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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48 这位日军第三任华北派遣军总司令试图以公路为链,据点为柱锁住敌后根据地,并步步向内蚕食,压缩八路军的活动空间,最终达到统治华北的目的。为了应对这一歹毒招数,八路军在1940年发动了“百团大战”,奋起反击,给华北日军以重创,多田骏也因此黯然离任。不过,他的这一战术的确有可取之处——八路军缺乏攻坚的重武器,而公路又能够使日军充分发挥其机动能力,弥补兵力不足的弱点。因此,到1944年,日军仍在忠实地执行着这一封锁战术。八路军方面同日军在封锁线上的战斗始终激烈而频繁。日军把他们在河北修建的一系列封锁沟和封锁墙、据点等称作“昭和的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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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50 护送福尔曼一行的八路军是到边区进行提高训练后返回八分区的两个连,合计约200人。他们的计划是在夜间从两座日军据点之间潜越离石-岢岚公路,进入根据地。福尔曼甚至完整地想象了这次富有刺激性的行动。他认为自己会随着一小群人偷越公路,里面包括一个向导,一个或者几个护卫人员。他们会在深夜悄悄接近公路,一个尖兵先出发,然后向后面的人打出表示安全的手势。然后呢,估计有人会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前进,祝你好运气。”再然后呢……就是福尔曼在胆战心惊中摸索着爬过公路——在随时可能挨上一串机枪子弹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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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55 知己知彼,在攻打娄烦据点前,八路军制作简单的沙盘,讲解敌军布防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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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57 福尔曼很快发现这次“偷越”行动越来越向一次大型军事行动靠拢。又有两个连的八路军赶来增援,以确保记者们平安通过封锁线。带队的指挥官认为大家还能在可以预期的紧张行动前睡一会儿,并要求福尔曼等人穿上八路军的服装。八路军的军服穿在福尔曼身上显得十分滑稽,裤子几乎退到膝盖上面。他并不喜欢这件衣服。但八路军方面坚持让他如此穿着,因为这可以让他不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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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59 试想一个6英尺高(约1.83米),体重300多磅(约136公斤)的美国大胖子,穿件八路军的军服就能“不那么明显”?福尔曼半信半疑地坐在那些大约只有他一半体重的中国人中间,听到他们在笑,最后终于弄明白了他们在笑什么——他们在谈论“大鼻子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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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61 然而,他们并没有如预计的那样在半夜开始偷越行动。前面很快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大家只能继续等待。是不是日军从据点里出来了?或者是不是盟军记者要过路的消息走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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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63 到黎明的时候整个事情才弄明白。原来,八路军的指挥官得到命令,要求“绝对确保盟军记者安全通过封锁线”。这位有点儿“二百五”的指挥官对命令的理解是这样的——把那两个据点打下来,不就是对过路行动最好的保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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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65 八分区司令员是王长江,这是个非常独特的将军,他在国民党军中服役的时候曾经获得过国民党给军人的最高荣誉——青天白日勋章,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随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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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67 王长江,1899年出生于直隶省(今河北省)博野县一户书香门第,从小便由父亲教文识字。1915年1月,王长江考入保定陆军第二师军官子弟小学,毕业后入陆军官佐私立中学堂,清河陆军预备学校,保定军校,曾作为第二师部少尉差遣员参加了北洋军阀之间在涿州松林店发生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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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72 行军中的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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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74 1923年,王长江从保定军校毕业,之后多次参加军阀战争,辗转于东北军、西北军等各路诸侯之间。1933年在长城抗战中于冷口力战日寇而名声大噪。抗战爆发时,他在张荫悟部担任晋绥军官教导团步兵队上校队长,在平汉线参加抗战。但是,当时张荫悟等人一心摩擦,让王长江深感不快。在经过和八路军冀中军区司令部同吕正操会面之后,他率部于1938年10月投入八路军。后担任冀中军区警备旅旅长,太行军区第一军分区副司令员等职务。1944年盟军记者到来时,他已经担任晋绥八分区司令员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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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76 从职位推测,他可能就是福尔曼形容“曲解”命令的那位指挥官,而且这位出身保定军校的将军的确十分好战。他认为打下日军据点最安全,于是,他就打了,而且确实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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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78 福尔曼描述,第二天黎明他们经过两个据点中的马坊时,敌人的炮楼还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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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80 “马坊”这个地名,出现于福尔曼的笔记,原文是“MaFang”,所以到底这个被打掉的日军据点是“马坊”“马房”还是“麻坊”,一时很难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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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82 笔者对“马坊”曾进行了一点考证。八路军的确打过一个马坊据点,指挥官是在上甘岭担任过总指挥的李德生上将。不过时间是在1945年,地点在山西和顺县,属于太行敌后根据地二分区,和晋绥没有什么关系。八路军方面关于掩护盟军记者团的经过也有记述,提到过袭击汾阳飞机场,攻克协和堡等战斗,但没有提到过“马坊”这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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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87 攻克马坊据点后八路军战士在其碉堡废墟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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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89 倒是福尔曼保留的两张照片证明,他经过的这个日军据点名字就叫“马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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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91 从八路军参谋人员留下的笔迹来看,这座据点的确叫作“马坊”。而且,在八分区政工科担任副科长的郭炳炎也在回忆录中提到,晋西北的确有个日军的马坊据点,1941年从这里出发扫荡的日军曾与八分区六团在石沙庄发生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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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93 没有在八路军方面的记录中记载攻克这座马坊据点的原因,或许可以从亲身参加此后协和堡战斗的原青海省军区司令员解权威回忆中找到。他回忆八分区打协和堡的原因是觉得在此前的汾阳袭击战中没有抓到日军俘虏,八路军上下觉得比较遗憾。以往打鬼子俘虏抓了不少,抓住教育后还有放掉的,怎么这次一个俘虏没有抓住?于是又一次请战,一定要抓几个活的鬼子,让中外记者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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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493395 结果就真的抓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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