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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漫话 五 冬虫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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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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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药草里,有一种冬虫夏草,又叫蝉茸,这是向来认作一种奇异的东西。据说它冬季里,便会化成虫,躲在泥土中,一到夏季,又化一根草,钻出地面来。假使你向药店里买一根来看看,的确上面是一根草茎,下面是一条虫。这不是一个宇宙间的谜吗?其实说穿了毫不足奇,原来就是蝉的拟蛹:地下是黑暗潮泾,很适于菌类的居住,所以当蝉的幼虫在地下过活时,难免要受菌类的攻击。有一种菌,寄生在蝉的幼虫的肚子里,就在那边发育长大,和寄生人们肚子里的绦虫、蛔虫一般。到了蝉的拟蛹时代,菌已长得在窄狭的肚子里容不下了,它就毫不客气地,穿出背片发芽滋长。这时,如其给人们掘得,便认作正在化草的虫,就叫它冬虫夏草。在唐代的《酉阳杂俎》中,有下面一段记载,倒可作冬虫夏草的旁证。他说“蝉未脱时名腹育,相传为蛣蜣所化。秀才韦翾庄在杜曲,尝冬时掘树根,见腹育附于朽处,怪之。村人言蝉乃朽木所化也。翾因剖一视之,腹中犹实烂木。”腹中的烂木,也许就是寄生的菌颊,因此倒因作果,发生烂木化腹育的神话,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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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冬虫夏草,也有由别种昆虫的幼虫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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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漫话 六 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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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时候,京城里那些游荡人,一到夏天,就捉蝉出卖。嘴里连声嚷着:“只卖青林乐。”小孩子争着去买,用笼子挂在窗口,听它的清歌。还有验它发声的长短,来定胜负的,叫作仙虫社——见《清异录》。希腊时代,也同样常做娱乐品,将蝉放在笼子里养着玩。雅典的妇人们,喜欢用黄金造的蝉,装在簪头,插向髻上。那时的竖琴上,多装上一只蝉,作为乐器的标识,这些更是用蝉作装饰品了。我们唐代的大诗人杜甫和韦某曾经有过关于蝉的一个故事:据说杜甫当有朋友来的时候,总要带自己的妻子出来见见。韦某见了回来,又差自己的妻子,送一只“夜飞蝉”去,给她做装饰品。但这“夜飞蝉”究竟是真蝉呢?还是也同雅典妇人们所用的黄金蝉一般,是制造的装饰品呢?那是无法考究了。不过《物类相感志》上有说:妇人佩带着干制的茅蝉,能够增加夫妻间的爱情。因为这种茅蝉,当停在茅草根上时,是两两相对的。那么“夜飞蝉”也许是某种干制的蝉吧!汉朝时,有名叫牛亨的人,去问以博学出名的董仲舒,说:“蝉的别名叫做齐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董仲舒回答说:“从前齐国有一位王后,怨齐王而死。她的尸体就化成蝉,飞上庭树,悲哀地叫个不休,吐吐生前的怨气,所以叫做齐女。”——见《古今注》。这可算一则关于蝉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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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漫话 七 蝉和蚁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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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有名的事物,总有种种关于它的故事发生,尤其是昆虫。凡具有某种特点能惹起我们注意的,就常采作民间传说的材料。创造这些故事的人,常把动物世界当作人间世界来演述。这般创造出来的故事,究竟是否真实,实在是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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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儿童读物上常有看到的蝉和蚁的寓言。大意是说:有一只蝉,在夏天时,临风高歌,非常得意。到了冬天,因为没有粮食贮藏,向他的邻人蚁商借。蚁便说:“你在夏天唱歌,那么现在跳舞好了。”可怜的蝉,便只好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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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寓言,在道德方面的缺点,且不去说它。从自然科学的知识方面看来,恰恰相反。能够独立生活的蝉,决不会站在蚁巢口诉饥,只有凡是好吃的东西,不管什么向自己仓库里搬去的贪婪的蚁,倒有为饥所逼向歌人商借的事。不,其实不是商借。在掠夺者的习惯上,从来没有什么借咧还咧。它们是将蝉围住,自己动手抢去的。现在我就讲一则大家不大知道的有趣的掠夺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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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法布尔说:当七月的午后,许多小虫都渴得发慌,在干萎的花上彷徨。蝉却哈哈冷笑,笑这般家伙的不中用。它停在灌木的小枝上,继续歌唱,一面举起针一般的嘴,在因晒热的树液充满而膨起的坚滑的树皮上,开一个孔,静静地,快活地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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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回,又碰到意外的悲惨的事情了。许多在附近彷徨的渴者,望见了甘泉外溢的井,立刻向这边过来,细心地舐食溢出的树液。这甘泉的周围,有细腰蜂、小蜂,更有许多的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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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钻进蝉的肚子下面,直走向泉边去。和善的蝉,对这些要爬上身来缠扰的流氓,总让开一条自由通路给它们。但它们等得不耐烦了,它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击,将开掘哨泉的人赶开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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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攻击中,最不肯放松的就是蚁。我看到:蚁咬住蝉的脚尖,拉它的翅膀,攀到背上,或弄它的触角。有时竟像要捉住蝉的吻,从甘泉中拔出。巨人被孩子们缠扰得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抛弃这甘泉,放了一泡尿走开。蚁掠夺的目的达到了,它们是泉的主人了。不过,汲水的唧筒不动,井又立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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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蝉向蚁借粮的寓言,是希腊寓言作家夫恶台内根据了印度传说而写的。当初的主人公,也许是别一种虫。夫恶台内因为雅典没有这种虫,就用蝉来代替。结果使它平白地受了几千年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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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漫话 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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