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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33 基因魔剪:改造生命的新技术 第六章 希望与不安之间 充满迷惘的研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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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35 2015年8月,在日本东京千代田区的一间大型会议室里,来自全日本的众多研究人员齐聚一堂。这次研讨会是由日本全国多所大学对动物或植物进行基因操作的实验机构所组建的大学基因研究支持机构联络委员会所举办的,但这一年的情况却与以往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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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37 在科研机构,常被当作实验动物的主要有大鼠、小鼠以及兔子等。也有些研究机构会用犬或牛等大型动物,或是植物和微生物等进行实验。在许多机构之中,研究者除了进行研究之外,还会参与机构的经营管理工作,同时也负责指导或支持机构中的研究者在实验中正确地使用动物或植物。针对如何处理接受过基因重组的生物的问题,业内已设置了严格的规定,遵守这些规定亦成了年轻研究者们或学生们的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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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39 研讨会开始不久,话筒被传递到了一名参会者手中,会场里响起了他洪亮的声音:“今天找不到答案我就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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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41 “接受过基因组编辑的生物,到底该被当作‘基因重组(转基因)生物’,还是应该被当作‘非基因重组生物’?无论如何,我今天必须找到答案。”在场的所有参会者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也有人想确认一下到底是谁敢问得如此一针见血,视线却与邻座的人士撞在了一起。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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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43 使用基因组编辑技术的研究正在迅速发展。只要有实验在进行,就会有接受了基因组编辑的小鼠或微生物诞生。然而,目前却还没有制定出规定该如何处理这些生物。这一点是关键所在,今后很可能会酝酿成一个让全社会都广泛讨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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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49 基因魔剪:改造生命的新技术 针对基因重组技术的严格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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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51 对于基因组编辑和基因重组在技术上的差异,我们已经在第二章中进行过说明。那么在这里,我们将一边重新回顾基因重组技术的历史,一边来看看,当前围绕实施基因组编辑需要遵守什么规定,已经展开了什么样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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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53 基因重组是一项在20世纪70年代获得了极大突破的技术。研究人员发现,病毒或某种细菌会往感染对象的基因之中融入自己的基因,基因重组技术的诞生就是利用了这个性质。前几章中已经提到过,在创造对人类有益的生物的过程中,这项技术也日益成熟,至今为止已经诞生了诸如具有除草剂抗药性的大豆,以及对害虫有抵抗力的玉米等各具特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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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55 涉及这些基因重组生物的操作,必须遵循严格的规定。其中人们严防死守的,是经过基因重组的生物被释放到自然界,与野生的生物杂交,并在自然环境中发生扩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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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57 举个例子,假设有一种植物接受了基因重组,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快速成长,而它的种子被无意中释放到了自然界。这种植物开始和野生的相关物种杂交,杂交的后代继承了它在贫瘠土地上也能快速成长的基因,并且进一步扩散。凭借这个基因的优势,其后代就会在以往无法生长的土地上蓬勃生长,逐渐掠夺原生植物的生存空间。最后,等到人们想要处理它的时候,它与野生品种之间的杂交后代已经传播得太广,再也无法彻底驱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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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59 只要像目前这样严加管理,上述假设就不可能发生。但如果缺少了严格的规定,难免会发生类似事故,最终损害到自然界的生物多样性。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日本制定了《卡塔赫纳法》,它是基于《卡塔赫纳生物安全议定书》这一国际协议所制定的国内法。如果是不涉及基因重组的实验,大体上遵照业内专家或相关人士自行制定的准则或指导方针等规定来处理相关生物即可。但对于基因重组技术,则必须按照法律制定严格的规范来处理。其中所规定的最重要的义务是——接受过基因重组的生物与自然界之间,必须实施完善的隔离;在将其带出隔离设施之前,必须确保其不会对生态环境造成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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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61 然而,也有不少研究者指责这项规定太过严苛。还有人认为,这样的法律将导致研究自由受到限制,从而阻碍研究者利用基因重组技术为社会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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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63 在研究机构之中,基因重组生物必须在指定的实验室内进行处理,禁止在指定场所之外的区域培育和培养基因重组生物。并且,为了避免人员无意中将培育和培养着的生物带出房间,对于指定的实验室,还制定了详细规定,比如在出入口必须设置遮蔽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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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65 如果是植物,为了避免它的花粉被吹到机构之外,换气扇也必须经过特殊处理。在接受严格管理的实验室中的研究完成之后,就会进入需要在室外苗圃等场所进行大范围栽培实验的阶段。然而,这个阶段同样困难重重。研究者必须对苗圃周围环境中的植物进行调查,确保不存在能够与其杂交的植物,然后将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提交给日本环境省,获得政府批准后才能进行。对研究者而言,这项工作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在实施商业栽培前,同样必须先收集栽培场所的数据并获得政府批准。据说有不少企业都因为考虑到流程所需的成本太高,直接放弃了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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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71 基因魔剪:改造生命的新技术 研究者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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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73 如第二章中所介绍的,在利用基因重组技术创造农作物新品种的研究机构当中,隶属于日本农林水产省的研究机构和农研机构,无论其所取得的业绩还是所拥有的设备,在日本都是顶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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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75 位于茨城县筑波市的农研机构,正在进行各具特色的农作物开发工作。在它院落的一角,有一块用于栽培实验的稻田。这里种植的是能够减轻杉树花粉过敏的水稻。这是一种利用基因重组技术创造出的全新品种,这种水稻能自行生成导致杉树花粉过敏症状的病因——“抗原决定簇”(表位,epitope)[13]。食用这种大米的同时也会摄入微量的过敏物质,久而久之,或许就能减轻对杉树的过敏症状。这个过程被称作“脱敏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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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77 我们在夏日的酷暑褪去之后来到这里参观。临近收获时节,水稻已经垂下了沉甸甸的稻穗。与普通稻田明显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整片稻田都被细网覆盖,据说是为了防止麻雀之类的鸟儿啄食稻谷,将进行了基因重组的水稻带出机构之外。负责人在回答中反复提及:“为了展开室外栽培实验,我们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精力,完成十分麻烦的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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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79 就连陆续创造出了多种基因重组农作物的日本核心机构中的研究人员,都再三强调制度方面的门槛设置过高,更不用说那些仅由教授加上几名教职工维持运营的普通大学研究室了,他们根本无力完成基因重组植物的开发或室外的实验性栽培。事实上,日本国内所开展的基因重组植物的户外栽培项目,实在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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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28581 鉴于上述情况,对进行过基因组编辑的生物是否该给予和基因重组生物相同的对待?对研究人员而言,这个问题绝非纸上谈兵的抽象概念,而是与日常研究息息相关的现实问题。如果基因组编辑被当作基因重组的一种方式而受到管制,研究开发的速度必然将被大大延缓。反过来,如果人们认同这一技术“不属于基因重组”而放松管制,则开发速度必将获得提升。针对蕴藏着无限商机的基因组编辑技术,社会性的大讨论尚未展开,研究者们的想法就已经如此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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