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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罗绮：中国古代女子服饰时尚 [:170039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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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罗绮：中国古代女子服饰时尚 第一节 衣裙与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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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声威文教遍于亚细亚，是最能代表中华民族精神的一个大时代。这二三百年间，文治武功皆旷绝前古，又颇能吸收印度文化与伊斯兰文化之长，而融合于中国所固有，故美丽而不纤弱，勇迈而不粗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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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女性穿用最多的当属自汉末以来一直流行的短襦长裙。《说文》:“襦，短衣也。”[2]可见，襦并不是一种长服。“裙”是“群”的同源派生词，意思是将多（群）幅布帛连缀到一起，形成筒状[3]。由于纺织技术的限制，中国古代早期生产的布帛门幅较窄，一条裙子通常由多幅布帛拼制，所以用“群”字。短襦与长裙加上便于搭配的半臂、富于韵律动感的帔子和足尖翘起的云头履，构成了唐代女子的时尚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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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粉胸半掩疑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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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缘多艺用心劳，心路玲珑格调高。舞袖低徊真蛱蝶，朱唇深浅假樱桃。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样刀。才会雨云须别去，语惭不及琵琶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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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蕴天然自性灵，人间有艺总关情。剥葱十指转筹疾，舞柳细腰随拍轻。常恐胸前春雪释，惟愁座上庆云生。若教梅尉无仙骨，争得仙娥驻玉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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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粉胸半掩疑晴雪”、“常恐胸前春雪释”都是在描写唐代盛行的袒领露胸的时装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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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封建礼教对女性的要求严格，不仅约束其举止、桎梏其思想，还要求妇女将身体紧紧包裹起来，不允许有稍微的裸露。但唐代国风开放，女子的社会地位和活动空间获得极大提高和扩展，甚至在服装上出现了“袒胸装”，将胸部和颈部曲线裸露在外的着装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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袒胸装的流行与当时女性以身材丰腴健硕为佳，以皮肤白晳粉嫩、晶莹剔透为美的社会审美风气是分不开的。唐代描写袒胸装的诗词很多，如“漆点双眸鬓绕蝉，长留白雪占胸前”[5]、“两脸酒醺红杏妒，半胸酥嫩白云饶”[6]、“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7]等，均是对这种风尚的描写。最初，袒胸装多在歌伎舞女中流行，后来宫中佳丽和社会上层妇女也引以为尚，纷纷效仿。《簪花仕女图》中的仕女个个体态丰盈，半胸酥白，极具富贵之态（图4-1）。此外，在唐代敦煌壁画、吐鲁番阿斯塔那唐墓出土戴羃女骑俑（图4-2）和唐懿德太子墓石椁浅雕中也都有袒胸装的形象。这种流行于宫中的时尚，后来也流传到了民间，周《逢邻女》诗云：“日高邻女笑相逢，慢束罗裙半露胸。莫向秋池照绿水，参差羞杀白芙蓉。”[8]诗中正是对邻家女子身着袒胸装的美丽倩影进行了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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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 《簪花仕女图》中的仕女形象（唐 周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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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2 戴女骑俑（阿斯塔那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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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开放的社会环境和多元化的审美习惯，唐代女性袒胸装的形成，也与此时女裙“高腰掩乳”的穿着习惯有关，如《步辇图》中的侍女（图4-3）。“高腰掩乳”直接导致唐代长裙的流行，证以“青楼（黛眉）小（少）妇砑裙长”[9]、“长裙锦带还留客”[10]。更有甚者，裙摆拖地尺余，如“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11]，衣裙之长可以用裙摆拖扫散落在地面的梅花，奢华且富有意境。中唐晚期此风尤盛，其形象如《挥扇仕女图》中女性束腰长裙（图4-4）。唐文宗时，曾下令禁止。[12]然而据《新唐书·车服志》记载：“诏下，人多怨者。京兆尹杜悰条易行者为宽限，而事遂不行。”[13]可见，裙长的禁令无法真正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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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 《步辇图》中仕女所穿裙子“高腰掩乳”的形象（唐 阎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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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4 《挥扇仕女图》中仕女的束腰长裙（唐 周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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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与女裙搭配的上衣一般是短襦或大袖衫。此时的短襦，除交襟右衽之外，更多地采用对襟的形式，衣襟敞开，不用纽扣，下束于裙内。袖子以窄袖为主，袖长通常至腕，有的甚至长过手腕，穿时双手藏于袖内。唐代《捣练图》、《挥扇仕女图》和《内人双陆图》（图4-5）中均绘有着窄袖短襦的妇女形象。大袖衫，流行用纱罗等轻薄材料制成，衣长至胯以下。在唐代诗词中有很多描写女衫轻薄的优美诗句，如“鸳鸯钿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14]。唐代女子穿着大袖衫时，衣摆多披垂于裙身之外。透过薄纱，胸前风景自然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更为奢侈者，还会在薄纱上加饰金银彩绣，如“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每遍舞时分两向，太平万岁字当中”[15]。实物如西安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红罗地蹙金绣随捧真身菩萨佛衣模型（图4-6）。其中的对襟衣用绢做里，用绛色罗做面，其上均匀分布蹙金绣折枝花卉纹样。花朵外面衬花叶，每个花朵都留出一颗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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