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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欧洲因为四分五裂,根本无法控制大片的海外领土。而且,欧洲也只能拿出其军事力量中的很小一部分,安排到亚洲地区——因为亚洲真的太远了。距离的因素,实际上仍在搅乱着欧洲的计划,阻碍着它们的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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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亚地区,一个世纪前欧洲人那种自信满满的攻势戛然而止。日本起初很欢迎这些外国商人和传教士,还曾派四个年轻人组成的代表团前往欧洲——在16世纪80年代到达之后,他们受到了马德里、里斯本和罗马等地权贵的款待。但到了17世纪初,日本人却三心二意,改变了初衷,不但驱逐了几乎所有的欧洲人,还处死了许多不愿被赶走的耶稣会和其他教派的传教士。只有荷兰贸易者获得了准许,可以偶尔来进行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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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着世界一角的中国,也在18世纪扩展了自己长长的边境线,把西藏和东突厥斯坦纳入了自己的版图——中国长久以来一直将这些地区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在此之前,它还没有控制过如此广大的丝绸之路沿线地区。与此同时,印度的一些统治者也学着中国人开始反抗欧洲人。1757年6月,一百多名被囚禁在加尔各答黑洞中的英国士兵死亡,成为英国殖民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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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欧洲西部额手称庆,醉心于这个全球性扩张的阶段之时,中欧地区的人们仍然生活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恐惧之下。1683年夏,土耳其军队开始在维也纳的城门之外安营扎寨,又一次对基督教国家最强大的一座城市发动围攻。但现在,轮到土耳其人撤退了。17世纪80年代,他们先是被赶出了布达——也就是现代布达佩斯城的其中一半,土耳其人曾统治这里达一个世纪之久。他们失去了贝尔格莱德,甚至有好几年的时间,把雅典也弄丢了。对于艺术爱好者而言,土耳其人失守雅典带来的影响是灾难性的,因为在战争过程中,帕特农神庙被部分损毁。不过很快,土耳其人就夺回了雅典,并一直统治到1829年。显然,基督教欧洲的影响力仍然有限,其明证之一便是在一个又一个世纪之后,耶路撒冷依然被伊斯兰教牢牢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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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年时,崛起的欧洲将会称霸世界大部分地区还非天定之事。截至那时,欧洲的胜利还主要集中在美洲的沿海地区,在亚洲和非洲较少。此外,它对日本、中国和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影响力也十分有限。但是,欧洲有自信,有商业动力,有新技术,也有杰出的战斗能力——即使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这些都预示了一个即将到来的新时代。在这个时代中,欧洲将对多种不同文化造成更为广泛和深入的影响,远远超过曾经的罗马统治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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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简史:从非洲到月球 第二十一章 新世界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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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和葡萄牙在海外殖民和征服的第一阶段大获全胜,一方面是因为它们是海上强国,一方面也因为它们是最靠近中南美洲的两个欧洲国家。但1600年之后,两国却开始后劲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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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美洲的新阶段属于法国、荷兰与英国,它们同样是比地中海国家更有地缘优势的海上强国。到1650年时,这几个国家的小港口、木堡垒和皮货交易站已经遍及北美的大西洋沿岸及邻近的内陆地区。法国正在加拿大忙着殖民西印度群岛中的马提尼克岛和瓜德罗普岛。英国则在纽芬兰岛——与法国共同拥有——到新英格兰、弗吉尼亚和西印度群岛一线的大西洋沿岸地区建起了殖民地。就连丹麦人也很快在维尔京群岛设立了种植园。在所有西欧国家中,缺席的只有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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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西洋的北美沿岸,荷兰和瑞典各自占据一些殖民地,打破了英属沿海殖民地连贯的长链。纽约是荷兰人创建的,加勒比海上的库拉索岛也是,特拉华则是瑞典的。总体说来,六个西欧国家在美洲地区拥有着殖民地,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属地仍然最为辽阔,因此加在一起,它们可能也创造了最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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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对岸的大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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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开始主宰美洲地区,但影响力却是双向流动的。在世界历史上,还从未有如此多的珍贵植物从一个大洲传到另一个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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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是新作物中最了不起的一种,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自己在返航时还带了很多种子回来。玉米有着惊人的产谷能力,到丰收季节,每粒种下的玉米所产的谷粒数量要远远超过小麦或黑麦。虽然玉米的传播并不神速,但最终还是来到了欧洲一些温暖地区的农场上。到1700年时,翠绿、高挑的玉米秆随风摇摆的场面,已经在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的乡村地区随处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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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南部有玉米,欧洲北部则有美洲马铃薯。爱尔兰人对马铃薯钟爱有加,因为在他们的小块土地上长出的作物中,马铃薯的卡路里含量是最高的。到1605年,爱尔兰的唐郡已经在种植玉米,在17世纪末时,热腾腾的土豆则成为爱尔兰贫民的主食。奇怪的是,北美洲并不知道这种南美洲块茎作物的存在,所以那里的马铃薯种还是从爱尔兰传过去的。马铃薯也令德国人欣喜万分,因为他们发现马铃薯这种作物,不会像成熟的玉米那样被横冲直撞的军队轻易破坏或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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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的土地上,还能找到其他来自美洲的新作物,比如番薯、西红柿和菜蓟。出人意料的是,欧洲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喜欢上西红柿的口味——哥伦布返航过去四个世纪之后,这一作物在英国仍然属于新鲜玩意儿——而菜蓟在法国的受欢迎度同样远远超过西红柿。此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人颇为困惑,那就是由法国从加拿大引进的菊芋,竟然被命名为“耶路撒冷菜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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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鸡是从美洲地区引进到欧洲的唯一食用肉类,但是它的欧洲名字(火鸡在英文中和“土耳其”是同一个单词)同样具有欺骗性。事实上,“土耳其公鸡”或“土耳其母鸡”这两个名字,最初被欧洲探索家用来描述非洲西海岸的珍珠鸡,后来才被用来称呼最终在欧洲农场安家落户的那种高挑的墨西哥鸟类,因此严格来讲,它们应该被称为“墨西哥鸡”才对。不过,最早从1573年的圣诞节开始,“土耳其鸡”就成了西班牙和英国餐桌上的流行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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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和美洲这两块天各一方的地区,在厨房的厨师眼中竟然没有差别,足以证明在东西方具体方位的问题上,还萦绕着很多谜团。就连源自美洲的玉米,也曾被欧洲的农民称作土耳其苞谷或土耳其小麦。当然,这种高产作物让他们惊叹不已并不足为怪,毕竟,他们的祖父母那辈人连玉米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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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美洲的美味,还包括菠萝——当时只有富人才能吃得起——和辣椒,以及可可豆和烟草这类奢侈品。和其他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新品种一样,烟草在欧洲的传播也很慢。在哥伦布的第一次航行过去两个世纪之后,波兰和西西里岛的那些普通乡村工作者,可能都还从未闻到过点着的烟草散发出的醉人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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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各国的君主不太确定该如何应对这种烟斗抽烟或吸鼻烟的新风尚。有些国王试图取缔烟草,比如俄国的吸烟者就有可能遭受割鼻的惩罚。其他那些在热带地区拥有殖民地的国家,则禁止在本国内种植烟草,只允许殖民地种植,因为这样的话,它们就可以通过口岸进口,并且对每一批上岸的烟草课税了。英国在弗吉尼亚和马里兰地区设立殖民地,主要目的就是种植烟草。不过,远隔万里的土耳其后来却成了美国烟草最热情的种植者,而且唯恐天下不乱的是,它们这些烟草后来的称谓又成了“土耳其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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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短期而言,矿物贸易是所有大西洋贸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项。西班牙人在中南美洲挖到的第一笔宝藏是金和银。他们在获得对各自美洲属地的完全控制后,便迫不及待地逼迫劳工去采矿,然后由全副武装的护航队保驾,将金银运回国内。但是,由于每年运回的金银太多,引发通货膨胀,搅乱了西班牙和欧洲。贵金属在引发16世纪欧洲通货膨胀的过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仍有争论,但有一件事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西方世界发生的多起严重通货膨胀,都恰逢大型战争期间——这一点尤为值得注意——或者两种重要的商品供应发生重大变化期间:早些世纪里是贵金属,20世纪70年代通货膨胀时则是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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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装载着珍贵的金属、植物和种子横跨大西洋的早期船只上,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梅毒这种病几乎可以肯定是来自美洲地区。16世纪时,梅毒已经在欧洲很常见,其普遍症状之一是鼻子外部像被咬过或啃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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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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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航行也触及了亚洲地区。几个世纪以来,一系列亚洲的商品和植物一直是通过陆路横跨亚洲,但现在也可以经海路流通了。最终,中国的茶叶以及瓷器的制造秘诀和其他产品也一并漂洋过海,到达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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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瓷器的原料叫高岭土,大多数欧洲人刚开始听到这个词一定觉得很古怪。事实上,这个词得名于中国一座叫高岭的山,那种细腻的白色陶土就是在这里开采出来的。1700年左右,一位颇有商业头脑的法国牧师把高岭土的样本送回了欧洲,并指出这是制造瓷器的关键原料。很快,探矿人员就在德国、法国和英国发现了类似的高岭土矿藏。1701年,德国萨克森地区的迈森城的一家工厂,终于制造出了欧洲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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