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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28日第二届领导班子选举出来后,基于秘书处内外部矛盾长期存在,更换了秘书长。2009年10月28日第三届领导班子上任后,已先后换了4任秘书长。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先后有4任秘书长,必然对秘书处业务有不小的负面影响。SEE的业务主要是秘书处在负责,如何保持秘书处的人事稳定及业务延续呢?是否要考虑将每届领导班子的任期恢复到3年,同时考虑秘书长职业化和任期不与会长任期同步呢?这些问题不是组织规范解决的问题,而是SEE会员和决策者们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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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大困难看,提高会员企业家参与感的问题需要解决。SEE会员分布在全国各地,他们都是管理企业的大忙人,不可能不远千里跑到阿拉善去参与具体的荒漠化防治项目,也不可能动不动到北京来参与民间环保资助项目的评审业务。他们更希望在认可SEE理念和遵守SEE组织规范的前提下,就近参与一些身边的环保行动。SEE会员参与地方性环保项目的倾向愈来愈明显,以深圳为中心的华南企业家开始启动红树林保护项目,台湾企业家会员在台湾启动“守护海洋家园行动”,以北京为中心的华北企业家则开始关注辽宁盘锦黑嘴鸥保护项目,这些分布在各地的企业家环保行动不可能由SEE总部来统一组织安排。企业家会员更愿意参与本区域的环保项目,SEE区域性分部的成立又为这种地方环保参与行动奠定了组织基础,环保项目地方化会成为SEE会员参与的主要形式,这就迫使SEE必须考虑适当的“联邦总部和地方分部”的分权机制。哪些业务由SEE联邦总部负责?哪些业务由SEE地方分部负责?SEE靠什么保持统一性,又靠什么保持会员参与的多样性和地方性的活力?这些问题要提上议事日程尽快处理。这个过程中自然会出现强调统一控制的总部集权派与强调各地主动性的地方分权派之间的矛盾,无论有多少不同意见,SEE面对矛盾时总有一个终极解决办法,这就是通过讨论表决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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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三大困难来看,SEE要发展出环保核心能力和品牌环保业务。从发起时的初衷看,SEE最初的口号是防治沙尘暴,办法是通过种植和开发肉苁蓉来激励梭梭树的保护和种植,打通经济利益扩张(肉苁蓉)与生态保护(梭梭树)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方向没有坚持下去,SEE阿拉善业务重心转向了社区发展,村民以民主方式组织起来发展经济改善生活成了主题,环保被边缘化了。腰坝奶牛场是SEE在阿拉善地区投入最大的项目,这是一个扶贫项目,与阿拉善生态保护已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在表述中强调这是为贺兰山生态移民寻找新的经济发展之路以稳定贺兰山生态保护的成果,有间接的生态效果,但事实上这只是为一个社区扶贫项目穿上一件牵强的生态外衣而已。一些热心的企业家为SEE推动了乡村民主建设而激动,却没有找到社区发展与生态保护的最佳结合模式,没有认识到在全力做社区发展经济项目的同时,SEE作为一个生态环保组织的核心业务已发生了偏移。与此同时,SEE启动了对环保组织的资助,这对民间环保公民运动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经过几年的发展,SEE基金会已成为对中国民间环保组织支持最大的基金会,这能成为SEE核心品牌的业务吗?SEE也探索推动企业环保,甚至也想过推出ISO系列标准那样的中国化的SEE可持续发展企业指标体系,但这个探索没有深入下去。对环保组织来说,SEE是做环保的,做些荒漠化防治项目,资助环保组织,组织一些企业家环保论坛,这些事都在做,但是在任何一个领域都缺少具有独创性和影响力的品牌性环保项目。SEE业务聚焦的战略点何在?SEE是一个环保百货商场还是某个环保产品专业店?是不是SEE“联邦总部”应当专注于某个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专项项目而各地分部做多样化的地方环保项目?SEE需要新的战略调整和培育出自己有影响力的品牌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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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业务问题与SEE组织规范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些业务问题的成败影响着SEE的未来,可见组织规范并不是用来解决这些业务效率问题的。这些业务问题考验的是SEE决策者和执行团队的主动性、责任心和专业能力。SEE未来领导人能否比较妥当地解决这些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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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实践的三个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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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实践在许多方面对中国社会的转型与改革具有一些启示作用。SEE最可贵之处,是内在的理想主义探索精神,这种精神使SEE有着内在的动力和魅力。SEE是理想主义的,也是脚踏实地认真行动的。从低处说,会员们不愿意SEE给大家丢脸,从高处说,会员们希望SEE做得好,能实践他们在其他地方实践不了的社会梦想。他们相信这些实践对企业家责任感的成长及中国未来的转型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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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6月5日成立以来,SEE遇到不少问题,解决了不少问题。虽然总是有不少困难,但整体处于上升发展之中,内部管理日趋规范,社会影响力日趋扩大,社会声誉日趋提高。但是,也留下许多仍然没有解决的困难,留下了许多值得深思的问题,这些问题不仅仅是SEE的问题,也是中国社会的问题,是SEE前进中将不断遇到的问题,也是中国前进中要不断遇到的问题。社会问题总是不断重复出现,需要人们不断去重复解决。SEE 5年实践在以下几个方面给人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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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共事务与公共理想的关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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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把公共事务做好,就得有公共理想。人是个体,有个体需求要满足,人生活在集体中,有公共需求要满足,人性同时具有自利与公共两个部分。涉及公共事务,就不得不涉及公共理想。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公共性强一些,有的人公共性弱一些,并非每个人都有公共理想,如果没有公共理想,就没办法把公共事务管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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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公共理想,就是对公共事务有一种期望并愿为之努力。例如,当面对人与人不平等的现状时,如果只考虑个人利益,就只管去争取成为人上人,在不平等的社会中,人上人是可享受特权的。为人与人平等的社会去努力,这就是公共理想。又例如,当面对环境污染的现状时,如果只考虑个人利益,可以采取抗争维权或搬家到没污染的地方的办法,但从此为了环保去努力,哪怕这具体的环保与自己直接利益没有关系也去做,这就是公共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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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中,有公共理想并且公共理想强烈到去行动的人并不多,社会公益组织是这类人相对集中的地方。如果公益组织的领导人没有公共理想,没有强烈的改变世界的冲动,这个组织就是僵尸,最终只会剩下组织利益这点冲动。对民间公益组织来说,因为大家都谈理想和价值,有时并不感到理想价值的存在,公共理想和价值就像空气,平常大家并不太关心,唯有当这理想之空气消失的时候,大家才会强烈感到组织灵魂死亡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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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的公共理想催生一定的制度,一定的制度需要一定的个人品德相配合,这是一个“公共理想—公共制度—公共品德”的关系。SEE的制度设计起源于会员关系协调的需要及民主宪政的共和理想,这样的制度得以运行起来并逐渐塑造了SEE的风格,逐渐生成一些可以概括出来的伦理标准,我们可以将这种伦理标准称为共和伦理标准或者共和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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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儒家强调“仁义礼智信”的道德人格标准,核心内容是“忠孝”,这是对王权等级制度的人格适应模式。SEE并非王权等级制度,所以SEE会员不会以表达“忠孝”品德为荣,但是,SEE共和制度一样需要相应的道德人格标准支撑,这道德人格标准是什么呢?SEE并没有就此进行过专门讨论,也没有对此有过任何规定,但在具体事情中却不断呈现出这些标准。例如,虽然企业家是最善于谋取私利的群体,不太关心别人的私生活和私德,但在SEE,大家却对任何可能利用SEE谋取私利的行为十分敏感并坚决抵制,大家普遍要求彻底做到公私分明和公私分离,强烈追求公共事务的纯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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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商人,肯定不会讲大公无私的传统道德,没有人会否定商业物质私利的正当性,但大家认为商人物质私利是私人的事,会员聚在一起做公益,就要讲公共利益和公共责任,把个人物质私利拿开,做到公私分明,公私不掺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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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SEE选举和战略讨论时,都喜欢公开的竞争,没有传统道德所强调的“谦让”风格,大家喜欢的是公开公正的竞争,对竞争规则设定中不平等的地方十分反感。例如,有人提出在选举中对老会员应设定一些优先条件,但遭到反对,理由是是否投老会员的票,由选举人自己来决定,不能在制度上设定三六九等。公平竞争是大家认可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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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会员在表达意见时十分直率坦诚,直来直去。因为充满人人平等的精神,所以奉承式的讲话一定会被蔑视。因为每个人讲话时间有限,所以套话虚话会被打断。因为认为本色方为大丈夫,所以讲套话虚话会被歧视,真实表达是基本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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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最大的权威是《章程》和《议事规则》,因为这是集体意见的产物,是会员共同意志的表达。无论是谁,无论个性脾气多么张扬,违背法定程序的言行会被阻止,大家最终都只好按规则程序行动,遵从法治就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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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要求对SEE有全部的知情权,不容忍领导层垄断和隐蔽组织信息,追求公开透明的公共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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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参与者带着各种习惯和品性,许多问题之所以变得复杂起来,是因为大家都是红旗下的蛋,有时特别容忍不了不同意见或反对派,有时还会情绪激化而开始阴谋诡计,但这种“文革”式的阶级斗争方式最终没有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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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习惯了看到各种不同观点的互动。开放竞争自由表达,就会有不同意见,意见相同的人为了壮大声势就自然会结党行动,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重要的是形成公平竞争的规则。对立面的存在是自然规律,不可能靠人为力量消除,SEE会员学会了容忍对立面,习惯于与反对派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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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分明、平等参与、自主自愿、公平竞争、公开透明、真实坦然、服从表决、服从法治、承认和容忍对立面的存在,这些特点将逐渐融化为人格取向,我们可称之为“共和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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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就有法与德轻重关系的争论,法家重法而儒家重德。当前学术界也有制度与文化关系问题的讨论,一些人强调制度的重要性,认为文化由制度塑造,文化服务于制度。另一些人认为,文化是制度得以诞生的土壤也是制度得以运行的基础。SEE实践中感到学术界的这种非此即彼、此重彼轻的争论没有意义,因为对组织管理来说,法与德两者都十分重要,互相补充。SEE的制度并非凭空而来,它显然是在一定文化价值取向的基础上出现的,但同时SEE并非只靠文化价值取向在运行,它必须依靠相应的制度规范。SEE实践说明,共和制度创建与共和品德塑造是共生的关系,这是一个缓慢生长的过程,社会转型必须两者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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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文制度与案例规则的关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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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日常工作由执行理事会、监事会、章程委员会、秘书处各不同组织环节按照职权分工进行管理,因为不是个人集权,所以职权分工、决策和执行程序必须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不然SEE无法运行。但是,任何成文制度都是有缺陷的,新情况新问题层出不穷,SEE不得不持续不断地把解决新问题的新规则补到成文制度中来。SEE制度生成的过程对我们理解社会制度生成的过程有许多启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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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最早的成文制度,是2004年6月4日讨论并通过的SEE《章程》和《选举办法》,这可算是SEE最早的“成文法”。这个“成文法”经过了专家起草和会员讨论修改通过的程序环节。2004年6月5日到2009年10月28日,SEE《章程》先后经过4次修改。修改的主要原因,是遇到新问题有了新解决办法。以刘晓光协查案件为例,2007年6月17日刘晓光被带走协查刘志华案,这对SEE是新情况,SEE《章程》对这种情况没有设定,执行理事和监事们开会讨论形成决定,要在《章程》中增加对类似情况的处理规定。2007年7月28日的理事大会修改的第三版SEE《章程》中,增加了这样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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