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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作为权力中心的角度来讲,印度河流域文明的命数,要比尼罗河或美索不达米亚的河流附近的文明短很多。到公元前1800年左右,远在制造青铜器和铁器的新技术出现前,这里的城市便已经走向了衰落。此外,印度河河谷的气候也越来越干燥,更严重的是,还遭到了雅利安人的入侵——几个世纪以来,雅利安人一直在印度西北部地区不断扩张自己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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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村镇的建立和动植物的驯化,是人类历史进程中极为重要的步骤,而早期的河谷文明又向前推进了一步。背靠着中东和印度河流域由淤泥滋养的山谷,它们不但做到了互相借鉴,有时还能互相促进。除了河流和淤泥,这些文明有一个明显的地理优势,那就是它们的两侧都受到了沙漠的庇护,为防御侵略者提供了天然屏障。河谷地区的气候也是它们的一笔财富,因为这意味着人们可以种植各种谷物,并方便地将其长期贮存下去。如果这些城市——其规模之大,当时的世界还前所未见——想要存活下去,那么谷物的有效贮存便是至关重要的。而亚洲的另一个文明兴起于中国那些温暖宜人的淤泥河谷,也进一步证明了由雪水滋养的大河在人类历史上所具有的举足轻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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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简史:从非洲到月球 第六章 神奇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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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哪片水域对当今世界的崛起产生了最普遍的影响,地中海当之无愧。没有这片海和它独一无二的特质及不同寻常的地理位置,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无疑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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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走海路运送货物和乘客要比陆运更便宜、迅捷的时代里——前提是大海风平浪静——地中海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从西面的大西洋一直延伸到了东边的印度洋的两个陆间海,也就是狭长突出的红海和波斯湾。地中海有一条长臂,那就是黑海,伸向亚洲的内陆地区,而位于意大利半岛两侧两条短臂,则几乎延伸至了欧洲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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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条海上高速路,地中海连接起了非洲、欧洲和亚洲,让众多物产不同的地区产生了联系——铜、锡、金、银、铅、葡萄酒、橄榄油、谷物、木材、牲畜、染料、布匹、武器、香料、黑曜石和其他奢侈品。这里还是观点和宗教思想交流的快速通道。如果亚洲或非洲有这样一片面积广大、位置居中的陆间海,这两块大陆将会有着迥然不同的历史。实质上,地中海可以算一块战略性湖泊,而且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直布罗陀海峡这个咽喉要道直接通向了宽广无际的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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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周围均有陆地环绕,因此可以长时间保持风平浪静的状态。在某些日子里,它就如一面平坦的镜子,即便在夏天也几乎少有风暴的侵袭。这里尤其适合大型的桨帆船行驶,部分是因为一年中的很多时候海面上基本无风,而在无风天中,船桨才是唯一的动力来源,可以方便桨帆船驶入狭窄的港口。如果换作一般的帆船,又遇到风向不利的话,试图驶入港口将会变得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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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暴真正来临,白色的浪花随着巨浪拍打遍布鹅卵石的海滩时,桨帆船可在几分钟内倾覆。整个船队同样可能消失,生还船员寥寥无几。公元前480年,当波斯人进攻雅典时,战争的结局在一定程度上便是由一场越刮越猛的大风决定的,最终,波斯的舰队被风猛吹着撞到了希腊的岩礁之上。在一个又一个世纪中,地中海时而涌起的风暴,将会影响诸多著名人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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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的潮水涨落不明显,所以24小时之内的水位变化甚微,船舶可以停在码头或船坞,相对方便地卸货。只有在几个吃水较浅的港口进出时,船舶才需要等待涨潮。威尼斯城只有水道,没有街道,所以只有在潮位较低的情况下可以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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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公元1世纪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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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狭长又温和的陆间海及其深邃的海湾,意味着军事强权可以方便地控制很大一片地区。后来的腓尼基人、希腊人、迦太基人和罗马人便轮流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在这里,人们还见证了船帆这一伟大发明的诞生。最早有关船帆的记录,可见于公元前3100年埃及制造的一个花瓶上。瓶身上的装饰图中有一面正方形的帆,类似画架上的一块大黑板。很显然,这面帆被用在了一艘航行于忙碌的尼罗河中的船上。早期的船帆可能由皮革或兽皮制成,但到公元前2000年时,它们已经被由亚麻的坚韧纤维织成的亚麻布所取代。在蒸汽船的时代到来之前,稳定的亚麻供应一直是海上强国的构成要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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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船帆升上桅杆,使用绳索的技能不断提高的同时,人们对风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到诗人荷马的时代,希腊人已经了解了有关风的很多知识和它们的盛行风向。事实上,风和星辰方面的知识,是那个时代出海时唯一的指南针。懂了这些,水手们在漆黑的夜晚航行时,只需要留意潮湿阴冷的狂风来自哪个方向,便可确认自己的位置了。由于地中海地区的风通常由西方吹来,所以被称作Zéphuros——希腊神话中的西风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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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风吹来的方向对航行有利,桨帆船上那面正方形的帆便会升起来,但如果风不够大,船员就得发狠力划桨了。后来,小桨帆船变成了大帆船,因为后者在海战时更受偏爱,可以装下两层甲板的桨手,而不是一层。接着,又出现了有三层甲板的三列桨战船,最多或可容纳170名桨手,只是坐在最上层的桨手们必须要使用很长的桨,否则桨叶够不到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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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和桨的结合,使得船只获得了单独使用其中任何一项都无法达到的速度。因此,即便风很轻,但只要是顺风,桨手也充足时,桨帆船的速度就能从4节提高到6节(1节等于1海里/小时)。有时候风力强劲的话,还可以推动船速达到10节,这下连桨都不用了。不过,如果在两根桅杆上升起帆的话,有时候会导致船体严重侧倾,船桨就没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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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典,海军的桨帆船更多依靠的是自由人劳力,但货运桨帆船则更多是靠奴隶。如果风平浪静,在希腊城邦及殖民地拥有的船里,一定有上万名奴隶坐在划桨长凳上努力工作吧。他们的脚踝上套着镣铐,除了待在划桨的位置,哪里都去不了。如果他们的船在战斗或风暴中突然翻沉,逃生的希望会十分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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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尤其是其北岸地区,将会发展为权力与创新的中心。这里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可以归因于两方面,一是以前没有航海经验的人在船舶方面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二是另一个缓慢发生的事件:廉价铁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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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制物件一直以来都是奢侈品,因为早期的铁并非来自铁元素储量丰富的岩石,而是上天的馈赠。有很长一段时间,陨石提供了人类唯一可使用的铁,而且因其来自天上,所以通常会被专门用在宗教祭奠的仪式中。后来,人们从岩石中发现了铁矿,并用原始的方式对比重较大、富含铁元素更多的小矿穴进行了开采,试图将与铁混杂在一起的废料分开。铜的提炼为人们提供了指引。公元前1500年左右,虽不知名但才华横溢的冶金学家们学会了熔炼铁矿石的方法:将熔炉的温度提高至约1500摄氏度——这比熔炼铜需要的温度高出400摄氏度。很快,从地壳中提炼出的铁就比从天上掉下来的铁便宜了很多。不过,虽然金属铁将会改变犁地和砍树的方式,但它仍然十分昂贵,很多欧洲人连一小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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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元前1000年时的希腊中部地区,铁已经对青铜作为珍贵陪葬金属的地位构成了挑战。两个世纪之后,铁制器皿和武器已经在爱琴海沿岸得到了广泛应用。虽然木头还是更重要一些——即便在制作劳动工具时也是——但铁特殊的坚硬和锋利度,还是在改变着战争、农业和其他一些工艺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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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的璀璨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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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现代相对较近的时代里,每隔几个世纪,都会出现一段短暂却活力四射的时期,在完结很久之后,还如一盏明灯屹立在孤独的海岸上。这些时期通常都局限在世界的某个小角落,但它们发出的光无远弗届。希腊人点燃的,便是这样一盏灯,日夜燃烧在高高的岬角上,俯瞰着一片大海,并且在好几个世纪中,隔着很远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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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的殖民者不断扩张着。在今天的黑海上,游客们乘坐海滨游艇到达俄罗斯港市苏呼米时,会被告知他们经过的那片此起彼伏的沙丘下,隐藏着一处古老的希腊城市遗迹。到公元前6世纪时,希腊殖民者已经占领了法国和西班牙南部一线的海岸。他们的殖民城市零星分布于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非洲北部、克里特岛和塞浦路斯岛沿岸地区,以及今天土耳其沿岸的狭长地带。这些城市规模虽小,但充满了活力,而它们的活力部分就体现在相互间永无休止的争吵上。假如他们没有发生冲突,而是联合起来的话,可能会征服当时绝大部分的西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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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从希腊的众多城邦中脱颖而出,成了其中最耀眼的一个。它的领土位于一个叫阿提卡的地区,多为丘陵旱地,面积只相当于今天大洛杉矶地区的城区,人口总数不超过30万,然而这里却是当时世界所见过的最有影响力的一块区域。在公元前480年遭到波斯入侵者的烧杀掳掠后,雅典人奋起反抗,彻底打败了敌人。失败和屈辱给了他们机遇和鼓舞,充满野心的梦想被刻在了石头之上。帕特农神庙从公元前447年开始修建,历时近十年才完工,里面安放的一尊女神雅典娜的优雅雕像,由菲迪亚斯雕刻完成,上面还用黄金和象牙做了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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