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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本研究的时间跨度设定在2004年2月14日到2010年1月1日,5年多的时间,从SEE第一次筹备会到我结束在SEE的工作。2004年2月14日是西方情人节,这天下午,SEE召开了第一次有16人参加的筹备会。成立以来,SEE不断完善内部治理结构,进行了许多具有社会理想的项目尝试,建立了可供查询的相对完备的档案系统,有历次主要会议的文字记录和视频资料,有所有项目和财务的严谨数据,有媒体对SEE的所有报道资料。我记录了所有对SEE制度发展具有意义的人和事,熟悉每位对SEE的历史发展起到过重要作用的成员,可以方便地采用社会学研究中所强调的调查研究、实验研究、文献研究的诸多办法。唯一需要提醒自己的,就是自己5年多的生命融进了SEE的成长之中,我必须避免研究过程中的情感偏爱因素,必须避免将个人恩怨带入写作过程,努力使自己的研究保持独立性与客观性。我提醒自己,本书不是SEE前秘书长在宣传SEE,而是一位独立客观的学者在研究SEE,研究其组织规范的成长过程,研究是什么样的价值观在引导SEE企业家会员的环保结社行动,研究企业家会员们创设了什么制度来调整他们的公共关系并协调他们的集体行动,研究企业家的公共价值观及制度取向与现有企业制度及政治制度间的内在关系。我希望本研究能将SEE组织规范及中国企业家公共领域的价值观和制度取向清晰地呈现出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企业家阶层如何影响中国社会变革的可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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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企业家群体:指的是企业的所有者和管理者,他们大体是以董事长、总经理为主的企业所有者、管理者的代表,包括了国有企业、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等经济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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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共领域: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对资产阶级公共领域进行了分析。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概念,指的是私人利益以外的涉及公共利益的部分,如公共舆论、公益组织、政治组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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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第3页:“社团组织之所以具有进步意义,与其说是因为其组织形式,不如说是由于其显著的功能。启蒙社团、教育联合会、共济会秘密结社及启蒙秘密会社等协会是通过私募而由私人成员自愿组成的。在协会内部,人们平等交往,自由讨论,决策依照多数原则。在这些一定程度上还把市场排斥在外的协会中,后来社会的政治平等规范得以贯彻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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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中国组织结构,包括国家、经济与社会三大组织。《当代中国社会结构》(陆学艺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1月版)第323页写道:“在现代社会,从宏观角度看,主要有国家组织、经济组织和社会组织三大类型。”我认为“国家”是一个比较含混的概念,它包含了共同疆域、共同利益、公共组织等方面的内涵。“政府”这个概念比较清晰,它包含政府组织与政府官员这个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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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孝经译注》第31页,胡平生译注,中华书局1996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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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005年12月29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决定,自2006年1月1日起废止《农业税条例》,取消除烟叶以外的农业特产税,全部免征牧业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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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陆学艺主编的《当代中国社会结构》一书中,中国社会阶层结构位序排列为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私营企业主、经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个体工商户、商业服务从业人员、产业工人、农业劳动者、无业失业半失业人员。“企业家”包括了处于第二、第三位的私营企业主及经理人员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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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以上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第二次全国经济普查主要数据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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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新社会阶层:指的是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新的社会阶层,如企业家、企业工程技术人员、个体工商户、律师、会计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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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公益而共和: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治理之路 第一章 筹备:从治沙的理想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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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筹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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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SEE组织规范的形成过程,我们得回到SEE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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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4日上午10点到12点,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那时还没有具体名称)的第一次筹备会在北京翠宫饭店三楼振英厅举行,会议主要内容是讨论如何成立一个治理沙尘暴的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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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由刘晓光(北京首创集团总经理)主持,宋军(北京九汉天成有限公司董事长)、林荣强(清华同方环境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树新(联合运通公司董事长)、任静玺(南洋教育集团董事长)、焦家良(盘龙云海集团公司董事长)、王巍(全国工商联并购公会会长)、刘京(公益时报社社长)、穆军(香港嘉利来公司董事长)、赵颐庚(中国企业家论坛秘书长李俊的代表)、朱玫(林登顾问公司总裁)、聂晓华(刘晓光助手)、景迎(新华信企业管理公司,代表董事长赵民出席)、杨平(《华夏时报》执行主编)、杨鹏(国家环保局环境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政策室主任)、关鹏鸣(云南风格多媒体公司董事长)。参会人数共计1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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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议留下了一份2万多字的录音整理记录,这是目前SEE秘书处留存的最早的一份关于SEE的文字资料。在媒体的报道中,这次会议就是SEE历史的开头。但是,谁启动了这次会议?谁组织了这次会议?其实,这次会议不是开端而是一个结果。这个会议之前已有一段时间的策划和准备。把这个会议召开的背景梳理一下,读者才容易准确理解会议记录里所讨论的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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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2日到5日,国庆假期,内蒙古阿拉善盟月亮湖旅游度假基地迎来了一批30多人的企业界和媒体界客人。该宾馆是北京九汉天成公司(宋军是董事长)投资兴建的,这时刚开业一年。宾馆地处沙漠深处,驱车抵达中转站后,还要换乘北京吉普在高大的沙丘上颠簸40多分钟才能抵达目的地,行车过程被称为“沙漠冲浪”,十分刺激。中国企业家论坛秘书长李俊与九汉天成董事长宋军是这次活动的主要组织者。这批前来度假的游客中有对后来SEE的成立起到重要作用的人物,如北京首创集团总经理刘晓光(成为SEE首届会长)、时任《华夏时报》执行总编的杨平(成为SEE首届秘书长)、时任新加坡耀恒咨询公司董事长的高文宁(SEE首届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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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8日,《中国经济时报》发表了一篇题为“企业家的大漠假日”的报道(记者冀文海)。从报道内容看,这次活动是纯粹的国庆假期沙漠探险休闲旅游活动,过程中还召开了一个关于“企业家如何独善其身”的小型讨论会。这批客人的腾格里达来沙漠月亮湖之行,使他们了解到了中国沙漠化的严重情况,他们不同程度地受到了震动。这篇报道中提到刘晓光的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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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沙漠产生深刻思考的还数刘晓光。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介绍,在徒步穿越沙漠时,他一路带着笔和纸,仔细记录着一个个景点和自己的感受。在看到漫漫黄沙中的枯树枝时,他领悟到人类和自然的关系:“人类对自然的毁坏有多大,就会遭到自然多大的报复”;在登上海拔最高的那座沙梁时,他感受到了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每个人就像沙子一样微不足道,亿万富翁算得了什么?”因此,他对记者说,作为北京最大国企之一的老总,他觉得今后最应该做的是回报社会,而回报社会最重要的是深化国企改革,给后人留下一个好的管理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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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体报道这次沙漠旅游是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开始,其实这并不正确,这次旅游过程并没有讨论或提出与筹建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有关的任何内容。但是,刘晓光对荒漠化的体会及刘晓光、宋军、杨平、高文宁在这个特殊环境下形成的特定人脉关系,成为后来SEE得以筹建的重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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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一方面投资经营月亮湖沙漠生态旅游业,一方面也生产肉苁蓉酒、收购肉苁蓉并支持农牧民种植肉苁蓉。肉苁蓉是本地一种具有强肾健体功能的药材。肉苁蓉寄生在沙漠植物梭梭树的根部,没有梭梭树就没有肉苁蓉。农牧民要想获得肉苁蓉的市场收入,就会自觉保护梭梭树,而梭梭树是阿拉善干旱区域重要的固沙植物。从肉苁蓉对梭梭树的寄生关系中,宋军看到了发展肉苁蓉产业与保护梭梭树防治荒漠化之间的共生关系。他认为这有可能是以市场化的手段来保护梭梭树防治荒漠化的最佳路径,这是商业效益与生态效益的有机结合。国庆节的旅游是宋军公司的一次商业活动,但同时宋军为自己的沙漠旅游业找到了一种社会意义。他坚持不懈充满激情地宣传这个观点,希望动员更多的人来支持他的事业,首先感动了刘晓光。刘晓光说宋军有让人感动的“宗教情结”,他想支持宋军在阿拉善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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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12日到16日,杨鹏应宋军、杨平之邀对阿拉善月亮湖基地进行考察并完成了一个策划案。策划案的核心是把商业和公益分开,动员百名企业家,每人每年出资10万元,成立一个生态保护基金会来负责环保行动。杨鹏还草拟这个基金会的《章程》草案,这个《章程》草案构成了后来SEE正式制度的基本结构。第一次筹备会召开前,主要的策划和行动都向刘晓光汇报,形成了以刘晓光为核心和旗手、宋军为组织推动者、杨平为组织协调者、杨鹏为策划人的工作班子,第一次筹备会召开前这个班子已进行多次交流和策划。这是第一次筹备会召开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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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筹备会的记录很长,有2万多字。刘晓光作了开场白。考虑到这是关于筹建SEE的第一篇正式动员讲话,对理解SEE的历史发展很重要,此处没有进行删减,全文引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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