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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795 战争艺术史 [:1700085786]
1700090796 战争艺术史 1 查士丁尼军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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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798 尽管二三世纪的相关史料稀少,但阿米阿努斯·马尔切利努斯让我们能够更全面地了解和考察从斯特拉斯堡会战到阿德里安堡会战的4世纪历史。5世纪的史料再次变少,但6世纪又出了一位文采斐然的史学家,凯撒利亚的普罗柯比,再加上他的追随者阿加西亚斯,我们得以了解贝利撒留和纳尔西斯的征战史,以及汪达尔人与东哥特人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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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00 普罗柯比是贝利撒留的秘书,作为幕僚参与了这位统帅的大半征程。他不仅见识广博,更以先贤希罗多德与波利比乌斯为师范。他的分析能力不强,但这对他的史料价值影响不大;当然,这一点不仅适用于希罗多德,就连波利比乌斯也是如此,我们在前面发现波利比乌斯的分析能力远不如过去普遍认为的那么强。如果说除了这个缺点,普罗柯比的著述还多有遗漏,留给我们的史料没有我们希望得多和明确,那么就他这本书目的而言,其根源不在于不诚实(当然,这一点不能完全排除)或心存偏见。1然而,即便他不再像塔西佗那样文胜于质,以至于从军事史角度来看他的资料几乎没有史料价值,普罗柯比身上还是遗留着非要描绘生动画面、失掉客观性也在所不惜的倾向,而不是让事实自己说话。读普罗柯比时经常会想起希罗多德;如果他能这样一以贯之,他的史料价值将会远远超过史学之父。毕竟,希罗多德的信息来源只有民间传闻,普罗柯比却能亲身直接观察关键人物,也就是他身边的将军们。但归根结底,希罗多德往往比普罗柯比更接近真实,因为希罗多德只记录实际发生了什么,普罗柯比却觉得有必要凭自己的见识建立关系和呈现图景,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舞台场景”。我们不妨将两人的文字比作描绘动植物的图画,一种是自然的,一种是风格化的:前者是尽画家所能去重现自然,后者则有具体的形式规范,观者只能间接地感知自然。尽管普罗柯比贴近事件本身,尽管他的作品价值很高,但作为史料运用的时候,我们还必须极其谨慎和小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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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02 在4世纪,我们能窥见和推测出古罗马帝国军团向雇佣兵单位的转变,但由于文献的状况,还是好像隔了一层帷幕。到了6世纪,多亏了普罗柯比的记述,这一过程在史籍明载之下清楚地展现在我们眼前。3前人的评断颇为恰切,当时的将校们兼具了后世佣兵队长的性质:他们身边的部队是凭借统兵者自身名号的响亮程度招募而来的;兵卒被称作“持盾护卫”(hypaspists)或“家丁”(buccellarii)。他们实在不能称为“保镖”,因为常常有数千之众。这种编制的含义也不是“警卫”;它取决于一个事实:佣兵制在队长兼管经营、充当军事服务的中间人时更容易管理。指挥官真正的随从是由“亲兵”(doryphori)组成的,也可以叫参谋、副官、僚属和保镖。除了民族构成不明确的卫队,查士丁尼帐下还有花样繁多的部族单位:匈人、亚美尼亚人、伊索里亚人(Isaurians)、波斯人、赫鲁利人、伦巴第人、格皮德人(Gepids)、汪达尔人、安特人(Antes)、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摩尔人、马萨革特人(Massaget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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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04 现役军队的规模很小。530年,贝利撒留在达拉斯(Daras)打败波斯人时有2.5万人。他登陆阿非利加时只有不到1.5万人,而且单凭这1.5万人中的5000名骑兵就足以在开阔战场击破汪达尔人。11年后,贝利撒留趁狄奥多里克去世之际进军意大利,意图消灭东哥特王国时的兵力甚至还要更少:不超过1万到1.1万人。算上5年间的全部补充兵力,他最多只用了2.5万人左右的兵力就在539年颠覆了哥特人在意大利的统治。哥特人再度兴起之后,纳尔西斯渡海远征托提拉时的兵力也不会多于此数。在塔吉纳决战(Taginae)中,他手头可能只有1.5万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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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06 据同时代的阿加西亚斯估计(5.13),罗马总兵力曾经有64.5万之多,但查士丁尼实际可用的兵力只有15万。4前一个数字可能是基于《百官志》一类的古代名册得出的,对我们毫无价值;如果我们还记得奥古斯都时代的兵力是22.5万左右,塞维鲁时期可能是25万左右,而且帝国失去了一半疆土,那么第二个数字看起来似乎并非不合理。但如果我们比较一下实际上战场的兵力——这些数字的记载是可靠的,而且彼此之间对得上——我们就会意识到,就真正意义上的常备军而言,15万还是太多了。如果这是有根据的原始估计值,那我们只能认为不适合上战场的边防军也被算了进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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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08 当时的军队民族构成复杂,且不采用数字或其他形式的番号,而是以统帅名讳相称,这些特点在普罗柯比(4.26)对纳尔西斯动员大军意图击溃,也确实击溃了托提拉的军队的记载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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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10 纳尔西斯从塞隆纳(Salona)出发,率领规模宏大的罗马全军征讨托提拉和哥特人,皇帝之前为他配备了相应的大量物资。因此,他现在能够一方面集结大军,满足其他各项军需;另一方面能够还清意大利将士的欠饷,皇帝按规矩应该从国库发放谈好的军饷,之前却常年不发,任由其累积。他甚至有足够的资本让先前投奔托提拉的人回心转意,在叮当响的钱币吸引下,这些人重回帝国帐下。因此,尽管查士丁尼皇帝起初对这场战争并非真心实意,现在终于下了血本。当纳尔西斯发现应当进军意大利时,表现出了与统帅相称的雄心抱负。被皇帝召见时,他解释道,要想让他实现皇帝的愿望,他就必须获得足够多的资源。于是,他从皇帝那里拿到了符合帝国威严的财力、人力和物力,然后不知疲倦地集合一支雄师:他从拜占庭获得了大量兵士,也从色雷斯和伊利亚库姆招募了许多人。类似地,约翰内斯(Johannes)率领本部继承自岳父日耳曼努斯的将士加入了他。此外,伦巴第王奥杜因(Auduin)被查士丁尼皇帝的厚礼和盟约说动,从亲兵中选出2500名精锐支援纳尔西斯,另有3000多名随从。纳尔西斯得到的支援还有:赫鲁利部的3000多人及杂部,由费勒慕斯(Philemuth)指挥;大批匈人;专门从狱中放出的达厄斯特乌什(Dagisthaeus)及其随从;由卡巴德(Kabades)统领的大批波斯流亡者,卡巴德是扎姆斯(Zames)之子,波斯王卡巴德之孙,我们前面讲过,他之前在查纳朗(Chanarang)的帮助下避开了叔叔霍斯劳(Chosroes)的迫害,于是投奔罗马;勇武非凡的格皮德(Gepid)少年阿萨巴德(Asbad)和300名同样勇猛的同族;赫鲁利人阿鲁斯(Aruth)——他从小就接受罗马式教育,还娶了蒙杜斯(Mundus)之子毛里蒂乌斯(Mauritius)的女儿——他本人是一名勇敢的战士,手下有众多同样勇敢的赫鲁利人;最后还有约翰内斯,诨号“贪吃者”,前文多有提及,手下有一队精干的罗马战士。纳尔西斯本人性格慷慨,有人来求,必与厚赠。如今皇帝给了大笔资源,他就更能发挥自己大度的倾向了。许多军官和兵士原本就奉他为恩主,于是纳尔西斯受命总管征讨托提拉和哥特人的消息刚刚传开,他们马上就怀着真正的热情争相为他效劳,一部分是为了报答大恩,一部分是希望跟着他得到丰厚的报偿,这是自然的。赫鲁利人和其他蛮族对他尤其忠心,他早已通过特别优厚的待遇而赢得了他们的青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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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12 在这段描述中,我们几乎感觉不到有罗马人参与,但只要把名字换一换,我们肯定会以为这是华伦斯坦(Wallenstein)再次被皇帝召见,率领大军去征讨古斯塔夫·阿道夫(Gustavus Adolph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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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14 至于指挥的军事水准,这些五花八门部队的战绩,那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除了人数少以外——前面讲过,纳尔西斯的军队被描绘得这样强大,其实加起来不超过2.5万人——他们的根本弱点就是缺乏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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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16 自从古罗马军队开始蛮族化,就有人抱怨士兵索求和祸害乡里的问题。佩森尼尔斯·奈哲尔皇帝(194年去世)曾下过一道命令,意译的话就是要求“士兵满足于发给他们的面包”。(“buccellato jubens milites et omnes contentos esse”:“命令士兵和其他所有人安于硬面包”)。7奥勒良皇帝(275年去世)也做了类似的事(“Nemo pullum alienum rapiat, ovem nemo contingat.Uvam nullus auferat, segetem nemo deterat, oleum, sal, lignum nemo exigat, annona sua contentus sit.”:“不能抓走别人的鸡,不能顺走别人的羊,不能偷葡萄,拿麦子,索要油、盐和柴火。应该安于发放的口粮”)。8在6世纪的军队中,再也没有人关心士兵抓鸡顺羊,拿走几串葡萄,或者索要油盐柴火这种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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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18 普罗柯比认为,罗马军队秩序良好地进入迦太基近乎奇迹,是贝利撒留了不起的成就,“而在其他情况下,罗马军队进入本国城市的时候总会带来混乱,哪怕只有500人”。但打下汪达尔人的营寨后,同样的这支军队纪律大坏,完全忘了要服从统帅,以至于普罗柯比觉得有必要表达自己的担忧:一旦敌人来攻,他们谁都跑不掉。后来,日耳曼努斯皇子的军队同样不知约束与服从为何物。贝利撒留麾下军队在那不勒斯的军纪散漫让他不禁战栗;纳尔西斯得胜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回伦巴第人的辅助部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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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20 据普罗柯比记载(3.30),公元548年,贝利撒留留在罗马的守城部队谴责长官克农(Konon)私吞贡品,损害士兵的利益,于是将其杀害,然后派了几名神职人员去觐见皇帝,说除非赦免他们并在指定日期前付清欠饷,否则他们就要投奔托提拉和哥特人。皇帝同意并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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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22 事实上,贝利撒留被撤职后,罗马统治再次崩溃,托提拉建立了哥特王国,这时就有很多当年追随贝利撒留征服意大利的士兵投奔哥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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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24 当托提拉于549年围攻申图切利(Centumcellae)时,他对罗马守军宣称,皇帝不会提供任何协助和援军,而他允许他们自由返回拜占庭,或者加入哥特军队,与他自己的部队同等地位。这些雇佣兵不肯叛逃,因为他们有妻子儿女在罗马帝国,不愿与其分离。他们也不同意立即投降,因为没有这样做的有力理由,毕竟他们还想继续给皇帝当兵。不过,他们同意会派人去见皇帝,说明他们的处境,如果指定日期前没有支援抵达,他们就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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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26 皇帝的雇佣兵大部分是日耳曼人,他们不仅会投奔日耳曼人,甚至还会投奔波斯国王。普罗柯比记下了两次这样的事情(《波斯战记》2.7;2.17)。只要还在罗马帝国境内,日耳曼军人总有希望与同胞乃至老家联系上;叛逃波斯则表明这些雇佣兵切断了与民族或社会背景的一切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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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28 另一方面,维蒂吉斯和托提拉手下的哥特人有时也愿意回归皇帝麾下。毕竟,他们正是以帝国军人的身份征服了意大利。就连狄奥多里克也一直在一定程度上承认是皇帝的臣属。对于汪达尔人和哥特人俘虏,皇帝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送他们去美索不达米亚,替他与波斯人打仗;10意大利则有波斯流亡者与哥特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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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30 这些战士是无根之萍,只能靠自己。一个世界史上绝无仅有的事实最有力地表达了这一点:当哥特人意识到再也顶不住贝利撒留时,竟然向敌军统帅献上了王冠。如果有人说献给贝利撒留的不是哥特王冠,而是西罗马帝国皇冠的话,那也没多大区别。他们不仅以为帝国统帅会倒向自己,还以为哥特人也会奉他为主人,接受他的领导,这都表明他们毫无政治思维。当然,忠诚而明智的贝利撒留告诉自己,这样的领袖地位如同空中楼阁,不可能持久,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奉献王冠给他的好处是拿下了哥特人的最后一个坚固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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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32 古迦太基的军队构成就类似于查士丁尼的军队。汉尼拔的军队由阿非利加人、西班牙人、贝利阿里人(Balearics)和高卢人组成,汉尼拔也经历过一部分努米底亚骑兵倒向罗马一方的事,而且要返回阿非利加时,高卢人不愿意跟随他,他只得将其处死。如果这些只是偶然事件,伟大的迦太基统帅通常能牢固控御手下蛮族,那不只是因为他的个性,也有其他条件的因素。如果将他抛弃,这些蛮族人能指望得到什么?一小部分会成为罗马的辅助部队,但大部分很快就会被罗马遣送回国。因为当时罗马作战靠的还是本族士兵,而且元老院很清楚不用本国的军团,只派蛮族上战场的后果。因此,我们可以说:是罗马本族军团逼得迦太基一方的蛮族士兵坚守职责,一直忠诚于当初慕名投奔的统帅。一支军队的内部状况会对另一支军队,也就是敌军的内部状况作出反应。4世纪之后,军团消亡之后,一切都改变了。蛮族雇佣兵现在觉得自己才是主人。有胆量严肃军纪,引起佣兵不悦的王子或将军要有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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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34 下属酋长不听军令几乎比士兵不可靠、不守纪律还要危险。统帅无力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这些酋长,因为部队当然通常不是直属于统帅,而是属于酋长,不管他们是部族酋长还是自筹资金募兵的佣兵队长。普罗柯比一再告诉我们,贝利撒留在美索不达米亚和意大利都曾因为下属不听命令而无法实施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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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36 在古典时代的军队中,我们发现兵种存在基本和明确的划分:有构成军队核心的重装步兵,有弓箭手或投石手这些轻步兵。步兵以外有骑兵,以近战骑兵为主,弓骑兵较少。查士丁尼的军队使用同样的武器,也有战斧等各部族自己的武器,但兵种划分已经没有了。与骑兵一样,全体步兵都装备弓箭;投射武器与近战武器,轻步兵与重步兵现在都混了起来。事实上,步兵和骑兵不再完全分离了;步兵会上马,骑兵也会下马作战。但是,主导性和决定性的兵力是骑兵。就连贝利撒留被围罗马、计划出城偷袭时,他也希望只用骑兵。因为据普罗柯比记载(1.28),他手下的大部分步兵都从战利品中分到了马匹,而且更愿意骑马作战。余下的步兵数量太少,组不成一个真正的方阵。只是因为两名酋长专门要求,贝利撒留最后才带上步兵参战。但在塔吉纳,纳尔西斯将下马作战的骑兵布置在战阵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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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38 普罗柯比知道,古代人重视近战武器超过弓箭,偏爱近战士兵多于弓箭手。他不愿意接受这种偏好(《波斯战记》1.1),因为他那个时代的弓箭手已经大不相同了:他们骑上了马,穿戴全套护甲,除弓箭以外还会带刀,可能还会带矛,最后按照普罗柯比的说法,箭的威力也比以前大多了,因为弓箭手现在是把弦拉到耳后,而非只到胸前。他在另一段话(1.18)里写道,尽管波斯人的射箭速度远远超过其他民族,但弓弦太松,威力太小,因此与罗马人不同,波斯人射出的箭对甲士造不成任何伤害。上面所写的见闻全是事实错误,不能接受:它与波利比乌斯讲的高卢人剑太软,每砍一下都要掰直的说法(参见本书第1卷)属于同一类。亚洲弓箭手向来闻名于世11,射箭一直是波斯人和帕提亚人的国术,我们不能假定自冈比西斯时代以来,他们射箭的本领就不如其他民族了。迪奥·卡西乌斯明确记载(40.22),波斯人的箭也能穿透盾牌和护身甲。在一幅霍斯劳二世(ChosroesⅡ)的打猎图中,国王是将弓弦拉到耳后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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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40 普罗柯比的见闻反映了营中士兵的对话,他们吹牛是一把好手,论目光敏锐和历史知识就不行了:这些记载完全没有触及真正的问题。哪怕是最优秀的弓箭手配上最优质的弓,不管是罗马人还是波斯人,将盔甲射穿都是很罕见的事,而且要离得很近才行。当时的《射术入门》(Introduction to Archery)一书写道13,射箭不应该正对敌军阵线(除非是瞄准马腿),而应该斜射,因为阵中每个人正面都有盾牌保护,所以不容易射穿。因此,真正的问题是:重装武士何以全员装备弓箭?这个被称为“装甲骑兵”(cataphractes)的兵种并非新鲜事物,早在大流士和薛西斯时代,波斯战士就是其同类。自帕提亚王国建立以来,这种早就被打败的战法是怎么愈发占据上风的?我们之后会专辟一章讨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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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90842 查士丁尼在位时期的卓越统治不仅是对外积极、广泛地重新显示帝国威力,还有大建防御工事。我们已经了解早期帝国的长城了,它们在没有天然屏障的地方形成了边界线。查士丁尼则以完全不同的程度和方式加固了收复的边境线。彼此相连的防线不再发挥主要作用。但是,皇帝修建的大型堡寨和要塞村庄数量之多、规模之大,以至于它们的遗迹都令我们震惊。这些堡寨不只是军队驻地,同时是周边全部人口及其财物的避难所。皇帝手头没有太多常备军占住它们,但亦兵亦农的边境民团“边防军”被认为有能力在坚固高大的城墙后面保卫自身和帝国。这些堡寨起于摩洛哥的休达(Ceuta),横贯整个阿非利加,以抵御蛮族部落;美索不达米亚和小亚细亚的堡寨面朝波斯人;多瑙河以北及黑海沿岸的堡寨则是抵御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或匈人。工事体系、兵员构成、武器装备、战术之间存在着相互关联,之后会有机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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