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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赵文魁医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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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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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翁老人为医林钜公,逊清末造,任职太医院院使,出入宫掖,深为慈禧太后、家兄溥仪及端康贵妃等所倚重。余始髫龀,即得识于禁垣,每有小恙,辄施治,病去为响,宫府诸人,咸以杏林圣手目之。岁月寻,忽忽七十余载,老人墓木早拱,而余亦支离衰病,追忆昔时游处,不胜感慨系之。今友琴翁(文魁之号)哲嗣绍琴教授以老人手泽《赵文魁医案选》相示,索序于余。医为生民司命,所系实大,而老人脉案,尤为此道精华,今得付梓板行,岂非盛世之乐事、斯民之福音乎!而绍琴弟不坠世绪,克绍箕裘,有功医道,亦可谓难能可贵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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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冬日溥杰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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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先父赵文魁学术思想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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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赵文魁(1873~1934年)字友琴,祖籍浙江绍兴,至先父时已居住北京九代矣,皆以医为业。从高祖父起即入太医院供职,先祖父赵永宽为光绪前期御医。先父为光绪后期御医,宣统初年升任太医院院使,后奉旨受赐头品花翎顶戴,总管太医院,兼管御药房御药库事务。20年代初北京中医学社成立,先父被推举为名誉社长。宣统出宫后,先父悬壶京都,堂号“鹤伴吾庐”,每日患者盈门,活人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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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自幼聪敏好学,在先祖父指导下遍览诵医学典籍,焚膏继昝,三更不辍,凡《内经》、《伤寒论》、《金匮》、《本草经》、《脉学》、《温病条辨》、《医宗金鉴》等莫不背诵如流。光绪十六年,先祖父不幸病故,时先父刚满17岁,医学基础已相当坚实,遂入太医院医学馆学习,由于基础好,加之学习刻苦,所以历次例试名列前茅,故能脱颖而出,十余年间由肄业生,而恩粮,而医士,直到吏目。这期间,先父除了刻苦攻读,博览群书之外,还特别注意虚心向众御医前辈学习,常常侍诊左右,代为录方,先后从师十余名,特别是前院使庄守和、张仲元和前院判佟文斌,医术精湛,先父受益甚多。由于先父虚心好学,善于博采众家之长,因而学业大进,经验日富,至光绪末期某年春,那拉氏(慈禧)游东陵,病感冒发热,当值御医朱元臣因故未能到班,先父即应召进诊,仅一付药就烧退病愈,慈禧大喜,遂破例提升先父为御医。按清制,由吏目晋升为御医,必须当御医有空额时才能选优递补,一般非年老阅历深广者,很难晋为御医。而先父擢为御医时年仅三十余。宣统继位后,又晋升先父为太医院院使,主持太医院事务,癸亥年,奉旨受赐头品花翎顶戴,总管太医院,兼管御药房御药库事务。考清二百余年间,各朝钦定太医院院使品级最高不过正四品,光绪年间,院使庄守和受赐二品花翎,已属殊恩,领头品花翎衔者惟先父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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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出宫后,先父悬壶京都,堂号“鹤伴吾庐”,家居北池子,除前清王公大臣和王府遗老遗少时常邀诊外,先父主要为一般市民诊病,每日患者盈门,如有重病不能前来者,先父即前往诊视。先父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不问贫富,一视同仁。先父尝自己配制成药,如玉枢丹、通关散、控涎丹、西瓜霜等,以备不时之需,并常常以之施送病人,分文不取。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北京燥热成疫,猩红热流行甚烈,先父日夜应诊,出入于病家之中,阐禁用辛温发表之理,主以重剂石膏辛凉清解,致使当时的卫生局发一禁令,凡治疗猩红热的处方中犯有麻、桂、羌、独等辛温发表药者,一律拒绝付药。这对于避免误治起了很大作用。先父本来体质甚佳,然日夜过劳,竟身染疫病,以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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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一生笃嗜医书,收藏宋、元、明、清之原版医书甚多,日间应诊,夜来诵读,每逢三夏日丽,必将全部医书晾晒于庭院。先父原拟晚年著述,不幸因病早逝,卒未成书,仅留脉学手稿一部,名曰《文魁脉学》。现将其主要学术思想归纳简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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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临床强调四诊合参,尤重辨脉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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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熟谙经典,兼通诸家,临床上于疑难重症,每多灼见而能应手取效。其所以能够如此纯熟,不仅仅在于他能够灵活运用中医理论,也由于其在数十年的医疗生涯中特别重视四诊合参,强调脉、色、舌、症的诊查。他认为:治病必求其本。所谓求其本者,求其病机所在也。经云:“谨察病机,勿失气宜。”治病不明病机,何以推其演变转归,何以立其治法方药,纵然投以名方奇药,也无异于无的放矢,而冀其中病获效也鲜矣。故治病不难而难于辨证,辨证确切,治则无失矣。诊断者,先诊而后断之,舍四诊无以为断病之依据。四诊者望、闻、问、切是也,总其所察,要在脉、舌、色、症,切其脉,察其舌,观其色,询其症,闻其气味,赅在其中。凡此脉、舌、色、症皆根于内而形诸于外者也,故为辨证之依据,施治之基础也。又经言“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缓急者,言其病,故从脉症知之。标本者,言其机,故由辨证知之。凡治一病,其脉、舌、色、症缺一不可,四诊合参则辨证无失矣。此先父之所谆谆教诲于吾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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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临证强调四诊合参,必察脉、色、舌、症,而四诊之中,尤重脉诊,从诊脉以求病本是其所长。先父自光绪十六年入太医院,至宣统于1924年出宫,在宫中行医三十余年。身为御医,为皇上、皇后、妃嫔诊病,岂容抬头正视,更不得随意发问,只能凭诊脉断病,其立案每云:臣××请得皇上(或后、妃),左脉如何,右脉如何,主何病症,为何病机,立何法则,处何方药。若稍有差池,后果便不堪设想。故为御医者,莫不精究脉诊。先父在宫中三十余年,先后跟随前太医院使庄守和、张仲元、佟文斌诸前辈侍诊,得其诊脉之妙,加之自己刻苦研求,于脉学最有心得。他认为:凡病皆根于内而形诸外,症或有假不可凭者,而脉必无假而诊知其本。俗云:大实若羸状,至虚有盛候,此皆言其症现假象。昔李士材诊韩茂远伤寒九日来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体不能动,四肢俱冷,众曰阴症,而趺阳脉大而有力,是知大实如羸也。故症有真假必求之于脉。如能于诊脉上痛下功夫,则临证诊治必能切中病机而无误诊误治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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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积平生之诊脉经验,撰有《脉学》手稿一册,生前未能付梓。近由方毅同志题名,溥杰先生作序,行已出版。其对脉学的主要观点,不同于一般认识之处,约之有如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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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提出辨脉八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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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般脉学书中所说的纲领脉不同,纲领脉多是指几种主要脉象,以脉统脉,虽便于学习,却未能尽合病机。先父所提出的辨脉八纲是从病机上区分,把二十八脉分属于八种不同的病机类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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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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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脉:沉、牢、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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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脉:迟、结、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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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脉:数、促、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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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脉:虚、弱、微、散、革、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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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脉:实、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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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脉:洪、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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