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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970 拍卖1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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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艾伦·I·泰格(Allan I.Teger)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学生们一起讨论国际关系心理学,他们的直观材料比比皆是。美军正在越南作战,报纸每天都在报道泰格研究项目中的重要话题:寻求决断、报复、群体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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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一再提出的一条论据引起了泰格的特别关注,因为他觉得这正是争论升级的重要原因:即使战争的收益永远无法平衡战争的代价,美国也要继续打下去,否则“我们战死的士兵就白白牺牲了”。换一种表达就是:已经投入太多,现在无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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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考虑如何生动地向学生阐释这一机制。其实数学中的游戏就可以模拟这种冲突,比如“囚徒困境”(见“1950 心地善良,但别做傻瓜”)的例子,但是参与游戏的学生们一般都比较平静,既不愤怒也不沮丧。泰格寻求更加贴近生活的例子并且想到一种具有特殊规则的拍卖形式。不久之后他在书中看到经济学家马丁·舒比克(Martin Shubik)已经设想过类似的游戏,于是他选定了舒比克提出的拍卖品:1美元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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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1美元纸币同正常的拍卖一样,纸币最终属于出价最高的人。但是还有一条残酷的附加规则,多数参与者看透它的作用时已经追悔莫及:最终出价第二高的人也必须付款,并且不能得到什么东西。其余所有出价更低的买主则不必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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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拍卖第一张纸币是在他的大课上。开始时大家都出价参与。用比1美元低的价钱买走1美元,谁都不愿看着这个机会从眼前溜走。当叫价大概达到70美分时,许多人发现了附加规则是多么阴险,于是退出争夺。只剩下2名出价最高的学生困在这个难以想象的窘境当中。第一个人出了80分,第二个人又叫了90分。如果第一个人就此罢手,就必须支付80美分并一无所获。他只能出1美元来阻止这种情况。这样一来他虽然没捞到好处——花了1美元买了1美元,但也没损失什么。现在轮到第二个人进退两难了:如果退出他将损失90美分。倒不如叫价1.1美元。此价一出,教室当中议论纷纷。怎么能够为买1美元而花掉1.1美元呢?可是赔了10美分呐!但他要是不出价,亏损就是90美分了。于是双方拉锯,局面越发难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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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大概作了40次实验,每一次拍卖的1美元都被叫到高于1美元的价钱,有时达到20美元。他从没有收取这些钱。人们能在游戏当中确实相信需要付钱,这对实验而言已经足够。当泰格在拍卖之后向参与者们询问体会时,许多人都为自己的冲动行为寻找借口。经济系学生尤其因为赔钱感到尴尬。有一个人用“当时喝醉了”的说法解释他的行为。其实他们的行为是完全正常的:游戏的规则注定将人们引向毁灭。越战也是如此。“他们并非一群热衷杀戮的蠢货,而是一些力图走出困境的人。”但是他们也由此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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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通过对出价人的采访还得出“动机严重偏移”的结论。起初吸引人们的是迅速的收益。当出价越发接近1美元时,每个人都遇到了同样的窘境:要么停止争夺并且失去报出的价钱,要么提出更高价格。但在多数情况下,继续参与的动机不再与钱相关,而更多在于求胜的心理,不论付出多大代价。同时也有惩治对方的心理,因为大部分出价人都会觉得是对方让自己陷入绝境的。当问起一些人觉得对方有什么动机时,他们会说:“他可能疯了吧?”谁都没有认识到对方的境地其实与自已一样,想法肯定也和自己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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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元拍卖”是对冲突升级的形象譬喻。泰格为他的研究写成的书影响甚广,出现在北爱尔兰争端研讨班上,也应用到公司之间的争论中。当他本人面对“是否投入太多而无法停止”的问题时,他的回答是“否”。1981年他结束学术研究,成为一名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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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970 福克斯博士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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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伦·L·福克斯在集会专家面前所作报告的题目《培训医生过程中所应用的数学博弈理论》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医学院进修项目负责人为参加一年一度的会议再次来到北加利福尼亚的塔奥湖。会上福克斯以“将数学科学应用于人类行为的权威”的身份出席,作了首场报告。他登台之优美熟练让听众们深为惊叹,甚至都无暇注意到这个男人其实不止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迈伦·L·福克斯,还是《蝙蝠侠》里的无线电超人里奥·戈尔、《绝顶猎鹰》里的律师阿莫斯菲德尔斯以及《哥伦布》里的兽医本森博士——他悉心照顾检察官的狗。福克斯真名叫迈克尔·福克斯,是一名演员(与《回到未来》的迈克尔·J·福克斯没什么关系),对博弈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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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斯所做的一切就是通过一篇关于博弈论的专业文章制出一份报告,这份报告充满了含混不清的言语、凭空捏造的词句和自相矛盾的结论,他借助大量的幽默和参阅提示把这些胡言乱语的内容组织起来。这些假象的幕后策划是约翰·E·韦尔(John E.Ware)、唐纳德·H·纳弗图林(DonaJd H.Naftulin)和弗兰克·A·唐纳利(Frank A.Donnelly),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演示引入对进修项目内容的讨论。实验要回答的问题是:是否可能用眩人耳目的演讲技巧欺骗一组专家,使他们注意不到内容的荒唐无稽。约翰·韦尔和演员操练了很久,保证文本中所有具备意义的内容都被排除出去。“关键就在于福克斯不能说出明确实际的东西。”福克斯觉得这个骗局肯定会败露。但听众却完全被他的伶牙俐齿所蛊惑,一小时后报告正文结束,大家积极提问,他仍旧使用高超巧妙的方式予以回答,谁都没有听出其实他根本就没答出来。接受评价问卷时,全部10位听众都表示这次报告启迪了他们的思考,此外他们中的9位还认为福克斯材料整理清楚有序、内容介绍妙趣横生并且穿插了丰富的阐释性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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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尔和同事们又向另外2组人播放了报告的录像——结果相似。有一位居然认为他以前读过迈伦·L·福克斯的论文。这2个小组的成员同样不是学生,而是经验丰富的教育学家,他们很容易就被演员能力超群的架势迷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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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又面向更多听众继续进行实验。事实表明报告的风格完全可以掩饰贫乏的内容,不久这种现象就得名“福克斯博士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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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结论促使韦尔怀疑课程评估的说服力。学生们在问卷中写下的课程评价可能无非是他们自己的满意感和“学到了东西的错觉”。“授课远远不止是让学生们高兴。”撰写关于这个实验的文章时,作者们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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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事却出乎人们意料,从而使实验结论显得不那么绝对悲观:得知福克斯的真实身份后.有几位听众想要询问更多的文献信息。尽管报告是个一无所云的骗局,但很明显,它的风格唤起了听众对题目的兴趣。因此韦尔建议人们创新方法提高学生的学习动力:教授其实不必亲自上课,而是培训演员去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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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的一位通讯员这样写道:“本次调研给了我们一些提示,可能书的作者都没有意识到。如果一个演员可以成为高明的老师,为什么不能成为出色的议员甚至优秀的总统呢?”7年以后,罗纳德·里根成为合众国的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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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实验史 1971 教授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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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28目的夜晚,菲利普·津巴多(见“l969 所有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汪达尔人〔Vandale〕”)打开了电视机。当时任美国心理协会主席的他出于会议原因在华盛顿停留。他不停地切换着频道,直到目光凝视在屏幕上的一幅画面上——赤裸的囚犯叠摞在一起,这座人堆后面是2名美军士兵——一男一女,边看边笑。在下一幅画面中,一名女兵用绳子牵着赤裸的、躺在地上的囚犯。再后面的一张后来成为了“圣像”——一名囚犯头上举着袋子,手持带电的铁丝,站在一只小箱子上。士兵们告诉他,只要他从箱子上掉下来,就会受到致命的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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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图片来自巴格达阿布扎比监狱,美军士兵在进驻伊拉克后虐待了那里的战俘。华盛顿的领导曾说,这些施虐者只是个别的败类。正常的美军士兵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菲利普·津巴多马上意识到,并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在30年前,他自己也曾建造了一座专门折磨人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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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1年春天,当时38岁的津巴多在《帕洛阿尔托时代报》(Palo Alto Times)上发布了一则公告:征男学生参与一项关于监狱生活的心理学研究。每天l5美元,从8月14日起持续l2周。更多详情请来斯坦福大学约旦会堂248室商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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