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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客观世界的运动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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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使我们进一步确信时间的运动性质,有可能出现将“生成”视为纯粹主观性的观点——在客观世界里不存在“生成”。客观世界如同闵可夫斯基所描绘的那样被动地沿时间维度伸展,于是,我的意识便对属于不同观点的感觉印象,沿着客观世界里被四维蠕虫所占据的轨迹,创造了自己的系列顺序,四维蠕虫即是有些神秘的“我自己”。把某种特殊观点的感觉加以聚焦,我便得到与它相对应的外部事件“正在发生”的幻觉。我认为这将足以解释所观察到的现象,关于这一点的反对意见胶着于客观世界不具有任何内在运动性质这一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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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我们最基本的一些推理是如何默认假定这种运动性质或倾向的存在是有益的,将其连根拔除差不多会使我们的推理能力瘫痪。在洗纸牌操作中,说纸牌在稍后一瞬间必然会弄得更为混乱,这似乎已然是个公理了。你们能够想象“自然”也会如此而不认为那样明显不对?我们在这里说的“稍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要把结论的公理性加以考察(并不是结论的实验证明),我们便不能把“稍后”的意义用意识来判别,其自明性不会受到关于意识行为的任何猜测的限制。那么,我们就把“稍后”的意义用时间之矢——即相应于更大的随机因素的物理准则来评判吗?但是,那也只是车轱辘话而已——混乱度越高,纸牌就越乱。我不是意指这种车轱辘话,我们无意中接受了一个在空间—时间中由过去到达未来的清晰的趋势,并把这种趋势作为我们思考这个问题时的基础,混合过程就在这个空间—时间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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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在于,虽然“整理”的变化确实与“洗牌”的变化相反,然而我们不能够整理的原因也与想象成与混乱的原因相反,因此把洗牌变成整理的时间方向反转并不会使它们的原因发生相应的变换。混合具有无机物的原因,但整理显然具有心理或本能的特点。我们不能相信,仅仅通过相对于时间方向的取向,就能把我们与无机物的性质区别开。搅乱与归整(只要涉及结构的变化)的关系就如加与减的关系一样,但是,如果要说搅乱的原因与归整的原因之间的关系也如此,就等同在说物质与心理活动的关系和加减关系一样——这肯定是毫无意义的。因此,如果我们从未来到过去观察世界,搅乱与归整也互换了,它们的原因却不能互换,由此合理的联络就断裂了。要恢复连贯性,我们不得不假设时间方向改变后必然有某种其他东西也反转了,亦即前述的世界——结构的趋势反转了,“生成”已经变成了“非生成”。如果我们想的话,现在可以更进一步历数一下,不光事物“生成未搅乱”,而且“未生成搅乱”——而且,如果我们愿意更进一步深究的话,我们不光要讨论原因还得还得讨论非原因。但是,如果我们不拘泥于言词的话,那么可以言之凿凿地说,“生成”是世界的一个结构,它的反转是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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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生成的客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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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说来,我们应该把熟悉的世界描述成主观的,把科学的世界描述成客观的。还是来看我们前面关于平行的例子,即熟悉的世界内的颜色与科学世界内的对应物的电磁波长,这里我们毫不迟疑地把电磁波描述为客观的,而颜色是主观的。电磁波是实体——或者是离我们最近的能够描述的实体,颜色只是心理转念的产物。在波的刺激下,涌入我们意识的绚丽的色彩与客观实体并不相关。对于色盲者,色彩是不同的,虽然视觉正常的人能够同样区别颜色,但是我们不能确定,他们对红色、蓝色等的意识是否正好与我们的一样。此外,我们还认识到,那些波长更长或更短的不可见光与那些可见光同样客观存在。在这个和其他平行关系中,我们在科学世界找到客观存在,在日常熟悉世界找到主观对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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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熵的梯度与“生成”之间的平行关系里,主观性与客观性好像已经走到错误的方面去了。确实,“生成”是个实体——或离我们最近能够描述实在的事物。我们确信,运动特征必须归属到客观世界。考虑到心理想象,我看不出“生成”的本质与现实世界有多大的差异。另一方面,坦率地说,熵比大多数的普通物理量来说是更为主观的性质,熵是排列和组织化的一个评判。同样地,猎户星座也是主观的事件。被排列的事物是客观的,因此构成星座的星体也是客观的,但是联合体则是探查过程中心智的贡献。如果颜色是心智转念的产物,同样地,熵也是统计学家心智转念的产物,它与击球平均的客观性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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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物理学家一般会说,我们所熟知的桌子的物质实际是空间的弯曲,它的颜色实际是电磁波长,但我想他不会说熟知的时间推进实际是熵的梯度。我随意地引用一些话语,但在我们对于最后平行关系的态度中已经显示出明确的差异了。既然我们确信二者之间有联系,则必然会得出如下的结论,即在熵这个术语的背后依然存在某些尚未掌握的事情——如果你们高兴的话,可称之为某种不可思议的解释,它们在我们把熵导入物理学时所下的定义中尚不明显,简言之,我们尽力想搞清楚熵的梯度可能实际上是时间的推移(而非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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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继续讨论之前,我应指出,这种显然处于错误世界里的主观与客观的例外现象提供了思考的食粮,它有可能为我们准备了一个科学世界的观点。这个世界将在下一章采用,比科学通常所持的客观性要主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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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熵与“生成”的联系考察的越细,我们所遇到的障碍就越大。如果熵是物理学不能定义的基本物理量中的一个,那便没有困难了。或者,如果时间的推移是通过我们的感觉器官所认识的某种东西,那也没有困难。但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实际的结合,其困难看来好像是很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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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我们不得不把“生成”与电位梯度当成一体,而不与熵变当成一体,我们由电压计的读数得到电位,读数代表世界状态中的某些东西,但我们对它们是什么却没有成型的刻画。在科学研究中我们利用数值——即附着于所有概念之外的背景的代码,如果我们能够把这神秘的电位与我们所熟知的任何概念相关联想必很有趣。显然,如果能够把电位变化与熟知的时间的推移等同起来,我们将朝着掌握它的固有性质前进了一大步。但是,从想象转到现实,我们不得不把电位梯度与力等同。现在,我们确实已经有了熟知的力的概念——即肌肉力量的感觉。但是,这并不能给予我们以任何电位梯度的固有性质的观念,这种感觉只不过是从力的位点(受力点)经过长途跋涉后神经刺激所引发的心理转念的产物而已,这就是所有物理实体通过感觉器官影响心理的途径。居间的神经机构将阻止心理影像与物理原因之间的任何紧密的联合,即便当它有直接起作用的机会时,我们有意信任我们的心理洞察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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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假定我们不得不把力与熵的梯度等同起来,那将仅仅意味着熵的梯度是刺激神经的一个条件,由此神经向大脑传送一种刺激,心灵将由这个刺激编织它自身独特的力的印象。对于肌肉对力的感知与肌肉分子组织的变化有关这一假设,没有人会有本能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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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难题,是不得不把两方面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的两件事情连接起来,而且,就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它们是完全不同的。假装我们对于客观世界的组织性的本质无知,同我们对电位固有性质的无知一样,是愚蠢的。假装我们没有客观世界的“生成”的正当概念,也是愚蠢的。运动性质——使过去向未来的发展合理化,从未来向过去的发展滑稽化的意义——不得不做比扣动神经的扳机更多的事。时间已经与我们的意识结合得如此紧密,以致时间的推移也成为意识的条件。我们对“生成”有直接的洞察,它把所有的符号知识当作不完全平面上的东西一概扫到一边去了。如果我掌握了存在的观念,那是因为我本身存在的缘故,如果我掌握了生成的观念,那是因为我本身生成的缘故——这就是“存在”和“生成”的内部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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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采用世界的微观组成的排列性质来表征这种根本性直觉是很不合适的,这个困难预示着什么依然极其模糊。但是,这与变化的特定符号并非没有关联,我们可以在有关基本和辅助法则问题的、可靠的科学观点中辨识出这种变化。我想,基本法则的铁律仍广为接受,但不能再说是毫无疑问的了。现在好像清楚了,我们尚未切实掌握任何基本法则——即那些曾被假定为基本型的一切法则实际上都是统计规律。无疑地,可以说那仅是一种期望。在到达最后的基础之前,我们必须做好极其漫长探究的准备,如果新的发现表明底下的深度不如预期时也并不失望。但我想也有人可能会说,已发现“自然”为了防止我们发现基本法则,采用了相当不公平的诡计——与挫败我们发现相对于以太速度的努力如出一辙。[1]我相信“自然”内里是诚实的,当我们寻找那里并不存在的东西时,它仅仅转而借助于这些显而易见的隐匿手段。现在除了所假想的思考的必要性以外,已很难再看到对法则宿命论的体系能够最终重建根深蒂固的确信进行任何辩解。最近几年来,思考日渐习惯了在没有很多“要件”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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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应感到惊奇,如果量子理论现在迫使我们重建物理体系,辅助法则成为基础而基本法则反被废弃。在重建后的世界中,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虽然许多事可能性很低,其结果大抵相同,但是,我们必须设计的机械种类都会不同。我们将进一步考察这个问题,在此我不打算再深入了。熵,作为与辅助法则关联的引入的物理量,现在说来,是以它自身的权力存在着,而不是作为被废弃的基本体系中的量的排列的当前表现而存在。在这样的权力中,熵很容易被接受作为世界运动性质的表征。我不能更为准确地表达我的意思,原因在于我所讲的仍然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可能带来的思想假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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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世界的本质 时间的二元性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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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称奇的另一件事是,物理学上时间与时间之矢的分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若要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找到两个事件之间的时间关系,那他就不得不读取两种不同的指示器。他必须读着计时器以便知道一个事件比另外一个晚多少,他还必须读取能够测量能量的混乱度的某种装置(即温度计)以便了解哪个事件晚发生。[2]当我想起我们最好的计时器都尽可能地除去此类过程,如反映能量混乱度的摩擦,分工就显得特别重要。测量时间的仪器越精密,将会越完全地隐藏时间之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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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似是而非的说法似乎在第三章的事实里解释过,即时间是通过两个途径到达我们的意识。我们把心灵描绘成一个编辑,他身处密室,通过神经接受从外界来的零碎的信息,恐怕还得加进很多编辑的虚构才能写成小说。如其他的物理量一样,时间作为外部世界的事件之间的可度量的特殊关系,也以同样的方式进入意识,但它并未携带时间之矢一道进来。此外,我们的编辑本身也经历着他意识中的时间——他沿着自己穿过世界的轨道的时间关系。这个经历是亲历的,不是从外界得来的信息,但是编辑意识到他所经历的时间与外部信息所包含的时间是等同的。现在意识宣称这一私人时间具有方向性(箭矢),从而对于从信息中进一步寻找遗失的箭矢给出了一个线索。但奇怪的是,虽然最终从外部信息中找到了箭矢,但还是没有从计时器上信息中发现箭矢,而是从温度计和相似的本来不是用于测量时间的仪器上发现了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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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除了探察时间之矢以外,也能粗疏地度量时间的流逝,它具备时间度量的正确观念,但实行起来则很笨拙。我们的意识或许与物质世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因此我们必须设想意识对其时间旅程的记录是大脑物质内的某种计时器的示数——或许那是一个确实糟糕的计时器。通常,在我的心里对这种联系,一直将其类比为一个设计用于准确记录时间的物理时钟。但是我现在倾向于把它更好地类比为一个熵钟,即一台主要设计用于测量能量混乱度速率的仪器,它只能非常粗疏地与时间保持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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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典型的熵钟的设计可以如下:一个包括两块不同金属的电路,两块金属的连接点分别嵌入到互相接触的一个热物体和一个冷物体内,电路设有一个作为熵钟刻度盘的电流计。电路里的热电流正比于两个物体的温度差,因此随着两个物体之间的能量传递持续进行,它们的温度差逐步减少,电流计的示数也就持续减少。这个熵钟绝对可靠地告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观测者,两个事件中哪一个后发生——我们已看到没有普通的计时器能达到这一点。至于熵钟的计时性能,我们也只能说,电流计指针的转动与时间流逝的速度有某种关联——这一点上或许与意识的计时性能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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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于我而言,似乎意识以及其对时间之矢的坚持,还有极其错误的时间测量观念等都可以在大脑的某个部分被熵钟所引导,这就避免了不正常的假设,即我们要分别问询物质大脑的两个细胞关于我们时间持续概念和生成概念的形成,于是熵的梯度就成为意识时间两个方面的直接等价物。物理时钟所测量的时间持续(时间的间隔),只有些微的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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