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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VS年羹尧:待人接物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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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的性格当中还有一个反差,就是他对他身边的人到底算是好,还是坏呢?若说好,那是真好,他对他的十三弟怡亲王允祥好了一辈子,对汉族大臣张廷玉也是好了一辈子,对自己的小马仔李卫、田文镜,也是君臣相知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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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说他不好,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可能是清代历史上抄大臣的家抄得最多的一个皇帝了,很多大臣的家,包括曹雪芹家,就是他抄的,苏州织造李煦的家也是他抄的。一旦府库里没钱了,又要打仗,他就抄一个大臣的家。大兴文字狱也是他干的,他曾经的心腹年羹尧、隆科多等,都是他亲手弄死的。所以他到底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还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呢?这也是一个大谜题、大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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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就来试着破一破这桩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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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界经常会用各种研究方法来解释这一切,看政治格局,看利益格局,甚至从雍正的性格上来解释。而我则准备尝试着从人际关系上来解读一下雍正性格当中的大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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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讲雍正的人际关系,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他跟年羹尧之间的关系,把他们二人的关系解剖清楚了,我们就知道雍正待人接物是什么样的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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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是安徽怀远人。普通人都对他有一个大误解,认为他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将。其实错了,他压根儿就是一个汉族士大夫,是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的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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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考取进士之后进入官场,康熙皇帝对他极其器重,认为他文武全才,不到30岁就任命他为四川巡抚,这可是省军级的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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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跟雍正是什么关系呢?他的一个妹妹嫁给了雍正当贵妃,这就是电视剧《甄嬛传》中的那个华妃。这是雍正当皇帝之前的事情,所以他们就是大舅哥和妹夫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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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正初年的时候,年羹尧起到了两个巨大的作用,第一个作用就是替代了当时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允禵的位置。四爷对十四爷当然不放心了,十四爷那么年轻,又手握军权,跟自己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还是让大舅哥去当抚远大将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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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作用就是雍正元年(1723年),青海爆发了罗卜藏丹津的大叛乱。年羹尧守土有责,当然要去平叛,然后一战功成,所以雍正对他极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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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典型的君王和臣子之间引为心腹的关系,再加上大舅哥和妹夫之间的关系,两人好得不得了,但也并没有超出正常的君臣相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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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是一个非常懂得帝王术的人,对于这样一个极其重要又手握重兵在外的臣子,他极尽笼络。但他的手段也很寻常,首先是加官晋爵,封年羹尧为一等公爵,这在汉人当中非常罕见。另外就是给予各种各样的信任,比如说陕西乃至整个西北所有的军政大权全部下放给年羹尧。年羹尧想要提拔谁,只要写一张二指宽的条子上奏,雍正一定会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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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各种给钱赏赐,当时雍正抄了苏州织造李煦的家后,就把李煦所有的家产都赏给了年羹尧,而且李煦家的奴仆也让年羹尧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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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还用快马加鞭的方式把广东进贡的荔枝赐给年羹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不过,这个荔枝不是送给杨贵妃的,而是送给年羹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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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若是年羹尧得了什么病,或者是他的家人得了什么病,雍正皇帝更是老泪纵横,会给予各种关怀、各种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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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君臣相交的过程中,我们渐渐地闻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气味,恍惚有一种好基友的感觉。有一次雍正皇帝给年羹尧的朱批御旨当中,就出现了这样的话:“最近朕心里烦得很,京城老不下雨,山东又闹蝗灾,听说你们陕西那儿下雨,不知道麦子淹了没有?我说这些不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儿烦,我想跟你说说,你那里有什么事?”请注意,后面还有几个词,叫“随便徐徐奏来”,就是你随便写,慢慢奏,咱俩就是聊聊天、发发微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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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琢磨琢磨这话,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君臣交流了,而是一种哥们儿间的互诉烦闷。说得更赤裸一点儿,有点儿像一个屌丝追女神发微信的内容:“我有点儿烦心事,你那儿有什么八卦?跟我聊聊呗。”这就有点儿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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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雍正皇帝对年羹尧的器重,已经远远超出了皇帝和有职守在身的臣子之间的关系了。比如说雍正皇帝在东部搞一些改革,经常就这些事情问年羹尧,通常是用这种口气:“此事朕不洞彻,难定是非,和你商量。你意如何?”这其实并不是年羹尧职权范围内的事,你问他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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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京城翰林院大考,考庶吉士,这是一次正常的文官系统的考试。雍正皇帝把卷子定完名次之后,觉得自己也拿不准,就把卷子给正在前线打仗的年羹尧送过去,让他帮自己排名次。这就是一个明显的示好,而且雍正经常跟九卿科道这些官讲,你们有什么事拿不准,不要问我,去问年羹尧,他主意大。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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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后来当然是嚣张跋扈得不得了,经常提拔自己的人。他有一个哥们儿,这哥们儿的小妾是年羹尧一个亲戚的干闺女,就是这么一层远房关系。年羹尧说这是自己人,就给皇帝上书要求提拔,于是这个人就被提拔了。然后雍正皇帝就跟这个人讲,你有什么事,就多请教年羹尧。雍正皇帝是知道他俩这关系的,但依然觉得既然他提拔了你,你就好好跟着他干。这表示一个君主把自己的君权都让渡了一点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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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雍正二年(1724年)的时候,罗卜藏丹津的叛乱被平定了,雍正皇帝就更高兴了,居然赐予年羹尧“礼绝百僚”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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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这个阶段,雍正皇帝给年羹尧下过几份朱批御旨,大概有这么几层意思,让我们这些后人简直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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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兵捷奏悉。此番壮业伟功,承赖圣祖在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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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自尔以下以至兵将,凡实心用命效力者,皆朕之恩人也,朕不知如何宠赐,方快寸衷!你此番西行,朕实不知如何疼你,方有颜对天地神明也。正当西宁危急之时,即一字一折恐朕心烦惊骇,委曲设法,间以闲字,尔此等用心爱我处,朕皆体到,每向怡、舅朕皆落泪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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