的武器,这些人都曾征战沙场,拥有一定的意志力和谋略。在贵族阶级的操控之下,公民大会已彻底丧失了它原本的定位,从一个部落中所有拥有武器的人的集会沦为了在贵族控制之下只有少数农民和市民参与的会议。然而,即使如此,比起旧时代,农民和市民们所享有的权利并没有增加,他们只享有表决权,唯一的选择是同意那些早就由君主和议员们决定好了的议案。因此,当农民们参加过公民大会后,他们逐渐丧失了对这种集会的兴趣,认为不如待在农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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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69 遗憾的是,贵族们得寸进尺,不仅剥削百姓的权利,还大肆扩张着自己的权利,他们甚至认为自己应该享有与君主同等的权利。他们将自己视为君主维持统治的顶梁柱,如果失去了贵族的支持,君主将无法对外作战,当然也不能治理好国家。到了公元前750年,在某些希腊城邦里,君主制政府已经名存实亡,或直接被武力推翻。在许多城邦国家里,贵族推选出官员来处理那些本应由国王处理的事务,毋庸置疑,国王的权力被大大削弱。在雅典,贵族们会推选一位贵族作为战争时期的领袖,还会推选另一位贵族来协助国王处理国家事务,这位贵族就是“执政官”。就这样,贵族阶级以和平的方式从君主手里接过了权力,到了最后,君主只需要管理宗教事务。在斯巴达,贵族会选举出第二国王,以此来限制和约束君主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斯巴达的君主名存实亡。从公元前750年到公元前650年,君主制在希腊迅速消亡,只在一些小城邦中持续了一小段时间。贵族在这场政治较量中取得了绝对胜利,最终,他们成为很多城邦的统治者。随着君主制的消亡,皇宫成为一座座空楼,这些殿堂和大厅最终成为宗教场所。等我们介绍古希腊建筑时,就会介绍这些从皇宫转变而来的神庙了。其中有一座神庙尤其著名,它就是被称作雅典围城的古代阿提卡国王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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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72 贵族时代的希腊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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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74 在贵族时期,希腊历史上又一次伟大变革悄然发生了。在这一时期,希腊贵族尤其推崇在海上漂泊并四处掠夺的生活。随着希腊海上贸易的发展,希腊对于船只的需求越来越大。希腊工匠们开始兴建船只,这是当时尤为关键和重要的一件事。腓尼基船是当时唯一能够借鉴的船只,希腊人按照它的模样打造了自己的船只。后来,腓尼基商人在爱琴海港进进出出,他们看到各海港停泊着许多希腊船只。当时,希腊东部亚洲海岸各城市与欧洲的阿提卡以及优卑亚之间的交通非常重要,而爱奥尼亚城邦则是在亚洲区域的海上贸易之中发展最好、控制程度最高的。希腊商人对爱琴海水域越来越熟悉后,海上交通也因其方便快捷而超越了陆上交通。举例而言,陆路比海路短,但是,途中会遇见各种障碍,比如需要穿越森林或翻越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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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76 同时,受到贵族压迫的希腊农民越来越穷,他们被迫逃离爱琴海世界,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寻觅新的土地和家园。希腊商人不仅得到了爱琴海北部,还继续向外推进,抵达了更远的北方海域,那里被称为“本都”,也就是现在的黑海,旧石器时代欧洲人的后裔现在居住在那里。希腊商人在这里修建了商站,那些对政府不满的希腊农民在这里获得了大片的土地。于是,越来越多的希腊农民迁来这里,早在公元前600年以前,希腊人就在黑海沿岸建立了家园和城市。希腊人在南部多瑙河流域开垦出了一片片麦田,还占领了黑海东南海岸古赫梯王国的铁矿。令人遗憾的是,受到恶劣的气候环境的限制,这里的希腊人并没有像居住在爱琴海地区的希腊人那样,涌现许多天才人物。伟大的艺术家或者文学家仿佛跟这块北方的土地绝缘了一般。因此,尽管有粮仓之称的本都为希腊提供了充足的粮食,却鲜少为希腊的思想和文明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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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78 回顾一下东方,亚述帝国处于辛纳克里布的统治下,成为希腊沿着小亚细亚南海岸对外扩张的过程中的“绊脚石”。大约公元前700年,在西里西亚,希腊军队被辛那克里布击败,这场战争也是希腊与东方世界的首次冲突,希腊人只好在塞浦路斯停留。我们通过公元前13世纪的赫梯文书可以得知,很长时间里,希腊世界的最东端都位于塞浦路斯。此外,希腊人在南方与埃及人建立并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有一个例子可以加以佐证:在亚历山大之前就有希腊人在尼罗河三角洲的诺克拉底斯建立了一个贸易市场。诺克拉底斯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大型商船南来北往的集散地。后来,希腊人又在三角洲的西部建立起了西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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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80 对早期希腊殖民者来说,当时的西方就是他们的“美洲”,它散发着陌生、神秘甚至危险的气息,吸引着许多“哥伦布”从希腊出发,抵达遥远的世界边界。人们坚信传说中的祝福岛就在这里,那里居住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们。当人们从希腊西海岸向西方极目远眺,可以看到50英里外的靴子形状的意大利海岸,只要横渡海面,就可以沿着西西里岛的海岸向前航行,继续深入西方。对希腊人而言,这就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如此诱人。尽管腓尼基人已经在他们之前进入了意大利,但这个地方对希腊人的意义就如同美洲之于欧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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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82 公元前750年前后,希腊人开始闯入西方世界,他们攻克了意大利南海岸的边缘地区,只花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而这一地区的范围从意大利靴子的根部一直延伸到足背的北方那不勒斯,因此,南意大利地区被称为“大希腊”。希腊殖民者在这里向北方眺望,能看到聚居在此的一些野蛮人。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城镇后来竟发展成为了世界霸主,它就是日后盛极一时的罗马。更让希腊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子孙后代无论多么骄傲,最终都成为了罗马的臣民。因为希腊文明远远超过意大利所有地区,因此,随着希腊人的进入,意大利也开始了它的文明进程。从这时起,在希腊文明的指引之下,意大利的文字、建筑和艺术都加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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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84 腓尼基人原本掌握着西西里的贸易,随着希腊殖民者的进入,他们将除了西西里岛西海岸之外其他地方的腓尼基人都驱逐走了。他们在西方过着同希腊本土居民一样的生活,西西里岛东南角的叙拉古一度成为希腊世界文明程度最高的一座城市。随后,希腊人在后来的法兰西海岸的马赛建立了一个城镇,并在此垄断了莱茵河以上的所有贸易。他们甚至将势力扩张到了西班牙的地中海海岸,目的是夺取塔特苏斯银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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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86 在贵族统治时期,希腊的扩张路线就如上文所描述的那样,从黑海沿着地中海北岸,一直抵达大西洋。希腊人的扩张是印欧线向西延伸的一部分,与此同时,腓尼基帝国在西闪米特线的西翼沿着南地中海延伸,并与北面的印欧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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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77388 在希腊和腓尼基人的扩张中,一个伟大的地中海世界逐渐形成了。那么,希腊文明或是东方文明,究竟谁才是地中海文明的主导者?我们知道,希腊文明的地域范围涉及希腊本土及其殖民地,而东方文明则依靠点对点方式进行传播,并且是以腓尼基平底船和各地腓尼基居民作为基础的。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先了解爱琴海地区希腊文明的形成及发展过程。那么,这就是我们下面要探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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