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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19 大国速度:中国高铁崛起之路 [:1700050945]
1700053120 ■降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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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22 刘志军因严重违纪问题被“双规”后,盛光祖临危受命,成为中国高铁发展新的领路人。2011年2月12日,新华社发布新闻通稿:据中组部有关负责同志证实,铁道部部长、党组书记刘志军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已决定免去其党组书记职务。同时,中央已任命盛光祖同志为铁道部党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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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24 盛光祖上任后开始对中国高铁的狂飙发展踩刹车。2011年3月5日,盛光祖在列席全国人大宁夏代表团审议时发言谈道:“宁夏把拟建的铁路速度预定时速设定为200公里是合理的,安全把握较大,票价不太高,老百姓能接受,乘坐也比较舒适。此前,一些中西部省份也曾希望修建时速350公里的高铁,要求与东部地区享受同等旅行速度。我认为,还是一切从实际情况出发为好。”[185]此次谈话关于东部高铁维持高标准,中西部高铁降低建设标准的思路已经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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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26 当时中国铁路面临的问题是因为此前的大规模路网建设导致的巨额债务负担,盛光祖接任时,铁道部的债务总额已经突破了2万亿元,每年还本付息的压力很大。于是,他提出了“保在建、上必须、重配套”的思路[186]。已经在建的东部地区高铁,如京沪、哈大、京石、石武、广深、津秦、宁杭等高铁线路的建设标准基本未受影响,但是中西部高铁线路则受到了较大的冲击。据《人民铁道》报社社长王雄所著的《中国速度》记述,连接武汉至宜昌的汉宜城际铁路是“四纵四横”沪汉蓉通道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快该线路的施工单位接到通知,要求把建设时速标准从时速250公里下调至时速200公里。此后,包括西安至成都、宝鸡至兰州等多条原先规划时速350公里的西部干线高速铁路被降低标准,按照时速250公里施工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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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28 由于上述铁路当时并未开工,所以受到的冲击并不是最大的。真正受到重大冲击的是正在建设的中西部高铁线路,包括大同至西安高铁与兰州至乌鲁木齐高铁。这两条高铁线路均按照时速350公里标准设计,最小曲线半径7000米,线间距5米,与京沪高铁标准等同。此时,两条高铁均已完成了大部分路基施工工作,被强行要求修改标准,在路轨铺设时将曲线超高标准限制为时速250公里。这种临时降标不仅不能节约成本,而且造成了巨大的浪费,也基本堵塞了未来的提速之路,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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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30 对于已经开通运营的高铁线路,盛光祖的思路是调整运营速度。他从高铁运营效率的角度出发认为,时速300公里的动车组与时速250公里的动车组混跑,效率要高于时速350公里的动车组与时速250公里的动车组的混跑。所以提出了“套跑”思路,计划将时速350公里的高速铁路降速至时速300公里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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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32 2011年3月底的一次铁道部高层会议上,铁道部作出了高铁运营速度调整的决定,决定将中国高铁的最高运营时速从380公里(即将开通尚未开通的京沪高铁)下调到300公里。[187]4月12日,盛光祖在接受《人民日报》记者专访时,宣布了高铁调整速度的消息。盛光祖说,即将开通运营的京沪高铁,为了适应不同旅客的需求,安排开行时速300公里和时速250公里两个速度等级的列车,实行两种票价。他解释说:“在设计时速350公里的线路上开行时速300公里的列车,有更大的安全冗余,同时也使得票价在符合市场规律上有更大的浮动空间。”[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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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34 《人民日报》的这次专访非常重要,我们可以从中看到盛光祖对于中国高铁发展的整个思路。首先就是尽可能地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尽可能地增加铁路运输收入。除了提出在设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上套跑时速300公里与时速250公里的动车组列车外,他还提出在时速200~250公里的高速铁路上套跑时速200~250公里的动车组与时速120~160公里的普通旅客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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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36 2011年4月23日,在全路电视电话会议上,盛光祖向全路干部职工讲解了他所倡导的调速与套跑的思路。尽管全篇讲话中没有提到降速二字,但铁路干部职工正是通过这一方式,接受了中国高铁将要慢下来的事实。[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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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38 中国高铁降速是从6月30日开始的,当天京沪高铁正式开通运营,最高运营速度由最初计划的时速380公里降低到时速300公里。当天温家宝总理、张德江副总理在盛光祖的陪同下来到北京南站。站台旁停着的是一列崭新的CRH380BL型高速列车,温家宝来到驾驶室,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是北京机务段动车组指导司机李东晓,温家宝握着李东晓的手说:“我们见过面。”14时59分,李东晓敬礼后报告说:“G1次列车发车准备就绪。”15时整,盛光祖下达了发车指令。当时,见闻君也在这趟列车上试乘,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景物,感受着列车的安静与舒适,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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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43 京沪首发列车上的温家宝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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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45 事实上,京沪高铁并没有开一个好头。7月10日,山东境内的一场雷暴雨使京沪高铁遭遇了开通以来首次较大故障——雷暴雨导致接触网短路并致使12趟高铁列车晚点,其中G151次晚点时间将近3小时。由于停电,空调无法运行,车厢内闷热不已,引发媒体大面积批评报道。两天后,7月12日,京沪高铁宿州附近再次发生供电设备故障,造成部分列车晚点。一天后,7月13日,上海虹桥开往北京南站的G114次列车,运行至镇江南站附近时突发故障,铁路部门启用了热备车底,组织旅客换乘继续运行,列车晚点2小时4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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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47 京沪高铁开通初期的三起故障,主要原因是供电线路故障。关于深层次的原因则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京沪高铁原本计划10月开通,提前到6月30日开通有些仓促。[190]有人说京沪高铁原先设计有风屏障,后来因降标的原因被拆除,导致供电设施很容易被大风破坏。[191]也有人说京沪高铁降标后取消了馈线防雷,并延迟投入使用备份供电也是重要原因。也有人说,刘志军被抓后,系统内人心惶惶,很多人无心抓工作,导致安全工作有所放松。总之,作为备受瞩目的明星线路,京沪高铁开通初期发生的3起故障,引来了社会媒体的广泛批评,铁路部门被迫连续出面道歉,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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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49 京沪高铁降速开通运营后,中国高铁降速之路也正式开启,7月1日,铁道部调整铁路运行图,武广高铁、郑西高铁、沪宁城际高铁最高运营速度由时速350公里降至300公里,开始时速300公里动车组与时速250公里动车组的混跑,同时票价也相应地下调了5%左右。沪杭高铁、京津城际高铁则暂时维持了时速350公里的运营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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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51 中国高铁的降速本是以安全的名义,不久却有一场空前的灾难在前头等着中国高铁。当然,二者并没有必然的因果逻辑关系,但主要领导的腐败案件、标杆线路的降速运营以及随后发生的甬温线动车事故,却注定让2011年成为中国高铁的劫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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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56 京沪高铁开通运营的首发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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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61 动姐向京沪高铁首发列车上的乘客介绍座椅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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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63 除提供多样化的高速列车客运产品外,盛光祖还推动铁路客运改革,推出了火车购票实名制与互联网售票。购票实名制有效地打击了票贩子囤积车票的行为,保证了旅客购票的公平性;互联网售票则极大地方便了广大旅客乘车出行。这两项制度大幅提升了铁路客运服务水平,广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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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65 据王雄《中国速度》记载,2011年春节刚刚走马上任的铁道部部长盛光祖在调研期间发现,全国许多车站都存在排长队买票的情况,很多车站还搭起了临时售票房,旅客们通宵达旦地排队购票。有些人排了一个通宵,好不容易排到窗口,车票却被票贩子买走了。票贩子采取不正当手段,囤积车票,高价抛售,极少数铁路内部员工以票谋私,中饱私囊,导致广大旅客怨声载道。盛光祖在调研的基础上决定推出火车购票实名制以打击票贩子,并推出互联网售票以方便广大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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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53167 其实火车实名制购票的动议很久以前就有了,早在2009年春运期间就在部分车站试行过。由于铁路支付成本高、人力紧张等原因,实名制售票一直处于试行中。盛光祖上任后,主持召开会议,经过认真调研分析,认为工作理念问题和工作态度问题是首要原因,怕麻烦、图省事是关键问题,要求认真分析现有实名制售票工作的基础和开展的条件,统一思想,全面实行售票实名制,并分步推出互联网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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