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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瓮》是一部令人钦佩的书。梅嫩德斯·伊·佩拉约这样说过:“如果不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诗歌,那么,值得永存的诗歌实在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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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很容易证实,无论是在散文还是在诗歌中都如此。用不着回到别的时代,用不着回到死人居住的时代,只需要回首几年以前。我找了两本必将永存的阿根廷书籍。在卢贡内斯的《伤感的月历》(一九〇九年)中,反复出现的不成功的恶作剧和新艺术装潢让人读了不舒服。在《堂塞贡多·松勃拉》(一九二六年)中,人物很少有作者的影子,但没有这种故意的抑制,我们也就享受不到这么高贵的书。而《陶瓮》却不需要跟读者达成什么协议,也不需要什么善意的复杂做法。出版至今已经过了二十五年——人生历程上够长的一段时间了,自然不乏深刻的诗歌领域的革命,更不用说别的领域里的革命了——而《陶瓮》仍然是一本当代的书,一本新书。或者说是一本永恒的书,如果我们敢于说出这个奇特又空泛的用词。它的最大优点是明澈和震撼,绝没有哗众取宠的臆造,也没有充满未来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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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评论家更喜欢的是艺术史而不是艺术,更喜欢带冒险的求索而不是取得一种真正的美。评论一本完美的书远远不如评论一本显露出冒险或者仅仅是混乱痕迹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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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陶瓮》缺少笔战中的那种好斗的声誉。恩里克·班奇斯被比作维吉尔。这对于诗人来说一点也不愉快,对其读者来说自然也不是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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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要介绍一首我在孤独时,不管是在这一个还是那一个半球,曾不止一次地默诵过的十四行诗(好奇的读者将会发现它的结构是莎士比亚式的。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排版不同,它有三个韵律有变的四行诗和一个两行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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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而忠实的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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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活生生的东西所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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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显示的样子,镜子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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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中的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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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中它现出浮光,宛若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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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明亮,还有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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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玫瑰,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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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其中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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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痛苦加倍,也将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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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灵花园里的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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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等待着某一天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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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蓝色宁静的梦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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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贵宾,留下他的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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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相碰,双手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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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班奇斯的另一首十四行诗,能给我们打开他难以置信的沉默的钥匙,那是关于他灵魂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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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的学生,宁愿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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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也不要今天渺小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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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像对乔治·莫里斯·德·盖兰[3]那样,文学生涯对他来说是不现实的,“特别是因为人们向它企求恭维和奉承”。也许他不想因其名字和美誉而使时间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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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是我想给读者推荐的最后一个答案——他的娴熟技艺使他藐视文学,把它看作过于简单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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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恩里克·班奇斯穿越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岁月,经历着他能描述却不去描述的多变的现实,倒也挺有滋味:这是一位放弃施行巫术的幸运的大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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