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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发生后,日军派出一名大佐前来调查,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抓捕。兰永宽也吃了一顿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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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居然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日军的调查人员很快发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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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现,库房的大火不是从房子里面着起来的,而是从房顶烧起来的,落下的燃烧物引燃服装、食油等易燃物,从而造成火灾。这样的火灾,不大可能是人为的放火,倒像是事故。那么,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呢?“聪明”的调查人员很快发现,伪军宿舍顶上的烟囱还歪歪斜斜地立着,侧面有一个破损的地方,可以从外面一直看到炉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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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伪军队长刘景芳说头天晚上有过让哨兵“把炉子烧旺些”的命令,日军还原了当时发生的事情——由于怕冷,伪军在炉子里添了太多的木头柴火,火苗蹿得太高,那天又有大风,把火星从烟囱的破洞里吹到了房顶上,木头房顶被引燃后造成库房失火。因为大风,易燃物多,加上头一天伪军们过节喝酒后很多人睡得太死,所以扑救无方,经检验所有物资都被烧毁,招兵计划只好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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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挨了大嘴巴的兰永宽却在偷笑。原因是这一切其实都是杨春让他捣的鬼。他在两点钟上岗,上岗后偷偷爬上房顶,把烟囱根弄了一个洞,伪装得好像施工时没砌好的样子。然后,爬到库房顶上洒了一些菜油,点燃房顶后又溜下来。很快库房就烧成了钻天火炬,这时候他再大声报警。当时只见一群伪军光着屁股就跑了出来,那时候没有秋衣秋裤,内裤也是大白布系带的,穿着颇为复杂,所以火灾发生后伪军跑得满院,都没穿衣服。后来在回忆中,兰永宽说,那个场面让他心里笑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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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日本仍然是一个火灾多发的国家,日本人简直个个都自认为是火灾专家,而日本人的性格又很犟。于是,发现烟囱有洞的日本调查员如获至宝,对自己能这么快把火灾的前因后果查清而得意不已,并用犟驴一样的精神坚持这个结论。于是,平岗河仓库事件被算成了“自然失火”,责任则算在了“宿舍施工质量不良”上面。至于有没有哪个伪满洲国的包工头因此“豆腐渣工程”被摘了瓢倒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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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军讨伐队把刘景芳调过去开会,回来之后脸都肿了,让日本人打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过了三四天这个基地也被撤掉,因为房子没了,不能用了。至于招兵,更是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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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投降以后,东北抗联教导旅打回来,兰永宽到县城找到部队,说:“我是第三军潜伏在伪军的工作人员,我的上线是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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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杨春已经牺牲将近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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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和杨生两兄弟,都没能活着看到抗战的胜利。而且,他们两人的死亡过程,有着同样的神秘——他们尽管牺牲了,可日军始终没能找到两人的尸体。情报站的秘密,也因此一直保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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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牺牲在1943年的6月。当时,在凤山东南岔活动的抗联张瑞麟小分队遭到日军袭击,正在与部队接头的杨生在交战中负重伤与战友失散。几天以后,人们在孙玉堂部队的一座密营发现了他的遗体。推测杨生在战斗中边打边撤,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摆脱敌军,拖着重伤的身体勉力支撑了几里地,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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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则牺牲在1944年的春节后,而且死得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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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店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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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牺牲前,情报站已经成功地与江北取得了联系,教导旅派来的干部郭子臣到达杨家店接头,在赵尚志将军殉国一年之后,通凤交通总站重新被唤醒了。得到总部的指示,情报站控制范围很快便恢复到十几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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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杨春还是在这个形势开始好转的时候牺牲了。1944年春节前夕,杨春骑马巡视总站下属各个分点,部署工作,从农和站袁永庆处返回时,路遇日军汽车巡逻队。杨春误认为来的是伪满军,遂安排随行的蚂螂河站负责人陈昌带重要文件撤离,自己单枪匹马迎上去,试图和伪军中的关系取得联系。待发现来的是日军,已经来不及脱离。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日军发现杨春“失踪”了,遍寻不到,最后放弃了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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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脱险后,立即和杨振瀛、刘永吉赶赴现场,经过仔细搜索,才在一道断崖下发现了杨春死去的战马。推测,负伤的杨春在最后时刻为了避免被俘选择了纵马跳崖。最终,他们在断崖中腰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杨春。此时,他的头部,胸部,腰部,腿部都负了重伤,尽管延医抢救,仍未能生还。他最后的遗言是要总站的战友继续坚持下去,自己要秘密出殡,避免惊动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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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杨春还是杨生,他们在最后关头选择的死亡方式都遵循着同一个原则,那就是努力避免敌军因其遗体而发现交通站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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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他们,通凤交通总站的两任上级领导许亨植和朴吉松,在残酷的敌后作战中一个战死一个被俘牺牲,都至死没有暴露交通站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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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死后,杨振瀛被推举接替父亲的职务,通凤交通总站继续顽强地在敌后生存了下来。1945年4月,该总站组织了震动伪满的通河大起义,给日军沉重打击。杨振瀛在起义发生后不幸被捕,但情报站的残存人员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并在那时将狱中的杨振瀛救了出来。至此,这个传奇的情报站划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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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揭秘:改变世界格局的历史细节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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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第一册《档案揭秘》的问世,已近一载。回首当时种种,历历在目。应该说,这本书由广播节目孕育而生,而这一档广播节目也因这本书多了一份纪念。人们常说雁过留声。声音总有老去的一天,但《档案揭秘》能以纸质的方式,给喜欢历史的朋友留下一点念想,这就足以让我等凡人感到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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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适逢中日甲午战争双甲子之祭,2015年,又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中国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这七十年来,中国人民始终没有忘记,隔着岁月的长河,向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回望,缅怀和平的可贵,从历史中汲取不断前行的力量,而《档案揭秘》,也以特别节目和图书的形式,向所有不幸在战争中罹难的人们,献上庄严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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