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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应当采用不同的特性。同样,当然有其他变量可供我们度量,但我考察过的所有其他特性,都不大符合前述各种原则,普遍存在严重的经验主义问题,或文化依赖,或相互重叠。如前面所提到的,大多数其他特性在历史大部分时期中都多多少少显示出相当大的冗余,而对于它们的任何貌似合理的组合,往往都会产生大致相同的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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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们关注的特性应当更少。考虑到4个特性当中存在的冗余,我们或许应减少几个特性,以增强简约性。很显然,方法也许是放弃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只专注于能量获取,因为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都只是使用能量的途径。图2.4展示了单看能量的指标会是什么样的。图2.5则不同,展示了由全部指标产生的分数,但两者的区别并不大。在单有能量的图中,正如在完全的社会发展图中一样,自冰期晚期以来,西方仍在90%的时间里领先东方;东方仍然是在大约公元550~1750年超越了西方;大约公元100~1100年仍然有一个硬上限阻碍了发展(稍高于每人每天30 000千卡);后工业革命时代的得分仍高于较早的时代;公元2000年仍然由西方主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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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 公元前14000~公元2000年东方和西方的能量获取情况(线性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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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5 公元前14000~公元2000年东方和西方社会发展得分(线性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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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关注能量,当然有更加简约的好处,但也有巨大的缺陷。我采用的4个特性并不完全多余,自大约公元1800年工业革命开始以来,能量获取与其他特性呈现非线性关系。能量获取的余裕的增长,导致了选定领域能量使用的极其巨大的增长。新技术的出现,20世纪城市的规模翻了4番,战争能力增强了50倍,信息技术跃进了80倍,而人均能量获取才翻了一番。如果只关注能量,就经不起爱因斯坦理论的检验,因为那样太简单了,扭曲了历史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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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4个特性是度量社会发展的好办法,但我犯了事实错误,得到了错误的度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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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在讨论近似和讹误时提到的,应对这个反对意见有两种主要方法。一种是假设我犯了系统性的经验主义错误,始终高估了西方的分数而低估了东方的分数(或者相反),然后问两个问题:(1)我们需要把分数改变多少,才能使历史看上去非常不同,以致《西方将主宰多久》一书中提出的观点不再有效?(2)这样的改变是否似是而非?我将在第七章里论述,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种意见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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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辩驳这种意见的办法是,假设存在一贯但并不系统的经验主义错误,随意、出人意料且严重地夸张或低估了东方和/或西方的分数。避免这一危险的唯一办法,无疑就是贯彻第三章到第六章提出的意见,对照证据检查指标中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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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吃:展示历史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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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创造的社会发展指数,我最想说的是,它反映了对社会进化论的批判,也同样反映了社会进化论者们的贡献。从斯宾塞最初的文章发表以来,社会进化论的批评者们就辩称,社会进化论者们试图解释一切,却往往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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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者们有一点显然是正确的,就是没有能通吃的社会发展指数。纵观整个20世纪,指数创造者们想把各种各样的主题纳入自己的框架,却往往使得不具备可操作性,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努力,经常又使情况雪上加霜。例如,卡内罗的解决办法是给他的指数增加越来越多的特性,结果,特性从1962年的8种,膨胀到1970年的618种,仍然还望不到明显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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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中的指数并非试图解释一切,只专注一个问题:为什么欧亚大陆西端的社会,在19世纪主宰了世界,而其在北美的殖民地,又在20世纪取代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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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专注有3点好处。它使得3种情况成为可能:(1)定义社会发展的核心概念时,头脑中有这一特定问题;(2)选择能直接证明核心概念,同时又合情合理、易于操作的特性;(3)设计能在时间的推移中度量变化的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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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好处也使得我避免了许多摧毁了新进化论者的指数的困难。其中最重要的也许是棘手的分化概念。这个概念是从斯宾塞那里传承下来的,但几乎不可能付诸实践。由斯宾塞学说的分化概念发展而来的某些见解,在任何关于社会发展或社会进化的有用的定义中,都应占有一席之地。而这种见解的确在我的指数中出现了,作为更广泛的社会组织特性的一部分,通过城市规模而进行间接度量。然而,这里提供的指数确保不会陷入麦圭尔(McGuire)在新进化论者对分化的研究中发现的那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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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这个指数也避免了与任何特定的社会进化理论密切结合(相反的是,比如说,与卡内罗的量表分析倒是密切结合,而量表分析又是与直线发展的阶段理论明显相关联的)。这个指数也同样便于度量是否所有社会都的确是沿着卡内罗提出的路线发展的,或者自组织临界性是否始终符合长期、大规模的社会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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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介绍的方法对于解决分析单位问题,也有一定的作用。这个问题曾令20世纪的社会进化论者痛苦不堪。这里介绍的办法,也使得在东方和西方各确定一个核心地带,有了很大的灵活度,由社会发展水平来决定,而不是由它们的周边区域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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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通过城市规模这个变量间接度量的社会组织特性,也非常适用,尽管它并没有完全解决能量获取、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的单位定义问题。对于这些特性,仍然有可能有倾向性地确定一个核心,有意地将高分和低分的地区结合在一起,人为地制造出较低的总体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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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将主宰多久》一书中,我将下面这个问题称为“彭慕兰问题”:历史学家彭慕兰注意到,认为欧洲在工业革命以前就已经比中国发达的历史学者们,经常试图以一种不相称的比较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即以欧洲一小块发达的核心地带——通常包括英国和低地国家——与整个中国相比较。彭慕兰指出,更相称的比较,应当是将英国与长江三角洲比较,或者将整个中国与整个欧洲相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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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数应对彭慕兰问题的主要办法是要求分析必须清楚。表2.1清楚地显示了在每个时间点上,哪个地方被认为是每个地区的核心地带。该表允许批评者们挑战定义,提出另外的核心地带,并显示出他们的修改将会如何改变分数。将假设暴露于挑战和歪曲之下,给指数建设提供了一种较好的基础,比试图制定能应对一切可能性的规矩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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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说定量分析的问题。长达50年的关于社会进化的数值方法的辩论,其主要教训是辩论本身就跑题了。有些学者从原则上就反对定量分析的办法,另一些学者反对定性分析的办法也同样是建立在原则的基础上,但两派学者都错了。有些问题只能用定量的办法来回答,而有些问题只适用于定性的办法。如果“为什么目前西方主宰世界”这个问题果真是一个关于社会发展的问题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是定量分析,使用一个能向我们展示需要解释的历史轮廓的社会发展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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