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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2.6 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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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让我们可以把思维像普通的东西一样处理。假设你遇到某个正在试图解决问题的人。你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你:“我在思考。”你说:“我可以看出来,但是你在思考什么呢?”“嗯,我正在找一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而且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我们谈论这件事的方式就好像理念和积木一样,我们可以寻找和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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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会把思维“物化”呢?原因之一就是这使得我们可以再次应用脑中用来理解世俗事物的精妙机器。这种方式还能帮助我们组织自身思维世界中的远征,就和我们在空间中寻找路径差不多。想一想我们用来“寻找”理念的这些策略和我们用来找实物的策略有多像:到它们去过或者经常去的地方找,但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找。实际上,有好几个世纪,我们的记忆训练术受两种技术支配。一种以声音的相似性为基础,利用我们语言智能组的能力在词语间建立联结。另外一种方法是把我们想记住的东西想象成放在某个熟悉的地方,比如我们特别熟悉的一条路或一个房间。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运用事物定位技能来记录自己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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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理念当成客体来处理的能力,与我们一遍又一遍重新使用脑机器的能力共同发展。每当一个智能组因为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结构而感到负担过重时,我们也许可以通过物化,或者用我们常说的词“概念化”,把这个结构当成一个简单、单一的单元。那么,一旦我们通过用简洁的象征符号来重新表述一个更大的结构,这个负担过重的智能组可能就可以继续工作了。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建立庞大的理念结构,就像我们用小部件搭建高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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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就像它们在思维中被表述的那样,物理客体和理念几乎没有什么差异。世上的事物对我们来说很有用,是因为它们是“实体的”,也就是说,因为它们拥有相对持久的属性。现在,我们不常把思维当作实体来思考,因为它们不具备世间事物的常见属性,比如颜色、形状和重量。但“好主意”同样具有实体性,尽管类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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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概念或理念可以在足够长的时间里保持不变,并且待在思维中的同一个“地方”,让我们在需要时可以找到它们,否则它们就没什么用处。它们如果持续的时间不够长,我们也永远无法实现目标。简而言之,如果没有一些稳定的状态或记忆,那么没有一个思维可以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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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上去可能像我在打比方一样,因为思维中的“地方”和世俗所说的地方并不完全一样。但是,当你想到一个你认识的地方时,那个思维本身并不是一个世俗的地方,而仅仅是你思维中记忆和程序间的联结而已。正是这种奇妙的能力,也就是像思考物体一样思考思维的能力,让我们还可以思考思维的产品。没有这种反思的能力,无论我们能发展出多少服务于特殊目的的技能,也不会拥有一般的智能。当然,同样的能力也会让我们去思考一些空洞的思想。比如“这个陈述是关于它本身的”,虽然是对的,却没有用;或者“这个陈述不是关于它本身的”,既是错的,也没有用;或者“这个陈述是错的”,非常自相矛盾。尽管有时可能会让我们显得很荒谬,但概念化的能力还是值得冒这个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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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2.7 原因与从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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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们对于所看到的每个改变,都倾向于寻找某种原因。当我们无法在现场找到原因时,也会假定它一定存在,尽管这可能是错的。我们一直都在这样做,所以有件事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惊讶,那就是我们发现头脑天生就倾向于用某些特殊的方式来表述所有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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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thing) 。无论可能看到或触摸到什么,我们都会用单独的客体来表述这个场景。在表述程序和思维状态时我们也会这样做。在语言中,这些客体符号倾向于与名词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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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difference) 。每当我们看出了一个变化或者只是在对比不同的事物时,会把这种情况表述为差异。在语言中,这些差异和动词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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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cause) 。每当我们构想一个行动、改变或者差异时,会试图为它安排一个原因,也就是我们认为应对这件事负责的某个其他人、程序或者事物。在语言中,原因通常以事物的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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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句(clause) 。我们所构想的任何结构都被当作单一的事物来处理。在语言中,与其相对应的现象就是把一整个短语当作一个单独的词语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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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语中,几乎每个句子形态都需要某种“行动者”名词,我认为这反映出我们对动机或原因的需求。想一想在“Soon it will begin to rain”这个句子中是如何放置“it”的。我们总是把复杂的情境人为地砍成清爽的若干块,把它们知觉为单独的事物。然后我们会注意到这些组件之间各种各样的差异和关系,并把它们分配给各种言语组件。我们把词语串成从句,把从句连成链条,常常打断一根链条并在其中插入其他链条的碎片,然后好像从来没有打断过一样继续行进。有人认为这种结构的建立过程对语言的语法机器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但我怀疑语言之所以发展出这些形态,是源于我们的思维方式中更深层的机制。举例而言,谈到视觉上的意义模糊时,我们看到过视觉系统在表述相互干扰的结构时非常熟练。这表明我们的视觉和语言应对“干扰”的能力可能是以相似的方法为基础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方法“管理”那些在我们的短时记忆中所表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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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的脑似乎都在让我们力争表述依存关系。无论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或者在哪里发生,我们都倾向于去知道谁或者什么对此事负责。这让我们发现了在其他情况下可能无法发现的解释,这种解释不仅有助于我们预测和控制外部世界会发生什么,同样也能预测和控制我们思维中发生的事。但如果同样的倾向会让我们去想象一些并不存在的事物和原因怎么办?那么我们就会创造出虚假的神灵和迷信的想法,并且在每个机缘巧合中都能看到它们的影响。实际上,也许在“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句话中,那个奇怪的词语“我”就反映了这种倾向。如果我们不得不找到某个原因,认为它引发了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那就需要给这个事物起个名字。你把它叫作“我”。我把它叫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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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2.8 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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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我们可以忍住干扰,返回到之前的思想中来呢?控制短时记忆的智能体一定参与其中。许多干扰不仅来自外部,也来自思维内部,认识到这一点很重要。举例而言,几乎是最简单的谈话也会对它们开启的思维列车造成干扰。想一想下面这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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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hief who took the moon moved it to Pa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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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了月亮的小偷把它移到了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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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把这个句子看作是在表达一个受到其他思维干扰的思维。说话者的主要目的是表达这个Trans-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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