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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802 令人作呕的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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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正在为写作博士论文的艰辛而痛苦的学生,应该看一看斯塔宾斯·弗斯(Stubbins Ffirth)200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递交的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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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黄热病不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时,弗斯刚满18岁。这一疾病在热带地区首发,而后也出现在美国南部。它的症状类似流感。随后有3—4天的高烧、寒战、头痛以及持续的呕吐。呕吐物是黑色的,肤色变黄。在很多病例中,疾病持续7一l0天即引发死亡。因为黄热病经常出现了类似传染病的分布,很多人认为,接触病人碰过的衣物、被褥或者其他物品都可能使自己染病。弗斯起初也相信这种说法,不过后来改变了自己的观点。因为他发现,并没有迹象显示护士、医生、病人家属以及挖墓者比其他人感染疾病的几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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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斯希望通过实验来证明与黄热病人的接触完全没有危险。首先,他给一只小狗喂了用黄热病人的呕吐物充分浸泡过的面包,3天后小狗竟然爱上了这个,即使没有面包也会吃掉呕吐物。狗健康如初。第二个用于实验的动物是猫,喂食的结果也是一样,没有得病。这回又轮到狗了。弗斯从它的背部切下一块皮,把呕吐物敷在伤口上,然后缝合好,狗健康如初。直到弗斯将病人的呕吐物直接注射到狗的颈部静脉,狗死了。弗斯认为,狗的死亡与黄热病无关,因为他做了另外一个实验,给狗的静脉注射水,狗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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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年10月4日,他使用了一种新的实验动物——他自己。他在自己的前臂上切开一个创口,在伤口处敷上了黄热病人的呕吐物。平安无事。为了证实实验结果,他又在身体的其他20个部位重复了这一实验。而后弗斯把呕吐物滴人眼腈;把呕吐物放在火上烤,吸人蒸汽;吞下由烘干并压缩后的呕吐物制成的药片;吞下稀释的呕吐物,“摄人量从半盎司(14克)提高到2盎司(56克),我最终原样喝了下去”,他在博士论文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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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证明了呕吐物并不能传染疾病后,他又转向病人的血液、唾液、汗液和尿液。他吞咽了“相当大量”的病人血液,在切开的创口处尝试了不同的身体排泄物。他很幸运:这一疾病本是可以通过血液传染的。或许弗斯已经有了免疫力,或者在他使用的时候,血液中已经没有病毒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生病,并且确信,黄热病不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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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英雄之举对医学影响甚微。实验主要揭示了黄热病无法通过一些方式传染,然而人们想知道的却是:黄热病是怎么传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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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斯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黄热病与传染病不同,1804年他写道:“它在热的或是温暖的环境中出现,遇冷则停止传播,在0℃以下的环境中不会传染。”100年后,真相大白,这种疾病是通过蚊子传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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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825 胃上有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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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1822年6月6日,刚过晌午,威廉·博蒙特(William Beaumont)跪在一位正流血的士兵身旁。地点是马奇要塞的仓库,这一要塞位于密歇根湖与休伦湖之间的加拿大国境线上。士兵亚历克西斯·圣马丁因枪支走火,被击中腹部。博蒙特医生取出了他伤口中的骨头碎片和衣物纤维,切除了扎入肺中的一小段肋骨,并且以面粉、热水,炭粉和酵母混合为药,敷在其伤口上。作为一名军医,博蒙特有着丰富的枪伤处理经验,他断定,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严重受伤,绝无治愈的可能。然而后来的景象却让他大跌眼镜:这名28岁的伤兵尽管因伤高烧不退且肺部严重发炎不得不做放血处理,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却日渐好转。只是伤口还未见愈合。圣马丁吃进去的食物,会从左胸下的那个伤口流出身体。一开始,需要用绷带缠紧伤口,这样至少在他进食和消化时,食物不会过多地流失。后来伤口外形成了一层皮肤薄膜,封住了伤口,尽管用手指轻轻一按,还是能够轻易地触碰到胃,但是他至少不再需要绷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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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蒙特医生后来承认,他治疗与护理伤兵圣马丁完全出自公心,没有半点私利。尽管如此,圣马丁的胃尚未愈合的伤口,渐渐地为他提供了一个研究此问题的绝好机会。为此,在圣马丁度过漫长的康复期后,博蒙特医生成功地阻止了圣马丁脱离他的治疗护理而转去蒙特利尔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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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5年8月1日中午12点,博蒙特医生将“一块调好味的牛肉、一块用盐腌制的猪脂肪、一块老面包和一小块圆白菜”用丝线系好,通过伤口塞入圣马丁胃中。下午1点、2点,3点,他分别将丝线拉出,观察食物的消化情况。这只是他利用圣马丁胃上的伤口所做的众多实验中的第一个。第二个实验,他将一根软管插入圣马丁胃中,导出胃液,然后将一把牛肉粒置于其中——他要亲眼见到牛肉的消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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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借此揭晓一个古老问题的答案:消化仅仅是一个纯化学的过程,还是同时需要人体提供某种未知的生命力量促使其完成?消化和腐烂的区别是否在于前者拥有人体内的未知生命力量,而后者没有?未知的生命力量对于消化而言是多余的,博蒙特医生的实验证明:器皿中胃液的化学能量足以完成消化。他同时比较了唾液和胃液的作用,推翻了胃液仅仅是流于胃中储存起来的唾液的推测。基于实验,他断定,胃液能比稀释的酸更快地消解食物。随后,另一位研究者在胃中发现了胃蛋白酶.它能够分解蛋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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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5年9月,在博蒙特医生开始他的实验不久后,圣马丁“未经我同意”——博蒙特医生如此强调道,回到了加拿大,并在那儿娶妻生子。两年后.博蒙特医生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他,并且说服他于1829年回到博蒙特医生的“实验室”,且不收取任何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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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蒙特医生观察圣马丁胃的运动,检查他的胃黏膜,让他频繁地进食,并且在每次进食20分钟后,从胃中将食物取出,加以观察研究。他通过这种方式确定了不同食物消化所需的时间,以及天气对消化时间的影响。他的“小白兔”负有契约义务,必须“服务于博蒙特医生,伴随其左右”,不管他去哪儿,“遵从他所有的指令”。为此,身为实验品的圣马丁每年能得到150美元的食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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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蒙特医生的实验对圣马丁而言是极为艰辛的。有时接连几个月他必须每天配合做完一项调查,甚至1832年的圣诞节都没能休息。1834年,圣马丁回到了他位于加拿大南部的家中,再也没有回来。19年后,博蒙特医生过世,享年68岁。临死前,他还念念不忘,想找回圣马丁。死前一年,他给圣马丁写了封信:“亚历克西斯,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这一切我一直在尝试,一直在坚持,并且一直在渴望。你让我感受到了成就和渴望,同时由于你后来的作为没有达到我的期望给我带来了挫败和失望。不要再让我失望,不要辜负了我为你保留的期望和祝福。”这个案例在医学界极为有名,伦敦和巴黎的同行慕名前来,想看看这个胃上长洞的人。其他的医生也想接触他独有的患者、被保护人,这让博蒙特医生极为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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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博蒙特医生而言,亚历克西斯·圣马丁只是研究对象,他坚信自己拥有对他进行研究的权力。和同时代的大多数医生一样,博蒙特对此没有丝毫的伦理考量——尽管他的实验可能对圣马丁造成不利后果,尽管因为他,圣马丁长期背井离乡,远离家人。他在1833年出版的《胃液的实验与观察以及消化生理》(Experiments and Observations on the Gastric Juice and the Physiology of Digestion)一书前言中,列出了一串致谢名单,包括许多提供帮助的医生,唯独没有提到他的研究对象圣马丁,哪怕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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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蒙特死后27年,亚历克西斯圣马丁也于1880年6月24日去世,享年86岁。许多医生都希望对其遗体进行解剖并将胃捐献给博物馆。圣马丁的家人拒绝了这一提议,他们将灵柩安放在家中直至遗体腐烂,而后将其葬于2.4米深处。家人希望以这种方式让他得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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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837 吹巴松管的达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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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实验是人类从实验动物的视角想象出来的。在一只盛土的盆子里有一条蚯蚓,当它越过盆边张望,会看到什么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自然科学家之一——查尔斯·达尔文,把他的巴松管放在离盆子很近的地方,倾力吹奏出尽可能低沉的声响。谁要是认为蚯蚓会大吃一惊,他就错了。这位学者已经同样为它演奏了笛子和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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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不仅建立了进化论学说,他还用长达40多年的时间深入研究了蚯蚓的生活。与此同时,他还希望澄清一个问题,那就是蚯蚓是否有听力。这些蚯蚓对任何乐器演奏都没有反应。达尔文大喊的时候它们也无动于衷,达尔文于是在1881年出版的书《腐植土的产生与蚯蚓的作用》(The Formation of Vegetable Mould,through the Action of Worms)中得出结论:蚯蚓没有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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