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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170075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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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赵绍琴温病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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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170075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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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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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学苑出版社医药卫生编辑室陈辉主任将校读赵绍琴先生遗著《温病证治心得》*的工作交给了我，使我在时隔20多年后得以再次目睹先生的容颜笑貌，再次聆听先生的谆谆教诲。回忆起23年前（1984年春）第一次聆听先生讲授温病的情形，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正是先生那无比生动的第一次授课，充分展现了中医书本以外的精彩世界，促使我下定决心，从此追随先生，埋首临床，迄今20余年，不改初衷。时至今日，虽因生性愚钝，无所建树，然在自己所钟情的临床领域，尚称得心应手，胜任愉快，实先生之所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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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温病证治心得》是根据先生为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讲授温病的录像资料整理而成。这份录像是由北京中医药大学电教中心于1986年春在先生授课的课堂上现场录制的。当时我正忙于准备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无暇聆听，深以为憾。其实，先生的这部温病讲座录像在网上流传已久，从第三讲到第十一讲，共计九讲，约近20小时。经查阅，现保存在北京中医药大学电教中心的原始录像资料也缺第一、二讲。据全程聆听了先生这次讲座的同学回忆，当时确实是从第三讲开始录制的。所以就实况录像资料而言，这第一、二讲的内容竟成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憾。所幸当时的录音资料是完整的，这就为我们这次校读整理提供了可靠的参照资料。这次校读整理所采用的方法，主要是仔细地观看录像、聆听录音，对照出版社提供的笔录文字，查疑补缺，纠错补漏。此外，还启用了一份重要的参照——师兄杨连柱提供的当时根据现场录音整理的文字稿，其中便包含了那次讲座第一、二讲的全部内容。这样，先生这次温病讲座的文字部分，经过校读整理，终成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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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先生是当代著名的中医学家，又是当代屈指可数的温病大家。这和先生的家学渊源不无关系。先生出身于清皇室御医家庭，其曾祖父以下三代均供职于清太医院为御医。其父赵文魁公为清末太医院院使（正院长）。先生幼承家学，熟读经典医著。自1934年17岁即继承父业，悬壶京城，为民治病疗疾。独立行医期间，又先后拜师于北京四大名医之一汪逢春先生、太医院御医（恩粮）韩一斋先生、太医院御医（八品吏目）瞿文楼先生。白天随师侍诊，入夜研读医学经典，集家学与京师诸名医绝技于一身，学验俱丰，以三代御医之后闻名于京城。历经60余年临床实践不断验证与创新，在学术上自成体系，是中国近现代中国北方燕京医学流派代表医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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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代著名的温病学家，先生不但擅长治疗温热性疾病，而且对中医温病学理论有所发展。10年动乱结束后，先生出任北京中医学院温病教研室主任近20年，根据长期大量的临床体会和对中医温病经典理论的深刻理解，针对临床诊治温病过程中普遍存在的问题提出了一系列具有指导意义的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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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著名温病医家叶桂所著《温热论治》提出：“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入血就恐耗血动血，只须凉血散血”，被视为指导临床辨治温病的基本大法。但对于卫气营血不同阶段治法的理解的偏差，往往会导致临床上治疗的错误。例如，叶氏指出：“在卫汗之可也。”人们常常理解为温病卫分证可用解表发汗的方法治疗，以至于高等中医院校教科书《温病学》中也屡屡将“辛凉解表”作为卫分证的基本治法。先生认为，温病和伤寒在病机上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温病是温邪犯肺，伤寒是寒邪客表；在治法上的区别就是伤寒宜发汗解表，温病不可发汗，只宜辛凉清解。温病初起，误用发汗解表，则斑黄狂衄，祸不旋踵。故温病不可发汗，温病不可言表。清代医家吴鞠通早就有“温病忌汗”的警示。那么，如何理解叶氏“在卫汗之”的含义呢？先生指出：叶氏所说的“汗之”不是方法而是目的。温邪上受，首先犯肺。肺主气属卫，外合皮毛，故外来温邪，客之肺卫，可通过清解肺卫，由皮毛汗出而解。因此，温病初起应以辛凉清解为基本治法，这一观点经过先生的反复论证，最终为高等医药院校教材《温病学》采纳，纠正了长期以来把辛凉解表作为温病卫分证基本治法的传统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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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云：“到气才可清气。”清气法是温病气分证的主要治法。但临床上，卫分证和气分证并非像跨过门槛那样泾渭分明。针对临床上常常滥用清气寒凉之剂治疗高热证的弊端，先生指出要正确地理解和运用清气法。先生认为，叶氏所谓“到气才可清气”有三层含义，一是当邪气未到气分之时不可早用清气法；二是当邪气尚未完全进入气分之时，不可纯用寒凉清气之剂；三是只有当邪气完全进入气分，方可用清气法治疗，但也要避免过用寒凉，防止凝涩其邪，而致邪无出路。所谓“寒则涩而不流，温则消而去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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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治疗温病，特别重视给邪气以出路。他认为，叶氏所确立的营分治法“透热转气”不仅适用于温病营分证，也适用于温病的各个阶段，关键在于“透热”二字，即给邪气以出路，扫除阻碍邪气外透之障碍，自可邪透热退。先生的这些独到见解，不囿于前人成见，完全得自临床，因而有较大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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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病是温病中一大类病证，其发病率高，病程较长，治疗颇为棘手，常常缠绵难愈。昔年，北京四大名医之一汪逢春以擅长辨治湿热而闻名京师。先生追随汪师临床学习数年，尽得其传。先生生前曾将汪师所传授的宝贵经验总结为辨治上中下三焦湿热病一十二法，公之于世，汪师辨治湿热病的宝贵经验因此而得以流传后世，造福病家。且先生并不囿于家传师授，其在长期临床实践中不断创新和发展，以擅长救治温热病中的急危重症而闻名于世，因而常常应邀到北京各大医院参与会诊救治高热、昏迷等急危重症。先生发现很多高热、昏迷等急危重症往往是由于误用或过用寒凉所致。于是，先生将临床上辨治温热病、湿热病过程中常见的误治归纳为四种表现：一曰湿阻，二曰凉遏，三曰寒凝，四曰冰伏。究其成因，不外温热或湿热病误服或过服寒凉，或恣食冷饮，以致温热或湿热之邪被寒凉阻遏凝涩，所谓“寒则涩而不流”，气机阻滞，热邪深伏于里，高热不退，清窍蒙蔽，闷乱昏蒙，呕恶腹痛，舌謇肢厥，诸证生焉。救治之法，视其寒凉凝涩之微甚，投以芳化、辛开、温通、透达之品，温通寒湿，解散寒凝，透邪外出，则病立愈矣。先生所示之法，皆得之于临床实践，用之而有验，真造福于病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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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温病学专著有《温病纵横》和《温病浅谈》。而最能集中展现先生温病学独到的学术观点和丰富的临床经验的著述则是《温病治验提要》，曾以专论的形式附于《温病浅谈》书末，是一篇辨治温病的纲领性文献。先生将一生诊治温病的心得体会和独到的临床经验加以总结，仿前贤之作，以条文的形式表述出来，共23条，2555字，却已概括了温病治疗全过程。名曰《温病治验提要》，确实言简意赅，句句有深义。先生又自加注解，详为诠释。这次讲座就是以这部《温病治验提要》为蓝本，先生亲自讲授。由于受学时所限，先生在这次讲座中仅讲解了《提要》的前10条，始于温病初起邪在卫分，终于邪入血分证治。温病卫、气、营、血各阶段之辨治大法、纠偏救误之道理与手段，乃至临床用药的配伍与分量，无不详为解说。时至今日，再次聆听，仍然犹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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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亲自系统地讲授《温病治验提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此，这次讲座可以说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绝唱”。现在，学苑出版社将先生这次温病讲座从“视频版”转变为“文字版”，并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先生讲座中口语化的讲授风格，使更多的人能够通过这本“文字版”讲座去领悟先生辨治温病的精心妙法，为现今中医的传承发展做了一件大好事，也是对先生最好的纪念。然而，文字版的表现力毕竟逊色于视频音频，难以再现先生讲授中的神采奕奕；教诲学生要注重临床的语重心长；坚持中医要进步，反对倒退的慷慨激越；在学术争鸣中坚持真理批驳妄言的痛快淋漓。所有这些，恐怕只能通过视频音频才能领略体验得到。因此，建议学苑出版社同时制作讲座的视频光盘和本书一并配套发行，让读者能够了解一个完整的温病大师和他的温病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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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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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4日于北京中医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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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170075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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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医学全集 第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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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书：第一条：温热病乃温邪自口鼻而入，鼻气通于肺，经口咽而至，非邪从皮毛所感受。故温病初起必咽红而肿，口干舌红，咳嗽，甚则有痰，或胸痛而喘，始在上焦，虽有寒热，却非表证，故曰在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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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内容，（讲的是）温热病是温邪从口鼻而入。所谓“温邪”，当然包括感受的疫气、传染的病菌，都是从口鼻吸进来的温热之邪。因为（温邪）从口鼻进入后，经气管到肺。这是温病，绝对不是从皮毛感受。温邪就是温邪，都把它说成是表邪了，从皮毛受的，错就错在这儿了。绝对不是皮毛感受的温邪。因为从皮毛感受的，就说是风寒暑湿燥火，六淫邪气吗？这不是，这种温邪自口鼻吸受而来的，到了肺。所以它的特点就是咽红、口干、咳嗽。很多人就认为，温病不是也有发热恶寒，也有表证吗？“有一分恶寒就有一分表证”，这是古人说的。老从这点来认识，就把温病看错了，为什么这么讲呢？老认为体表受了风寒，是不是呢？温邪不是体表受了六淫邪气，这点必须认识（清楚）。所以温病（初起治法），我呢，就写辛凉清解，用轻清清热来解除它，所以这上呼吸道感染来了，用个压舌板瞧嗓子，过了五天，必瞧白。你老把它看成六淫邪气了，你就不信嗓子，不（管）嗓子，上来就瞧脉。为什么扁桃体肿、咽喉炎、咽峡炎、口腔炎、气管炎、支气管炎、支气管肺炎、大叶性肺炎等等，整个是上呼吸道炎症。西医学了吧，因为这样，你就绝对不许（一见）发热、恶寒、头痛，就先想桂枝汤。我们中医学院来的学生，一上来就开桂枝汤，一下子，舌头就出血了。“这我怎么不对呀？”（因为）那个是受的风，这是进来的热。就为这个。瞧发热病，第一个先看白细胞。有炎症时，白细胞必然高；要是受的风寒，白细胞准低，才用桂枝汤。血常规白细胞6×109/L，开桂枝汤。一个是脉数，一个是脉紧。脉数呢，息间6至，舌红脉数。脉紧，必须伴有体痛、没劲、舌淡、苔白。所以，我们治疗发热，首先要看白细胞，因为支气管肺炎、肺炎时，白细胞就高哇。千万记住这一点。咽红、舌质红，（一定是热）；苔白则湿郁，舌头翻过来瞧哇，（还是）舌红。扁桃体红、咳嗽、白细胞高，听诊有啰音，干性啰音、（湿性啰音），整个气管内炎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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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此系指新感温病。温为阳邪，蒸腾而上，肺是娇脏，其位最高，邪必先伤。伤寒乃寒邪阴凝，外伤皮毛，太阳受病，其主一身之表，故曰表证。（斜体字为自注原文。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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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系指新感温病。这个说的是新感，后面讲伏邪温病，两个截然相反。杨栗山讲了半天，讲的是伏邪温病。他有他的观点，必须两个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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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病呢，是肌表、皮毛受了病邪，太阳经整个受了病，太阳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挟脊，抵腰中，这是太阳病。伤寒是寒邪外伤，太阳受病，其主一身之表，故曰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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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病与伤寒虽同属外感病，二者迥然不同。咽为肺胃之门户，温病热盛伤阴，故咽红肿口干舌红。肺为娇脏，主宣发肃降，其受邪则郁闭，宣发肃降失常，因之咳嗽为必有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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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感冒咳嗽？肺主皮毛，（伤寒从）皮毛受邪，（也可能出现咳嗽）；温邪（从口鼻进入），到了肺，（就会）咳嗽。（温病）咳嗽，火克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