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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藤县城关仅有第一二二、第一二四、第一二七师的3个师部和第三六四旅旅部,每个师部只有一个警卫连、一个通信连和一个卫生队。此外,还有藤县县长周同率领的警察和保安队四、五百人,形势十分危急。而第四十一军和第四十五军的大部分兵力均胶着于第一线,只有在平邑方向的第一二二师的王文振团作为预备队还在待命。于是,王铭章急令该团火速回援,但该团远在百里之外,缓不济急,且难保途中不被敌阻拦。王铭章为确保万一,又向集团军总部请求援兵。第二十二集团军司令孙震将军手中只有一支机动部队,这就是第四十一军的直属特务营。接到王铭章的电话,孙震二话没说,只留一个手枪连担任总部的警卫,令营长刘止戎率3个步兵连夜乘火车开赴藤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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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王铭章又命令第三六四旅的张宣武团长,从北沙河阵地抽出一个营,跑步回救。截止15日夜,藤县城关的战斗部队,共为1个团部,3个营部,10个步兵连和1个迫击炮连,另有师、旅部的4个警卫连,还有临时来城领运弹药的第一二四师的1个步兵连。加上警察和保安队,合计3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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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敌强己弱的形势,王铭章心中十分清楚,但他抱定以死报国之心,作战间隙时,他对部下说:“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破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的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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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黎明,日军开始向守备藤县东关的警戒部队进攻。8时许,敌军集中炮兵火力向藤县东关、城内和西关火车站射击。同时,敌军飞机十余架飞临藤县轰炸、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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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章冒着敌机轰炸,从西关前沿阵地跑步回到指挥部,他预感东郊之敌即将大举进攻,立即做出两个应变方案:一是死守孤城;二是出城机动作战。会后,王铭章立即向集团军总司令孙震报告,孙震答复说:“委员长来电话要我们死守藤县,等待汤恩伯集团前来解围,汤部的先头部队已到临城,其后续部队亦正陆续赶到。我当催促王廉仲军赶紧北上,你应确保藤县以待援军。你的指挥部应立即移到城内,以便亲自指挥守城,如兵力不够,可把城外所有的四十一军部队调回城内,固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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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章下定了决心,昭告全城官兵:“决心死守藤城,我和大家一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他命令把南北城门堵死,东西城门暂留交通道路,也随时准备封闭。师部和直属部队也由西关移进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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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揭秘:改变世界格局的历史细节 日军发起6次猛攻,川军则越战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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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进攻开始了。据第一二二师老兵何宏钧回忆:“日军坦克走前面,步兵在后面,步兵一个排一个排。我们当时是守城,就全靠手榴弹和大刀。”头天晚上,王铭章命令后勤运到前沿一车手榴弹,每个士兵一箱,拼命向敌人身上扔,直到扔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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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章的部队用成梱的手榴弹与敌人战斗。第一二二师老兵叶光文回忆道:“我们全靠这个手榴弹,短兵相接,我的武器就是手榴弹。我们有这个手榴弹,我们就不怕。敌人跟我们面对面了,他就是刺刀对着我们的心口,我也不惊慌,因为我的手榴弹拿到,我一急,环一拉,这个引爆绳一拉,我丢下去就与你同归于尽。当然,蚀本的生意我不得做,我死一个起码要换你三个以上,我才得干,我才值得死,我这个手榴弹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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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两次冲锋都被打退了。日军第十联队在1938年3月16日的战报记载了当时的战况:“第一大队第三中队前进到外城东门附近城下时,遭遇川军,一阵手榴弹战,一致陷入困境,不得不暂停攻势。”赤柴赶紧命令日军士兵,“要极力避免敌人用手榴弹顽强与我们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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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打疯了。日军一拨一拨地向前冲,中国军队就一梱一梱地将手榴弹往敌群中扔。后来,日军改变战术,间隔100米地一拨,隔100米又是一拨地向前冲。中国军队官兵还是一梱一梱手榴弹地扔,又把日军打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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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时许,敌人发动了第6次攻势。在这次攻势中,敌人的步兵改用一次三个排,每排相距约百米,前后重叠形成梯形攻击法。日军当天战报这样记载:“面对当时所受到的顽强抵抗,赤柴才知道此番攻击藤县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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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久攻不下,1938年3月16日夜,日军第十联队调集12门150毫米口径重炮轰击藤县中国守军。很快,藤县的南门城墙被轰开了二三十米大的一个缺口。当时,中国军队在城墙后面挖了一个防空洞,里面有许多官兵在躲炮,等到敌人炮击后,再回到阵地上。然而,当城墙被打垮后,防空洞里的兵一下子全给埋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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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当时日军战斗简报记载:“炮兵占领发射阵地,命中正确,第一弹即命中城门,火力猛烈,步兵甚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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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炮击将县城墙炸毁了,遍地焦土,三千守城川军损失惨重。然而,这群由王铭章带出川的中国军队几乎一夜之间没有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们什么都不想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打完手里的一切弹药,消灭眼前的敌人。一些伤重的士兵,不愿意连累战友,又不想做俘虏,他们拿起手榴弹自杀了。这帮川军打得很艰苦、很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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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柴从指挥部里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对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不免产生丝丝敬畏。这次战役前,他曾经化装成中国百姓,穿着黑色的大襟长袄,瓜皮帽,一副当时鲁南一带典型的中年男人的打扮对中国军队进行侦察,逐渐摸清了川军的底细。3月9日,赤柴八重藏专门对下属作出指示:“四川军如同日本本州北部的县民一样,很有耐性,能吃苦。他们穿草鞋,在山地的行动极为巧妙,白天几乎不行动,常常进行夜袭,常在兵力占优势时采用包围阵势,兵员多数是被招募的新兵,其素质为低劣,但干部里也有直接受蒋介石教育的,因此不可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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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死守滕县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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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王铭章也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对手。他知道赤柴是一名悍将,以己之力不可能阻挡日军迅猛攻势,死亡已是咫尺之遥。但他明知道这样的结局,还是坦然地带领川军3000将士走向战场。在战前的誓师大会上,王铭章慷慨激昂地对全师将士说:“我们这是国仗,我们要打得很光荣,要打得很漂亮。这一仗我们要打好,这是洗刷我们过去川军耻辱的一个很关键的战斗,我们要打好,今天就是实现我们诺言的时候了。不打退日本人,我们不回四川,今天就是我们打退日本人的时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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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3月17日,王铭章的部队已抗击优势比自己多好几倍的敌人3天了。藤县城墙虽已有多处被日军炮火击破,但是这些以往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吊儿郎当双枪将”的川军将士,此刻却牢牢钉在了藤县战场上,不肯退缩半步。他们甚至还差点让赤柴八重藏的性命丢在藤县战场。一个川军士兵用一颗子弹差点干掉3个日军:一个是军曹,一个是赤柴八重藏的机枪队长,第三个就是赤柴八重藏。子弹从日军那个机枪队长的背部穿过,又击中赤柴,把他打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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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川军越战越勇,但是,王铭章的部队毕竟只有3000多人,面对日军的强大攻势,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而此刻援军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又被日军阻击在藤县以南20公里处的官桥,藤县城内的川军将士们由此陷入绝境,只得死守。什么叫死守?就是挡着不让你过。王铭章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孙震发了最后一份电文:“本日无友军枪声,想系被敌阻止……决以死拼,以报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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