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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当时个人资产的多少是和个人美德的好坏与能力的强弱成正比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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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说，因为这是资产阶级文化的社会理论中最有代表性的东西。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它是资产阶级文化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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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打家劫舍，或者是其他下三滥的手段弄来的资本是不是也算在内啊？”显然，王俊峰有些故意犯坏。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资本家的形象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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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听到之后，有些气愤地说：“难道在你的眼中资本家都是这样的吗？我怎么可能把通过这些手段得来的钱算在内？我所说的积累都是在合理收支的情况下，并以在此基础上有条不紊地安排生产经营活动为特征。而且这种现代的理性的资本主义行为同新教徒的那种井井有条、系统安排的生活方式是完全相同的。新教的禁欲主义伦理还为那些资本主义企业家在心理上提供了道德能量和驱动力，从而形成了现代理性资本主义的精神动力，同时也是现代资本主义产生的重要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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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理性资本主义才会在西方独有。而且我认为，理性主义在西方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从古希腊的民主制度，再到后来的支票、股票、债券等，这些都是西方人理性化的结果。甚至可以说理性主义就是整个西方文明的传统，也是西方人的精神核心。西欧的新教改革的动机原本是出自宗教。新教伦理中所表现出来的禁欲精神，还有合理安排伦理生活等这些概念也在无意中促进了经济活动的开展。简单地说，如果将资本主义商业比喻为火车，那新教的伦理概念就是铁轨。不过东方的佛教、道教等宗教却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改革，而且它们的理念也和西方的宗教大相径庭，它们强调的是天道、王道、服从、苦修等。总之，这些宗教的思想核心都不是理性思想，因此这些宗教的伦理精神给民族的资本主义带来了很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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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你们现在所看到、所了解到的资本主义精神可以追溯到禁欲主义新教，特别是加尔文主义发展出来的伦理准则。那些资产阶级商人意识到了自己充分受到了上帝的恩宠，而且他们也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地得到了上帝的祝福。他们认为只要注意自己在外表上正确得体，在道德行为上没有污点，在使用财产时不遭人非议，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被金钱带来的利益支配，而且他们还认为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在尽一种责任。除此之外，宗教禁欲主义的力量还给他们提供了有节制的、工作勤勉、态度认真的劳动者。他们对待自己的工作就如同对待上帝赐给他们的人生目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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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资本主义的好处也这么多啊！”王俊峰听完韦伯的话之后，不禁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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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正如你所说，资本主义的好处的确多，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完美无缺的。事实上，资本主义也有自己的隐患。相信你们通过我刚才所讲的已经知道，资本主义这台‘经济机器’产生的竞争机制的力量是根本不可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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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好吗？有竞争才会有成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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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竞争太过激烈，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就拿那些清教徒来说，在最开始，他们是本着对神意的顺从，对天职的责任感，可是随着竞争不断加剧，他们心中的这份责任感便开始不断减少；而到了现代社会，这些原本崇高的责任感已经退化成了免于被淘汰的自我意识和世俗的经济本能。因此，原有的宗教伦理和信仰基础就不复存在了。而且我个人认为，这种文化发展到最后阶段，专家将没有灵魂，纵欲者将没有心肝，而具有资本主义思想的人们却还一直认为这种文化已经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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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原来这么有趣：颠覆传统教学的18堂历史课 [:1707483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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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原来这么有趣：颠覆传统教学的18堂历史课 中国的宗教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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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最终的看法是对资本主义持悲观态度啊！”王俊峰接着说道，“哎！对了，我刚才听您讲到了中国的宗教。看来您对中国的宗教也进行过一番深入的研究了，否则您是不可能找出‘理性主义’与‘资本主义’这两个差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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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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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能具体说说您对中国宗教的看法吗？我们都很想知道，在一个老外的眼里，中国的宗教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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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贯杰老师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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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宗教:儒教与道教》是韦伯在宗教社会学方面的第二本重要著作。韦伯专注于中国的早期历史，尤其春秋、战国时期。这一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争鸣的局面，并奠定了中国传统思想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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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关于中国宗教，我还特意写了一本书——《中国的宗教：儒教与道教》。在这本书中，我详尽叙述了中国宗教和西欧宗教不同的地方，尤其是对清教徒的对比。就像我刚才给你们讲过的，我在书中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资本主义为什么没有在中国发展起来呢？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开始关注中国早期的历史，尤其是诸子百家和战国时期。因为在这一时期，中国的儒教与道教思想开始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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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在公元前200年，中国的国家体制已经从一个较为松散的分封制联邦国家发展成比较统一的王位世袭制帝国。这和当时的欧洲一样，中国的城市也成了领导者的居住地和要塞，同时也成了贸易中心。不过此时的中国和欧洲最大的不同在于，中国一直都没有在政治上取得自治权，民众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政治权。这主要都是因为当时的裙带关系非常要命。更要命的是，这样的原则其实出自当时中国宗教的传统观念。另外，民间的各个行业为了能得到皇帝的宠爱也都在互相竞争，因此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联合起来同当时的皇帝争夺政治权利。正是因为以上这些原因，当时中国民间才没有形成同欧洲一样的特别的社会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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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安贝接过韦伯的话，也颇有学者范儿地对大家讲道：“一点儿都没错，当时国家的统一和之后官僚制度的建立，让中国社会斗争的焦点从土地的分配上转移到官职的分配上。而且当时那些当官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上任之后就想尽一切办法贪污受贿，结果全国50%以上的税收最终全都流进了他们的口袋里。然而当时皇帝和他所建立的政府要依赖于这些官员。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老百姓的思想要是能进步那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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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无法在中国兴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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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贝同学说得很好，当时中国儒教对很多民间教派的态度是非常宽容的，从来就没想过对他们进行统一，并建立单独的宗教教义。当时儒教还教导大家不要跟这个社会、跟这个世界对着干，要在最大程度上顺从这个世界。当自己的思想或行为同这个世界不符时，就要进行调整。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当时的儒教竟然会有这样的思想理念：如果你是高等知识分子，就一定要视金钱为粪土！我真不明白信奉这个理念的人是跟钱有仇还是怎么回事！所以，尽管当时中国的商人都很有钱，但是他们的社会地位远不如国家公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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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士农工商，这就是当时封建社会的地位排行。别说您一个外国人想不明白了，就连我这个中国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想明白。”此时的王俊峰有些激动，最近这一段日子他已经很少在课堂上出风头了。因此，当好不容易说到他知道的东西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大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