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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布莱克已发表的四部侦探小说中,《走兽该死》是我读过的第三部。他四部小说中的第一部《证据问题》,我记得同样给我留下过愉悦的记忆,但已不记得那种愉悦的环境,也不记得人物的名字。第二部《麻烦的啤酒酿造》,尽管其故事基本上和埃勒里·奎因的《埃及十字架之谜》或伊登·菲尔波茨的《红发的雷德梅因家族》相似,但我却觉得它比具有独创性的故事还更迷人。他所有小说中的最后一部(《走兽该死》)在我看来是值得称赞的。我不讲它的情节,因为我希望好奇的读者把书借来看、偷来看,或者买来看。我向读者保证,他不会后悔。现在我不能对它讲什么,我只冒昧地提出一点,这本非常有趣的书与另一本——当然,它的质量要差一些——即范达因的书略有相似之处。在那本字里行间充满恐怖的书中,活动着一位不祥的古埃及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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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小说可以完全讲侦探方面的事。相反,侦探小说如果不想成为一本难以卒读的书,那么也应该成为心理小说。凭一个悬念就写上三百页,那是荒唐可笑的,三十页已够多了……第一部载入历史的侦探小说(在时间方面,也许又不仅在时间方面)是威尔基·科林斯的《月亮宝石》(一八六八年)。它同时也是一部好的心理小说。布莱克的所有作品都非常忠于这一传统,没有让读者感觉沉闷得透不过气来:没有陷入复杂事件的时刻表和一幅幅平面图这类令人厌恶的描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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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走兽该死》这本书的最后几页,我读到尼古拉斯·布莱克被人们和多萝西·塞耶斯小姐及阿加莎·克里斯蒂夫人相比较。对那些怀着好奇心寻找相似之处的善良愿望,我不想发表不同意见,也不谈其女权主义,但我认为这种相似是令人泄气和具有污蔑性的。要是我,便会把他同理查德·赫尔、米尔沃德·肯尼迪,或者同安东尼·伯克莱相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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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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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一九三八年七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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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哈罗德·尼科尔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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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尼科尔森[2]是英国驻波斯公使的儿子。一八六六年出生于德黑兰市,有着英国和爱尔兰望族的血统。他的童年分别在波斯、匈牙利、保加利亚和摩洛哥度过。他先在惠灵顿学院,后到牛津大学就读。一九〇九年他在外交部任职,一九一〇年被派往马德里的英国大使馆工作,一九一一年又去君士坦丁堡。一年后,他与薇塔·萨克维尔·韦斯特结婚。尼科尔森谈及她时说:“她的作品不管明看还是暗看,都比我的强。”一九一九年哈罗德·尼科尔森作为英国代表团成员参加和平会议,利用自己在巴黎逗留的机会,慢慢地收集魏尔兰的资料。一九二五年,外交工作的偶然性又使他回到出生的城市——德黑兰,一九二九年又到了柏林。同年,他放弃了外交工作,有条不紊地投入了文学创作。一九二一年,发表了他的第一部著作《保尔·魏尔兰》。一九二三年发表了关于丁尼生的评论文章。一九二五年,又发表了最谦逊的自传《某些人》。他在介绍自己时,把自己分成九个连续的人物,都是一些小人物。哈罗德·尼科尔森对一个请求他发表一些看法的美国记者这样说:“我住在周围是苹果园的一幢十四世纪的住宅中。我网球打得不好,我的服装和我的年龄相比要年轻一些。我喜欢绘画,但讨厌音乐。我对美国人感兴趣,但从来没有在美国生活过。我想美国有两个不容争辩的优点,它的建筑和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先生,他是个很好的诗人。休·沃尔波尔[3]跟我说你们是很聪明的,特别是在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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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科尔森写的评传有:《保尔·魏尔兰》(一九二一年)、《丁尼生》(一九二三年)、《拜伦》(一九二四年)、《斯温伯恩》(一九二六年)等,这些或许是他最值得留念的作品,这些作品有英国传记的特性:严谨缜密,又充分地揭示了传主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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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科尔森其他的著作有:小说《甜水》(一九二一年)、《英国传记的演变》(一九二八年)、《一位外交家的画像》(一九三一年)。最后这一部作品是他父亲的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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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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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篇及以下两篇初刊于1938年7月8日《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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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Harold Nicolson(1886—1968),英国文学家、外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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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ugh Walpole(1884—1941),英国小说家、评论家和戏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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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埃·坦·贝尔《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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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史(此书写的就是数学史,而不是别的事,尽管书的作者不愿这样做)有无法挽救的缺陷:事件时间上的顺序不符合自然的逻辑顺序。在好多情况下,对各要素的明确定义下在最后,实践先于理论,先驱者感性冲动的行动由于世俗的原因较之现代人的行动更难理解。我举一个例子:我知道很多亚历山大的丢番图[1]从不怀疑的数学上的真理。但是,我并不很懂得数学,所以,难以对他的书作出评价(这有点像那些令人茫然的形而上学历史基础课,为了向听众讲解什么是唯心主义,得先向他们介绍无法理解的柏拉图的理论,而几乎到最后才向他们讲解清晰的贝克莱的系统,它从历史的观点看是居后的,但从逻辑上说则是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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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那么多,意思是阅读这本极为有趣的著作需要一定的知识,哪怕是一些笼统的基本知识。从根本上说,这部作品不适合于数学,它是一部欧洲数学家的历史,从埃利亚的芝诺直至康托尔。把这两个人联起来不是没有奥秘的。他们被分开已有二十三个世纪了。但是一种同样的困惑既给他们带来了困倦,也给他们带来了荣誉。可以这样认为,康托尔那些奇异的数学能以某种方式被用来解开芝诺数学上的疑团。出现在这卷书中的其他名字有:毕达哥拉斯不怀好意地发现了数学上的不可通约数;阿基米德是“以沙计数”的发明人;笛卡儿是几何代数学家;斯宾诺莎不走运地把欧几里得的语言用于形而上学;高斯[2]“在会说话之前就会计算”;彭赛列[3]发现了圆上的无穷远点;布尔[4]是数理逻辑专家;黎曼[5]是使康德的天地黯然失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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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这本载有大量奇异消息的书没有谈及中国的《易经》,《易经》中的八卦图向莱布尼茨揭示了二进制算数。在十进制中,十个符号足够代表任何数量;而在二进制中,则只有两个符号:一和零,基数不是十个,而是两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分别写成1、10、11、100、101、110、111、1 000和1 001。照这种二进制的规则,对任一数加一个零就是乘以二倍,例如,三写成11,六是三的两倍,写成110,十二是三的四倍,写成1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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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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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iophantus of Alexandria(约201—约285),希腊数学家、代数学的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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