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588563
◎ 放弃,是为了获得
1700588564
1700588565
进了博士班,面对新制度的压迫,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1700588566
1700588567
这次,我又开始“行动”了。
1700588568
1700588569
行动前,我意识到,这次我所对抗的不是“某个体制”。体制背后所代表的,其实是一个权威、一个文化、一个价值。学叙事的我,不能不看见。我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不能冒进,需要智慧。
1700588570
1700588571
我想好了策略,还联系其他同学(他们很快被我说服了)一起联署。原本只能哀天怨地的他们,很高兴有人愿意出来带头,帮自己争取权益。
1700588572
1700588573
接着,我继续联系院系一届的学姐,大部分人也都乐于联署,但也有人保留态度。这些人,不是对新制没有意见,她们只是担心,如果加入这份联署行动,日后会不会被教授们“秋后算账”。如此,会让原本已经艰难的学习雪上加霜,搞不好到最后连毕业都遥遥无期。
1700588574
1700588575
她们内在深深的恐惧,我看见了,十分理解。
1700588576
1700588577
生活在体制中被“体制化”的人,是害怕改变的。
1700588578
1700588579
这让我想起一部好电影《刺激1995》。一位被关在黑牢里三十多年的犯人,因害怕出狱难以适应社会,所以不断制造事端,好让自己继续留在监狱里。最终他还是被放出来了,但依旧无法适应新社会,最后选择上吊自杀,结束生命。
1700588580
1700588581
其实生活在现代的我们,都被体制化了。我们既渴望改变,又害怕改变。
1700588582
1700588583
但我在想:如果连我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助人工作者,都放弃自己的渴望及主体性,害怕表达自己,不愿主动沟通,那么,我们未来如何去从事心理教育工作,帮助学生发展他们的“主体性”呢?
1700588584
1700588585
联署书是针对比较不合理的学分制度去做争取的。我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内容极为卑微又恳切的“报告”,让同学们签名,再呈给院系(怕得罪教授,姿态当然要卑微)。不久,有了响应,少部分院系有所让步,但大部分院系仍坚持。
1700588586
1700588587
刚开始,我尝到了甜头,于是继续行动。私底下,我还去找跟我比较要好的教授们“沟通”,企图个个突破。
1700588588
1700588589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提交报告。但渐渐的,我们的报告也“有去无回”。
1700588590
1700588591
院系不再回应了。我去问助教,她有时说最近没开系务会议,不然就直接说“不知道”。拒绝,并不需要给理由,就这么简单。
1700588592
1700588593
不回应,你也没辙。我感到很受挫,心里想,是不是该放弃了?
1700588594
1700588596
◎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我的微笑在哪里?
1700588597
1700588598
跟院系“对抗”了一学期,我写报告,提交报告,到处沟通协调,很累。结果,新学制只做了一点点修正,大部分都没变。
1700588599
1700588600
其实,在别人的眼里,我“应该”是最有资本在师大念博士班的。因为我要修的学分最少,我是班上唯一没有在外面担任全职工作的人,没有家累,也没有经济压力,同学和老师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那么在意新学制?
1700588601
1700588602
我深深明白:我在乎的,不只是外在的体制,其实我更在乎:作为一位心理工作者(或是一个人),该有的自觉与主体性。缺乏自觉与行动,人是死的。
1700588603
1700588604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你知道你的微笑在哪里吗?”
1700588605
1700588606
有一天,在一本书里,刚好读到这句话。那时,正巧也是早上九点钟。我在家里,放下书本,走向阳台,望着窗外的远山,发现远山“不含笑”,因为我的“微笑”早已消失很久了。
1700588607
1700588608
怔怔地望着远处模糊的山,也望着模糊的自己,无言。
1700588609
1700588610
有一天,跟一位好友说我的微笑不见了。朋友鼓励我说:“那就把它找回来啊。”朋友建议我去旅行。
1700588611
[
上一页 ]
[ :1.700588562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