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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开会,同时一直没有停止研究我们回去要做的事情,和怎么样去做,把已经做的事情做得更好。比如万通的绿色建筑,每年要增加比例,原来我们每年大概增加10%~15%(新建筑),看完之后我就觉得应该提高到30%。假定我做1000万平方米,30万平方米应该做绿色建筑,完全绿色建筑。其他的也要有改进,标准可能没那么高,但是也要符合基本的节能环保要求。这一次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感受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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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云:中国经济改革30年发展,中国企业功不可没,但在环境问题上也同样“居功至伟”。公众对企业家群体形象的评价不是很好,尤其在环境问题上,总会觉得企业的发展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因为这样,现在也有反对中国减排,包括政府有时候还不敢承诺,担心承诺了减排会损害我们的利益,使得经济发展放缓。作为一个企业家,你怎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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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我觉得这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经济快速成长带来了环境的危害,这在全球后发达的新兴市场和经济体当中都不同程度地遇到过这些问题。中国台湾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快速成长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个问题,民众起来抗议环境破坏,比如台湾的王永庆,他做一个项目叫四清。这些项目当地老百姓就抗议,厦门曾经也有PX项目(二甲苯化工项目)抗议情况,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普遍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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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面,中国的确经济正在快速成长当中,平均国内生产总值也不到3000美元。在这个时候我们要解决一个矛盾,就是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和环境的关系,资源的平衡,生态保护的矛盾,这两类事情要作一个取舍。当然最好我们能做到在保持环境、生态非常良好的情况下,又能够快速成长。但是以过去人类的经验看,能够把两方面照顾得很完美的,还很少。所以目前整体上来说,我们是边增长、边环保、边创造、边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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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就比以往发达的国家要主动。比如说政府在减排节能方面已经作了很大的努力,而且这次气候大会也是,我们也融入全球进程当中,而且我们作出了一个承诺,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要减少45%左右。也就是说,一方面要追求国内生产总值,一方面能耗还要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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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国内生产总值能耗减少的承诺实际上就兼顾了增长和环保的矛盾,我觉得中国会前瞻性地来解决,同时也会照顾到中国和世界发展的大环境,以及我们一个特殊的阶段。所以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有了这么一个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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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们作为企业来说,也要兼顾这两个方面。比如说我们作为房地产企业来说,一方面要增长,另一方面要保护环境,一方面要创造你的经济效益,另一方面要节能减排,要多生产绿色建筑,减少环境垃圾等等,对我们来说,两方面也要同时去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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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通来说,两年以前就提出了绿色战略,我们实际上就是从价值观、产品和行为三方面来约束、矫正公司整个发展的路径,使公司能够在经济业务成长的过程中,不破坏环境,改善环境,能更好地使我们跟生态的关系变成一种和谐相处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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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呢?比如说我们做了快20年房地产了,我们早期做的建筑能耗都有偏大的地方,比如大空间,典型的就是北京的T3航站楼,当然不是万通做的。但国航大厦是我做的,这些大空间内能耗都很大,夏天光空调电费就不得了。也就是说,我们过去也犯过一些错误。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通过现在的绿色战略,从价值观、产品到行为方面的改正,实际上也是弥补外部环境、别人以及自己所犯的一些错误。通过这些,我们逐渐使自己具有绿色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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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云:最后对我们网友们说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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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做低碳男、低碳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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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企业家承担更多的生态和社会责任,这是SEE成立时的使命之一。随着中国企业的做大,需要中国企业家责任意识的逐渐扩大。哥本哈根会议是讨论人类共同环境危机和人类共同命运的会议,刺激人们站在人类的立场去关心人类一些重大的共同问题,这对参会人来说是很大的刺激,有助于拓宽视野和心胸,形成人类意识。经济逐渐国际化的过程,是责任承担逐渐全球化的过程,也是人们的思想逐渐人类化的过程。中国经济已经全球化了,但中国思维并没有全球化,中国人还不太习惯在国际平台上参与全球规则的讨论和建立。在各种国际大会上,中国一般只是政府代表出席,讲话特别小心谨慎,尽量照准备好的稿子发言,怕犯错误,二是不习惯争取表达机会,缺少影响国际规则制定的能力。中国官方还不太适应那种开放自然的国际交往,中国民间就更是缺少经验,中国企业界和学术界都比较缺少全球化视野和思维习惯。SEE为会员创造进入世界重大议题交流的平台,站在全球背景下看待全球环境危机和人类共同命运问题,有益于会员的视野拓宽和精神发展,这是中国企业界精神成长的重要台阶。SEE不少会员是中国企业界有影响力的人,他们的精神变化会直接间接影响中国的企业精神变化。近几年来,王石、冯仑、张在东、张跃在推动中国房地产的绿色化进程上可说是功不可没,而参加各类国际环保会议对他们的绿色意识形成起了重要作用。在做好具体环保项目的同时,为企业家进入国际公共领域舞台提供服务,中国企业界在国际公共事务交往中形成全球共命运意识,应是SEE一项长期而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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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交谷子试验与节水农业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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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抽水机技术又缺少灌溉水渠设施,农业生产就只能靠天降雨吃饭。大体来说,400毫米的降水量线是中国传统农耕区与游牧区的分界线,400毫米以上为传统农耕区,400毫米以下为传统游牧区,中国长城大体沿着400毫米降雨量线修建,正好是传统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线。但是,随着抽水机技术推广运用,近几十年农耕迅速北移,抽地下水灌溉的北方农业成了中国农业的新空间,传统游牧文明被急剧压缩,北方草原生态也因此受到极大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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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是极度缺水地区,降水量东高西低,西部地区降水量不到50毫米,即便是降水量最多的东部区域,降水量平均值也只在175~200毫米左右,属于传统的荒漠牧区。阿拉善本不适合农耕,在1949年前后,仅在贺兰山西麓及黑河沿岸有部分耕地,总数量不到1万亩,但以后随着大型工程抽水设施和家庭抽水机逐渐扩张,阿拉善向地要粮,到2009年已逐渐发展出近48万亩耕地,绝大多数耕地采取抽水灌溉方式,每亩耕地年均需要灌溉超过600立方米的水,单位粮食产出极其耗水。2005年,SEE委托长安大学李佩成院士率队对阿拉善贺兰山西南角的腰坝绿洲地下水进行勘探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腰坝346眼井年用水量4070万立方米,灌溉面积为7万余亩,贺兰山降水是腰坝补给水水源,补给量为每年2000万立方米,但每年地下水抽取4070万立方米以上,地下水位约以每年0.6米的速度逐年降低,地下水矿化度逐年提高。如果地下水使用不控制在补给水源的数量范围内,约17年腰坝将丧失地下水灌溉的农耕条件。2006年,英国地质勘测局对阿拉善贺兰山西北角的查汉滩绿洲地下水情况进行了勘测研究,情况也差不多,150眼井灌溉2万多亩地,地下水位每年以0.5米的速度下降,地下水使用量持续超过补给量,用水方式不可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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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使用地下水和地下水位持续下降的过程,对阿拉善地下水及地表植被的生态带来了巨大影响。放在开放市场比较优势的角度看,阿拉善农业根本不具备任何比较优势,不具备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条件。但从农户家庭利益来看,这又是农民的生存保障。在不能禁止农耕的情况下,在农民的生存需要和SEE的生态需要之间要找到一个现实的妥协点,就要将高耗水的农业生产方式转化为节水农业生产方式。节水农业,除了可以通过修建节水灌溉设施(水渠、管灌、滴灌等)外,还可以通过农业生产品种的调整来展开。2007年,SEE和阿拉善盟政府共同出资,在阿拉善查汉滩支持农民建立267亩滴灌设施,硬件设施及流动资金投入共计约50万元,平均每亩投入约1870元。灌溉过程节水效果比较明显,种玉米每亩可节约水约40%。但同时也表现出一个问题,滴灌投入的资金和劳力成本比漫灌要高得多,如果仍然是种玉米这样的低价农作物,滴灌玉米没有成本—价格方面的比较优势。SEE推荐过色素辣椒、棉花等农作物,但都因各种配套条件不具备而没有成功。显然,滴灌不是一项可以单独发挥作用的技术,它要求技术及生产管理系统的配套,而在阿拉善很难具备这些条件。完全不可能将阿拉善48万亩耕地都转化为滴灌,因为那就意味着数十亿的投入,意味着滴灌农业技术及经济系统的全面配套,这样的结果是阿拉善农业在成本—价格上根本不具备比较竞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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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成本更低的节水农业办法呢?能否在保持甚至增加农民收益的前提下,使单位产出的耗水量降低呢?路径之一是选择节水高产高价的农产品品种。2009年,SEE与张家口农科院合作启动了节水高产杂交谷子种植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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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口农科院在高产杂交谷子方面取得突破,一般情况下北方谷子亩产在300~400斤左右,而张家口农科院培育的杂交谷子最高产量可达亩产1000多斤。中国北方普遍缺水,完全靠抽地下水来灌溉的北方农业区的地下水生态被破坏,其农业完全不可持续。如果SEE能为节水高产谷子试验作些贡献,能在阿拉善地区推广谷子,对保护阿拉善地下水生态及地表植被生态可能起到一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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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14日,经王石会长及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院长汪建理事介绍,张家口农科院张进京院长一行到阿拉善考察。张进京一行在了解了腰坝滩和查汉滩两大农灌区的积温、光照、气候、土质、灌溉条件后,决定与SEE合作启动高产节水谷子种植。SEE提供每亩200元的补贴,张家口农科院免费提供种子和除草剂,组织动员17户农户参与试验,共播种76亩。试验中有一个重要的考虑,这次试验不是纯粹科学家控制下的试验,而是农户推广的试验,要看以农户为管理主体的试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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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谷子收获,这些谷子长得很粗,狗尾巴式的,令人印象深刻。试验报告说明:杂交谷子最高产量为1175斤/亩,平均产量为690斤/亩。从节水来看,杂交谷子种植用水量和油葵、棉花持平,平均浇地4次,用水365立方米/亩,而种植玉米平均浇水6~7次,用水量达630立方米/亩,种植谷子比玉米平均节水42%,种植1亩谷子比种植1亩玉米节水275立方米。从收益上看,种植玉米约1440元/亩,种植油葵约1050元/亩。种植谷子从谷子最高产量户数据分析,种植杂交谷子的毛收入为1880元/亩,每亩地比种植其他作物多收入440多元,种植谷子在节水的同时,也有比较价格较高的潜力。但同时,与种植玉米相比,种植谷子也有劣势,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谷子在除草和收获环节增加了劳动投入;二是虽有高产情况,但农民缺少种植经验,平均产量并不高,提高农民谷子种植水平需要几年的实践时间。张家口农科院专家认为,这种试验取得了实在的成绩。产量最高的亩产上千斤,说明杂交谷子在阿拉善地区有大面积高产的潜能,如果培训和提高农民种植水平,阿拉善可以成为高产节水谷子的重要推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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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盟政府很认可这次试验,2010年初即下发《阿拉善盟行政公署关于印发阿拉善盟农业节水方案的通知》[(2010)1号],要求在三旗两区种植张杂三号谷子品种1万亩,政府每亩补贴资金100元。从76亩的试验到1万亩的扩大,可看出民间公益组织的一个重要功能,做好创新性小试验小案例,总结成功经验,政府组织更大规模的复制。民间公益组织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政策促进,“小案例—经验总结—政策倡导—政策变化”,如果抵达不了改变法律政策这个最终目标,所有的事还只能说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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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试验的谷子种出来了,共计52440斤,如何推销呢?农民们并没有一个现成的小米市场渠道,为鼓励农民再次扩大试验,SEE决定帮助这17户参与试验的农民开拓市场。SEE秘书处设计了特别的包装,将这些谷子做成了纸礼品袋,袋子印有谷子种植与节水农业发展的介绍,SEE企业家会员深圳世联地产陈劲松等出资全部采购了这些谷子礼品袋送给人做小米粥。企业家们一方面出资收购小米包,一方面也告诫,在小规模试验情况下,SEE会员出点钱就消化了。如果扩大到1万亩,按每亩平均700斤算,总量就是700万斤,百名SEE企业家平均每人要分摊7万斤,就算每人天天只吃小米,也要吃上百年。计划扩大谷子种植规模时,千万要考虑好正常的市场容量和营销渠道,不能仅靠会员关系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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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水高产杂交谷子的顺利试验,不仅为阿拉善地方政府找到一个节水农业的推广品种,也帮助SEE进一步明确了在阿拉善地区环保工作的重点,即农区节水,牧区保护梭梭林和草场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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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公民环保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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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经过14个月的准备,《中国公民环保读本》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公益组织是价值观导向的组织,公益组织做事是理想价值观的实现,不仅要着眼于最后的产出结果,还要着眼于做事过程的价值观实现,《中国公民环保读本》的写作和出版过程,是比较典型的公益组织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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