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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代,不跨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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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夏天,中国高铁的另外一个突破就是中国标准动车组的下线。6月30日,由四方股份公司研制的CRH-0207与长客股份公司研制的CRH-0503在北京铁科院环形试验线举行了发布仪式,标志着全新一代中国动车组正式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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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动车组的分类,见闻君在前作《高铁风云录》中首倡三代分法。第一代以CRH2、CRH3、CRH5为代表,主要是以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为主;第二代是以CRH380系列为代表,基本算是自主设计产品;第三代则以中国标准动车组为代表,是完全中国标准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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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见闻君在跟业内一些资深专家以及领导的探讨中,很多专家并不认同见闻君的这种分法。原因是:与CRH380系列动车组相比,中国标准动车组在各项技术指标中都没有实质性超越。以航空为例,有三代机、四代机(此处指美国分类标准)之分,四代机与三代机相比有一些核心的技术指标是不同的,如隐身性能,此外还强调超音速巡航与超机动性。但就中国高速动车组而言,中国标准动车组无论是在速度指标上,还是在安全指标上、舒适度指标上,与CRH380系列都没有本质区别或者大的超越,它们的区别主要是技术路线的差异,在技术标准上统一成了中国标准,并在部分零部件的国产化上实现了突破。所以,业内的技术专家们认为中国标准动车组与CRH380系列并不存在代际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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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标准动车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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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专家的意见是严谨的。既然要进行代际划分,先要确定划代标准。对于高速动车组而言,重要的技术指标包括:速度、直流传动还是交流传动(新干线早期型号是直流传动)、动力集中还是动力分散、交流异步还是永磁同步电机、铝合金车体还是不锈钢车体等。但是,高速动车组的划代并没有像战斗机一样形成统一的国际标准,而是不同国家采用了不同的标准,日本有日系标准、德国与法国有欧洲标准;而就欧洲标准而言,德国与法国又有很大的不同。如日本新干线从第一代0系新干线开始就采用了动力分散技术,对新干线而言,划代标准显然采用速度与传动方式更方便,如0系、100系、200系可以划分为第一代,因为它们采用的都是直流传动技术,300系后则采用了交流传动技术,相对直流传动而言,交流传动显然是一项重大跨越;对德国而言,ICE1、ICE2可以划分为一代,因为都采用了动力集中技术,轴重过大,被欧洲铁路联盟禁止在欧洲跨国线路上使用,ICE3则采用了动力分散技术,从而解决了这个难题,可以划分为新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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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技术标准并不统一的高速动车组而言,完全按照技术指标进行划代是极其困难的。因此,见闻君选择以技术自主化程度为标准对“和谐号”之后的中国高速动车组进行划代,当然这种划代方式也仅适用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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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代动车组的核心特征是对国外动车组技术的引进消化吸收和再创新,它们的历史使命就是国产化。关于国产化和自主化的区别,见闻君在前面的篇章中已经做了解释,国产化关注的是在哪里生产,而自主化关注的是在哪里设计。这一代产品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涉及知识产权问题,无法出口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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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标准来衡量,我国第一代高速动车组的典型代表包括CRH2A、CRH3C和CRH5A。这是第一代里面的第一个等级,基本就是国外技术的国产化。第二个等级则是微创新的产品,包括CRH2B长编组动车组、CRH2E卧铺动车组。第三个等级则包括重大创新的产品,包括CRH2G、CRH5G、CRH5E等系列产品。第四个等级则实现了速度等级的重大跨越,主要代表产品是CRH2C, CRH2C一阶段实现速度等级由时速250公里到300公里的跨越,CRH2C二阶段则实现了速度等级由时速300公里到350公里的跨越,而且作为安全指标的气密强度实现了50%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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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君并没有将CRH1系列动车组列入其中,因为CRH1系列纯粹是庞巴迪的技术,是合资工厂的产品,而合资工厂只是庞巴迪技术产品的生产基地,它们并不存在技术引进问题,也就更不存在技术的自主化问题。后面的CRH380D与此相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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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二代动车组的核心特征则是自主化,代表作就是CRH380系列。当然,由于技术路线和核心零部件的依赖程度不同,CRH380系列产品在能否实现出口这个指标上的表现并不相同。第一个等级是CRH380B(L)与CRH380BG,实现了自主化但是对外方技术依赖程度仍旧较高,出口受到限制。第二个等级包括CRH380A(L)与CRH380CL,进行了全面创新,并在牵引传动、网络控制等核心技术上摆脱了引进技术源头方的控制,能够实现自由出口。当然,CRH380A(L)与CRH380CL走的路径又不相同,CRH380A(L)主要是通过核心零部件的国内生产厂家的替代实现,而CRH380CL则通过引进日立牵引传动技术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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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批车型也可以划分到第二代当中,主要包括CRH6、CJ1、CJ2、CRH3A等车型。严格意义上,它们并不属于高速动车组型号,而是属于城际动车组型号,但是像CRH6、CRH3A均获得了“CRH”(中国高速列车的英文缩写,也是中国高速列车的品牌名称)的命名,而且能力上也能够实现时速200公里的运营,从这个意义上也基本能够进入中国高速动车组范畴了,为了方便起见,见闻君就把它们统一划进来了。这些城际动车组产品基本都能够算作自主设计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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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代动车组的核心特征则是中国标准体系的建立,属于正向研发的范畴,代表作品就是目前暂且被称为中国标准动车组的CRH-0207与CRH-0503。当然中国标准动车组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称呼,未来可能会有一个类似于“和谐号”的新的名字。至于是否真的要有一个新命名以及新的命名是什么,我们静待铁路总公司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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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们介绍了CRH380A型高速动车组做了很多的创新,还通过了美国戴维斯律师事务所与美国专利商标局的知识产权评估等,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仍旧能够从CRH380A型动车组身上看到日系高速动车组技术的影子,如CRH380A的动力配置结构等。所以到中国高速动车组的CRH380系列时代,中国高速动车组研发虽然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仍旧没有完全走上正向研发的道路,而是在既有技术路线上的全面突破。当然,中国高速动车组的二代半产品,已经有很多产品可以归入正向研发的行列,如CRH6、CJ1、CJ2等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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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中国高速列车研发全面进入正向研发时代的正是中国标准动车组。什么是正向研发?正向研发就是首先要考虑我有什么样的需求,如列车时速要达到什么水平、要能够适应什么样的运营线路、在维修方面能够满足什么样的需求、在旅客界面上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等等,然后根据需求设计一套技术方案,再通过对方案的细化分解,研发一种全新的高速动车组型号。按照这条道路研发出来的动车组整车的知识产权那当然都是题中之意,而且还要建立中国标准。如这次下线的中国标准动车组采用的重要标准,就涵盖了动车组基础通用、车体、走行装置、司机室布置及设备、牵引电气、制动及供风、列车网络标准、运用维修等13个大的方面。其中大量采用了中国国家标准、行业标准以及专门为中国标准动车组制定的一批技术标准。当然为了与国际接轨,促进中国装备走出去,中国标准动车组也积极采用了一些国际标准及国外先进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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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30日,中国标准动车组正式下线后,就开始在铁科院环形试验线进行时速160公里及以下型式试验。9月,两辆中国标准动车组又转移到大西高铁原平至太原试验段,进行线路试验和运营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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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8日,中国标准动车组在大西高铁原平至太原试验段最高试验时速突破了385公里,各项技术性能表现优异。这标志着在静态、低速试验后,中国标准动车组顺利通过了高速试验关键大考。经过4个月努力,中国标准动车组试验团队成员完成了包括高压试验、网络试验、限界试验、称重试验、电气保护试验、安全措施和设备检查试验、弓网试验、动力学试验等多项试验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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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16日,中国标准动车组又转战即将开通运营的郑徐高铁进行综合试验。在这条全长360多公里的高速铁路上,中国标准动车组一天进行6个往返的线路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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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世界高速铁路又诞生了一项崭新的世界纪录。上午11时20分,CRH-0207与CRH-0503在郑徐高铁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境内,分别以超过420公里的时速成功实现交会。这是世界高速铁路史上首次进行类似试验。此次试验中,对向行驶的列车交会瞬间相对时速超过了840公里,平均每秒233米,两车交会时间不足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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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朋友觉得,相对行驶而已,每列车的时速不就只有420公里多一点吗?当年CRH380AL可是跑出了486.1公里时速。有这种认识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家应该还记得见闻君在第三章中讲到的那个故事,1998年6月16日,韶山8型电力机车牵引试验列车与一列时速115公里的K316次快速旅客列车交会,交会的结果惊险异常,K316次列车的玻璃竟然直接被交会波吸走,打在试验列车的侧墙上,将试验列车的钢铁把手都打弯了。要知道,那次交会的相对时速才只有275公里。而这次的交会相对时速达到了840公里,其产生的压力波之强大对于新的中国标准动车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列高速列车,经受过如此大的交会压力波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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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两列中国标准动车组的交会试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这种高速条件下,接触网波动、设备振动都将加大,对弓网关系、受流质量、接触网支持结构紧固质量以及牵引供电设备可靠性等都是一个巨大考验。值得庆贺的是,无论是郑徐高铁,还是两列中国标准动车组都经受住了这次试验的考验。这次试验成功不但获取了中国标准动车组运行能耗数据、振动噪声特性,而且探索了时速400公里及以上高速铁路系统关键技术参数变化规律,为深化我国高速铁路轮轨关系、弓网关系、空气动力学等理论研究和高速铁路核心技术攻关、运营管理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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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徐高铁完成时速420公里交会试验后,两列中国标准动车组赴世界首条高寒高铁——哈大高铁进行载客运营考核。8月15日凌晨6时10分,G8041次列车驶出大连北站,沿着哈尔滨至大连高速铁路开往沈阳站,中国标准动车组首次载客运行。无数火车迷纷纷赶到大连,见证并体验中国标准动车组的处女载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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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标准动车组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已经体验过中国众多高速动车组型号的火车迷们发现,中国标准动车组除了在技术方面的众多突破外,在乘坐舒适方面也有众多让他们欣喜若狂的创新。首先座椅更加宽大了,乘坐空间更大了,旅途的舒适度也更高了。二等座座椅间距统一调整为1020毫米,一等座座椅为1160毫米,比现有的“和谐号”动车组都大。座椅色彩搭配时尚活泼,更有特色了,更为关键的是每个座椅都配备插座。其次,列车上实现了WIFI全覆盖,旅客可随时上网,旅途不再寂寞。其三,车内照明更加人性化了。中国标准动车组的车内照明有十几种模式,亮度从高到低,光线从暖到冷,每个旅客都能使用阅读灯,亮度和色温都可以手动或自动调节,人性化设计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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