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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人类 第七章 无年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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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日迷恋青春的社会里，抗衰老之战，已经做成了大生意。美国人一年要花800亿美元购买产品和治疗，用于使皮肤更平滑、头发更厚实、身体更苗条、筋肉更强健、大脑更活跃。这些产品仅举几例：膳食补充剂、激素更换治疗、昂贵的护肤品，以及美容手术。婴儿潮那批人，把这个口号永恒化了：“人过三十，不可信任。”但他们现在已经过了60岁，而且，看样子要想沿这条老年的路走下去，非得打一场硬仗不可。我们已经看到了头发花白的这一代的一个效果。过去10年中，所做的美容手术数目已增长了77%。2014年，手术总数达到了1560万宗，而这个数字仍在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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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些非处方疗法称，能逆转衰老过程，美国人对此保持怀疑是很好的做法。大多数抗衰老疗法，如特别饮食、膳食补充剂和美容保养品（据称可以减缓衰老过程或逆转衰老过程的乳膏和浆液），都是完全没有进行调控的，进入市场也不必证明是否有效。其中很少产品是经过科学严密试验过的，谁都无法猜测它们是否有任何功用。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上百万人照样贪婪地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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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就夸大其词，甚至干脆就是江湖郎中的一个领域——生长激素的注射，是最昂贵，也是最具争议的一种抗衰老治疗方式。其费用可能是每年1.5万美元，而可能的副作用有很高的致癌风险。据称，膳食补充剂DHEA是雌激素和睾酮，在网上销售每颗约为13美元。人们愿意付高价并甘愿承担激素对他们的健康带来的各种风险，尽管国家老人学研究院告诉美联社说：“事实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研究表明，激素更换药物能为生命增加年数，也不能防止与年龄有关的衰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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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史以来，抗衰老产品始终都很可疑，但我们就要进入一个新时代，一个基于几十年研究的新时代。有一个合法且日益扩大的科学领域，正对衰老过程本身进行干预的一系列潜在干预方式进行试验。这些试验在动物身上已经显示了巨大成功。科学社区已经形成了一种新文化，很明显地把衰老视为一种疾病，而不仅仅只是解决与衰老相关的疾病。而且，一些科学家正在寻找“治愈”衰老本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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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老年医学家（如S.杰伊·奥尔闪斯基）都认为：“衰老不是疾病，正如青春期和停经期不是疾病一样。”但正规的科学家根据这样一个前提，即衰老虽然不可能立刻治愈，但是是一种可以进行治疗的疾病，对衰老过程开始发起攻击。我们如何定义衰老，可能还要持续争论一段时间，特别是在生物伦理学家眼中，但真正的衰老科学却早已往这场争论中灌输了仔细研究的证据，从而使之更加明晰。轮到我们如何看待衰老和必死性问题时，最新的科学通过干细胞疗法、基因干预、纳米技术和抗衰老药物等，很可能会改变游戏规则。从现在往前推50年，关于衰老和生命期限的普遍看法，就会发生急剧的不同，信息量也会比现在大得多，围绕着这一古老问题的雾霭也会开始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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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章中，我就基于大脑上传后生命不定期延长的问题，提出了几个消极的“要是……就会怎么样”的说法。本章中，我要讨论大大延长我们的与生俱来的这个身体中的生命期限。更重要的是，延长我们健康期限，这个令人感到光明的前景。毫无疑问，所有工业化国家和相当一部分发展中国家都面对一场衰老革命，实乃史所未见。1900年，普通美国人的估计寿命为47岁，而今天，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资料，这个寿命已经到了78.8岁。尽管我们正在接近科学的倾覆点，但我们很可能要面临21世纪更为急剧的增长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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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人人都欢迎激进的生命延长，而关于我们不应干预生命期限的论点也比比皆是，但大多数反对意见的根据，都是目前关于老年的滞定型形象，认为老年是一个进入衰残和老朽的时期。我们的参考点似乎都局限于过去数代人的现实。那时，医疗不如现在发达，一般人不但对延长生命，而且对延长健康的锻炼方式、节食方式和其他生活方式等因素，远远不如现在的人了解。我们今天大脑中关于衰老的滞定型，跟从现在起的20年、30年或50年后的衰老情况，几乎没有一点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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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抗衰老研究主要还是聚焦在如何延长卑微的果蝇、蚯蚓、老鼠和酵母这些与我们拥有部分相同的基因而且生命期限也较短的生物。较短的生命期限，能让研究者们较为容易地研究生命期限的增益。通过不同的技术，已经获得了重大的增益。尽管把在其他物种上取得的成就转换到人体上来，向来都是一种很棘手的提议，但大自然对有益于人类的衰老机制，还是有着很丰富的信息的。通过对其他物种的研究，科学家们正在了解衰老的分子过程和新陈代谢过程，并已找到可操纵之的不计其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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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已知延长哺乳动物生命期限长达45%的最佳策略，就是极度卡路里限制。这好像能使细胞进入一种冬眠状态，从而推迟一种名叫“衰老”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中，细胞停止分裂、出现退化，最终死亡。但要让人类以这种方式长久地延长生命，就得把饮食限制在经常性的饥饿点上——对我们这种追求体格更大的文化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是行不通的。抗衰老研究中，最近还有一些其他的收效，以后可以转换成抗衰老过程中更加现实的干预。尽管无人发现神话中的“青春之泉”，但抗衰老科学中有着许多很有前途的道路和十分诱人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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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地区一家抗衰老研究组织巴克学院的研究者们，已经发现了如何操作蚯蚓身体基因的方式，使其生命长度翻五番。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即人类是否也有类似的基因，可以从根本上用来延长生命。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展现象于2014年发生。当时，几个分开的研究团队（有的在哈佛，有的在斯坦福，还有的在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旧金山分校）发现，将处于青春期的老鼠的血液输入年纪大的老鼠体内时，年长的老鼠就恢复了青春。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发现能从年轻有机体中，把什么样的特质分离出来，引入年纪较大的有机体中。在2010年报道的其他工作中，研究者们通过重启一种名叫端粒酶的酶，大大地逆转了老鼠的衰老过程。这项工作确认了许多抗衰老研究者的假定：通过启动端粒酶保持端粒完整，细胞就能一如既往地像年轻细胞一样运作（正常情况下，端粒像染色体的一顶帽子，细胞每分裂一次都会变短）。人一成年，体内的端粒酶就关掉了，重新启用它有尚不可知的风险。不过，端粒酶的作用好像跟科学家长期以来理论研究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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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的另一个目标，是上述的“衰老”细胞。细胞一衰老，便发出求救信号，导致发炎。这个过程很广泛地与关节炎、心脏病、AD和很多与年龄相关的病情联系起来。巴克学院的研究者们目前正调查一种药物，希望这种药物能关闭来自衰老细胞的求救信号，从而关闭其对别的细胞释放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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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逆转衰老过程中，干细胞研究依然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区域，无论这是有选择性地再生细胞和移植细胞、组织和器官，还是在身体本身恢复青春的细胞。通过最近对成人细胞重新编程之后取得的突破，已经得到证明，哪怕从很老的人那儿得到的细胞，也能转变成年轻、充满活力和精力的细胞。全世界的几支科学团队已成功地取得成人细胞，并通过引入培养的各种基因因素，诱导让这些细胞回到无差异的“多功能”干细胞，从而成为一种任何形式的崭新青春细胞。2011年，一支法国团队甚至从一位百岁老人细胞捐献者那儿，培养了多功能细胞，把成人细胞（哪怕是年龄非常大的人的细胞）转成多功能细胞，这为生长新组织和新器官的能力铺平了道路，而它跟细胞捐献者的基因又是很匹配的。这些器官应该不会显示任何衰老的征象，持续一生也不会被身体所摒弃。实际上，可为一个人添加几十年的生命。但科学家们是否终有一天知道，如何哄着我们的身体，让它制造出更多的成人干细胞，从里面来治愈器官呢？大量研究表明，这一点在我们此生是的确有可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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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延长研究方面还有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地方，那就是有些人所称的合成生物学，或通过研究其他物种衰老过程而得到的各种方式，来操纵人的基因体。NIH研究者托伦·芬克尔领导的一支团队于2013年报告说，他们通过禁止一个单一基因的表现，把老鼠的生命期限延长了20%（相当于人的16年）。人类衰老过程中，可能有多个基因可以对之进行操纵，而大自然中也有很多线索可以了解如何延长青春和生命。通过研究大自然，科学家们正搜集线索，了解其他物种的衰老发生情况（或不发生情况）。一旦发现，就可能潜在地转换成人类抗衰老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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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物种，如仙人掌一样，名叫“水螅(1)”的水生生物，根本就不会衰老。还有一种水母，实际上会从一种成熟状态，返回婴幼状态，完全逃脱自然死亡，除非被某一捕食者杀死或在某次事故中丧生。科学家们正对这些动物进行研究，以便打开与青春和长寿有关的机制之锁，希望改变人类的基因体，模仿这些有机体使用的策略。埃德·勒吉斯和乔治·丘吉尔把这种过程称为“基因数据开采过程”。一旦把其他有机物延长生命、延长青春的基因（如水螅）分离开来，下一步就是把它们的DNA片段取出，插入人类细胞中，从此成为人类基因体的一部分。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儿奇怪，但科学家已经通过插入其他物种的基因，成功地改变了某些动物的基因体。闪着亮光的狗、猴子、猫、兔子，以及其他许多物种，都进行了基因工程处理，以表现水母的基因，因其可以使动物在黑暗中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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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基因从一个物种剪接到另一个物种，目前看来貌似很安全，但伴随而来“可恶因素”，让很多人退避三舍。然而，我们应该记住，这种科学尚处婴幼期。目标是把特定的基因驱动过程分离出来，找到把这些过程引入人体的方式。如果科学家们能够找出防止水化物衰老的东西，就可能有一种安全的方式，把特定的基因插入人体，或通过其他方式，开始人体中的那个过程。到时候，容纳其他物种基因的人，就会成为科学家们所称的“嵌合体”，而我们可以预见到生物保守主义者对这种做法持有极大的保留态度。很可能，未来的人类不仅会拥有不计其数的人工身体部件，而且还拥有从其他物种取来的基因材料。这就使得“人”这个概念更难定义了，因为人类的特征再也不是纯粹的人的基因体了。另外，一旦科学家们识别了值得拥有的分子过程，他们就可能通过其他不需要改变基因体的药物或其他干预方式，重新在人体创造它。我们这个星球上植物生命和动物生命的种类惊人地广泛，可能有无计量的丰富基因，最后让人类得益——这只不过是又一个迫切的理由，要保护自然环境、要防止物种濒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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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操纵、输血，以及干细胞治疗等，在解决衰老问题方面，都是些相当错综复杂的手段。人们可能要问：“我们干吗不找一种药物，延迟衰老过程呢？”正好，在接下去的几年中，我们大家都可能采用某种货真价实的抗衰老药物。目前，有几种抗衰老药物正在试验之中。瑞士药业巨头诺华（Novartis）正在研制的一种最为知名，它是一种细菌的衍生物，是从一种土壤取样中分离出来的，该土壤取样（居然）来自复活岛上的一座雕像下面。这个衍生物名叫“雷帕霉素”（西罗莫司），其发现者是巴基斯坦裔美国人苏伦·色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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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色哈尔发现，雷帕霉素不仅含有抗真菌特质，而且能抑制免疫系统。1999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该药可用于移植病人。从那时起，人们发现雷帕霉素有越来越多的用途。现在，该药已获批，可用于治疗某些肾癌、肺癌和乳癌，而且还经常用于心脏支架的涂层，以防止瘢痕和进一步的动脉阻塞。过去10年中，研究者发现，该药能延缓许多与年龄有关的疾病的发作，如心脏病、癌症和AD，而且似乎还能防止正常衰老的迹象。尽管事实表明雷帕霉素能抗衰老的工作是在老鼠身上做出的，但其发挥作用的方式，好得几乎让人难以置信。经证明，该药能防止“多种不同器官系统”中与年龄相关的变化。这表明，它能以根本的方式影响全球的衰老过程。接受了雷帕霉素的公老鼠，寿命比未接受鼠长9%，母老鼠更长，为14%。尽管这并非永生不朽，但若把它换算成人类的生活岁月，那就等于是一位60岁的女性可以期望活到9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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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帕霉素在人体中产生的状态与限制卡路里摄入的情况相似——这是推迟哺乳动物衰老的最佳方式，也是最万无一失的方式。雷帕霉素分子能把控制新陈代谢和生长的细胞通道向下调节。药物诱使这条通道进入一部分的冬眠状态。如此一来，细胞就开始清除过去分裂造成的垃圾、回收旧的蛋白质、储备精力，就像处于卡路里限制状态时所做的那样，而不是分裂并吞没精力和营养物。其结果是，衰老被延缓，也不用受忍饥挨饿之苦。不过，如果服用大剂量，就会有负面影响：雷帕霉素抑制免疫系统，而这是你不愿在老年人身上做的事，因为他们的免疫系统已经受到了损害。诺华要想把这种药当成一种抗衰老药来开发，前述情况可能就是一个硬伤，但在2014年的圣诞节前夕，《转化医学》杂志发表了一篇具有分水岭意义的论文。该论文介绍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对人体试验的结果，发现如果使用小剂量的话，雷帕霉素的衍生物依维莫司实际上能够改善老年志愿者的免疫反应。雷帕霉素的种种优点仍继续在老鼠研究中体现出来，科学家们希望，这些优点最后会转化到人类疗法中。在老鼠身上，发现用药后，能扭转心脏衰老、降低与年龄有关的骨质疏松、关闭与衰老相关的慢性发炎问题，甚至扭转AD症状，而这是任何其他药物都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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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本书时，雷帕霉素的希望呼声很高。诺华向前推进，要进一步进行试验，还有一项研究正考察雷帕霉素在宠物狗身上的应用。现在尚不清楚的是，FDA是否会批准该药为严格意义上的抗衰老药，因为FDA并不把衰老归类为疾病。但很难想象，如果某种药物可以有效推迟衰老，却不将该药广泛推广应用。有可能的是，任何出现与年龄有关病情的早期征兆者都能通过医疗保险来获得该药。当然，有钱人就算没有医疗保险，也能购买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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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开发中的还有其他抗衰老药，其中包括治疗糖尿病的药物二甲双胍，这种药也延长了老鼠的生命。其他药物的目标对象是与年龄相关的特定变化。丙麻葛兰麻（bimagrumab）这款药，针对的是随着老年而来的肌肉损失和全身衰弱，现在也在进行临床实验。还有一些药针对这样一些过程，如膝盖失去软骨和其他关节。还有一个新型药物，名叫“森诺利提克斯”（senolytics）。它能摧毁衰老细胞，使人体摆脱加快衰老过程的遇险求救信号。已经上市的一种药物，是抗癌药物达沙替尼，销售时用的商标名是Spryc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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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我们中的许多人，很快就能服用各种药物，将我们的正常生命时长或健康时长延长10%～20%。考虑到当代人对健康状况重视下可能将出现的巨大好处，这个增长的比例十分可观。我们只是刚刚才开始看到，今日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因为不抽烟、只吃健康饮食、多年定期锻炼身体，而使因衰老造成的慢性退行性疾病更进一步地下降。这些因素可能会使死亡的平均年龄引人注目地陡升，我们只能等到这两代人到了老年，才能准确地加以预测。除此之外，很大一批人到了中年就开始做服用降低胆固醇药这样的事。其在将来能获得怎样的长寿福利，是谁都不知道的。今日，婴儿潮一代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一代人，已经比他们的父母活得久，尽管他们之中非常多的人都抽烟，吃高脂肪、高含糖量的食物，而且几乎从来都不锻炼身体。看起来，我们今天好像正处于生命延长和健康延长的“完美风暴”的中心，而今日健康意识极强的这几代人，活到的年龄，甚至都可能超过目前的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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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还是有一片乌云的。今日，长寿的一个主要障碍就是肥胖症。必须认识到，肥胖流行病将缩短上百万人的生命。我们现在都知道，我们一生所做的生活方式的选择，对我们如何衰老、如何死亡等，都有着可知可感的影响，而体重过重就会以多种方式加速与年龄相关的变化。幸好目前正有人在研制有潜在疗效的肥胖病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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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除肥胖病方面采用基因疗法，虽然意义重大，如第一章所谈到的那样，这类干预方式在抗衰老学方面，还只是“冰山才露尖尖角”。在彻底延长人类健康周期的长期潜在效应方面，我们还几乎连蹒跚学步都谈不上。大多数专家都会说，接受今日的抗衰老药和其他治疗的最大好处、最有利的条件，就是能够活到足够大的年龄，亲眼看见下一代的技术，把我们的生命不止是延长几年，而是延长几百年。如雷·库兹威尔与人合著了一本书（2005年出版），书名是《神奇之旅：活到永久》。他和其他人都相信书中树立的一个目标，是今天尚在人世的人都能够达到的。据库兹威尔说，一旦生物科技和纳米技术革命真的发挥作用，人类的寿命就可以达到几百年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能够达到，而相信能够达到的人中，也不是人人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但极为长期的健康周期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获得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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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布雷·德·格雷也许是世界上最知名的抗衰老药的鼓吹者。这位头扎马尾辫，蓄着长胡子，说话直截了当的英国老年医学护理研究员，毫不羞愧地把衰老称为一种疾病。他认为，只是把焦点放在衰老带来的疾病上，而不是放在造成这些疾病的衰老过程上，这是很无成效的一件事。在2014年的一次采访中，他告诉来自网刊《主板》的吉安·沃皮彻里说：“老年病其实不是病，而是衰老的各方面、活着的副作用。如果你想把它们治愈，那你想治愈的东西，首先就得还是活生生的。”德·格雷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正常衰老的效应，虽然不是所有，但有很多都是作为正常人新陈代谢的副产品而造成的。众所周知，细胞新陈代谢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有毒分子，并错误地折叠起蛋白质碎片，把人体的细胞和组织黏结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体将其清除的能力会越来越小。氧自由基是最为人所知的始作俑者，但也还有很多其他的犯事者。德·格雷建立了SENS研究基金会，推广对衰老机制的研究，并在2007年出版的《结束衰老》一书中，概要地叙述了他的衰老理论。所谓“SENS”，意即“Strategies for Engineered Negligible Senescence”（处理细致衰老的战略），而德·格雷识别了他所认为的七种衰老原因，这七种原因都可潜在地进行干预。他的衰老理论并非不具争议性，而他也没有明确证明该理论是准确无误的，但这个理论简要地叙述了他和其他一些科学家认为重要的研究目标。德·格雷的七种衰老原因有：细胞外垃圾（细胞之间的蛋白质碎片和其他残骸）；细胞老化（细胞的磨损和死亡，以及因“有病的”老化细胞而造成的发炎）；细胞外交叉连接（把细胞连接起来的特别蛋白质之间有太多黏结和不合适的黏结，使得组织僵硬、脆弱）；细胞内垃圾（细胞内的氧自由基和其他残骸）；线粒体突变（细胞核心之外基因材料中的突变或错误）；造成核心突变的癌病（细胞核心DNA的突变或错误）；还有细胞损失，而这种损失会导致组织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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