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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关于文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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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乔·威尔斯与伊斯兰教徒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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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教对《古兰经》的崇拜是众所周知的。伊斯兰教的神学家认为,《古兰经》是永恒的,它的一百一十四个篇章比苍天和大地还要古远,并会在它们消失之后继续存在;其原本——“众经之母”——存放在天堂,由天使供奉着。有的神学家觉得这还不够。他们说,《古兰经》可以变成人或者动物,将真主不可捉摸的意图付诸实施。真主在第十七章说,即便有人与精灵合作来编纂另一部《古兰经》,也不可能得逞……[1]赫·乔·威尔斯在他的《世界史纲》第四十三章中对这种联手的无能表示庆幸,并为两亿伊斯兰教徒信奉这部书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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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伦敦的伊斯兰教徒对此大为恼火。他们在一座清真寺举行了祭祀仪式。面对默默无语的教徒,长着浓密大胡子的阿卜杜勒·雅各布汗阿訇把一本《世界史纲》扔进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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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军 王小方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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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古兰经》第十七章第八十八节,原文为:“你说:‘如果人类和精灵联合起来创造一部像这样的《古兰经》,那末,他们即使互相帮助,也必不能创造像这样的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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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一九三九年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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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托马斯·曼论叔本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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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往往会招致中伤。叔本华也许是最好的例子。西班牙东部的一个出版商出版了他的代表作,作品有个绝妙的题目:《爱情、女人和死亡》。对西班牙人和拉美人来说,叔本华是一个长着受伤的猴脸的人并有一部用很坏的心情写成的文集。形而上学的教授们容忍或鼓励这种错误观点。有人把它归咎于悲观主义。这种论点同把莱布尼茨看成乐观主义一样不公正和荒唐可笑。(相反,托马斯·曼以为,叔本华的悲观主义是他理论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他写道,“所有教科书都说,叔本华首先是一位研究意志的哲学家,其次才是一位悲观主义者。但是,并没有首先,也没有其次。作为研究意志的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叔本华不可能不是一位悲观主义者。从根本上讲,意志多多少少是不幸的。那是一种躁动、贪婪、欲望、渴求和痛苦。主观的世界必然是充满折磨的世界……”)我想,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是富有感情色彩的判断,同形而上学毫不相干,那是叔本华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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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作家,叔本华是无与伦比的。别的哲学家,比如贝克莱、休谟、亨利·柏格森和威廉·詹姆斯等,都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但是,他们缺乏激情,没有叔本华那样的说服力。他对瓦格纳和尼采的影响众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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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曼在他的新作《叔本华》(一九三八年,斯德哥尔摩)里写道,叔本华的哲学是年轻人的哲学。他援引尼采的话说,每个人都有他所处时代的哲学。叔本华的宇宙诗有着年轻人的印记,充满了情欲和对死亡的思索。《魔山》的作者在他优雅的总结中只提及叔本华最重要的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我想,假如他仔细读过这本书,也许会提到有着可怕幻觉效果的《附录和补遗》。在这本书里,叔本华把世上所有的人都归结成一个躯壳、一副面孔(这显然是意志),并且宣称,我们生活中的所有事件,不管是多么悲惨,如同梦中的不幸一样,都是自我的创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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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军 王小方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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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篇及下篇初刊于1939年1月6日《家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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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 一部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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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塞多尼奥·费尔南德斯在他的《新书集》里,曾经离题地写道,漫长的访问在开始时都是短暂的。我们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漫长的访问从一开始就是漫长的,尽管可能只持续短短的几分钟。书也是如此。有些书(诺瓦利斯如是说)是永远无法穷尽的,因为我们有充足而又简单的理由认为,我们永远不会读完它……这个集子里的大部分短篇小说属于这种情况。它的两篇序,一篇是超现实主义的,另一篇则极其糟糕。标题[1]表明,这是一九三八年英国和美国的最佳短篇小说选。接受这种说法,等于是悲哀地承认,在切斯特顿、爱伦·坡、吉卜林和亨利·詹姆斯的国度里,短篇小说已寿终正寝(或者说即将寿终正寝)。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整部集子都不好。我想,解决问题的间接办法在于我提到的四个伟大的名字。四十四位作家的作品被收进这个集子,没有一个作家试图效仿切斯特顿、爱伦·坡、吉卜林,或者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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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有启迪作用的。从《一千零一夜》到卡夫卡,短篇小说的情节总是最重要的。除了极个别的例子(曼胡德、艾利克·奈特、萨拉·米林[2]),这部书的作者都避开或减少了情节。(我怀疑,他们是害怕雷同于只注重情节的街头说故事的人。)有时,他们交代一个线索,但不去发展或解决它。我觉得他们很年轻,不是因为他们的笨拙、激情和崇敬,而是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想不如此行事。他们的目的是想标新立异。这么做的结果也许是有趣的,但常常不能愉悦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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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军 王小方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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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指《一九三八年英美最佳短篇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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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arah Millin(1889—1968),南非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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