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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荣耀：是什么让我们独一无二 [:1701545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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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荣耀：是什么让我们独一无二 06 步入艺术女神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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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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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工作的人是劳工，用手和脑工作的人是工匠，但用手、脑以及心工作的人是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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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奈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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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 Niz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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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著名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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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怎么解释艺术呢？人类是唯一会产生艺术家的物种吗？既然我们是自然选择的产物，那么艺术究竟给了我们什么样的进化优势呢？如果你的祖先穿着一双眼镜蛇皮鞋和椰子壳踢踏板小跳了一段《舞到布法罗》，狮子会因此在吃掉他前停下来三思吗？邻族军队是否会匍匐穿越灌木丛，看着你们的营地然后惊叹道：“看看这些木头摆放得多么美观啊！这火山坑简直就是壮丽无比！我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可不能把这些创造能力这么强的人敲晕，把他们的腿放在烤肉叉上做烧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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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艺术也许就跟孔雀的尾巴一样。“布鲁诺用骨头雕刻出来的乐器是最可爱的。其他的男人不过是一堆尼安德特人罢了，但布鲁诺是一个艺术家，我想我会给他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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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它是地位的象征？“布鲁诺的刀具收藏比谁都多。事实上，他有果默克斯制造的刀。我懂我懂，果默克斯的刀什么都切不烂，而且还很难看，但是它非常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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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布鲁诺在蜷缩着午睡时会用余光瞟到一条蛇在盯着自己。他记得父亲给他讲的睡前故事里有一个人看到一条毒蛇，于是跟蛇一样假装睡觉……最后他抓起那条蛇然后把它摔在了地上。当他用他可爱的刀剥蛇皮并想到新的踢踏舞步时，不禁思索道：嗯……也许那些故事不仅只是为了哄我睡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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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是第一个迷人的法国人。“哦，我的美人儿，跟我去边上拉斯科那儿的山洞里散步吧，我给你看看我的雕刻作品。”或者说艺术是上帝的礼物？“如果我可以跳对这支舞，我们的打猎一定能成功，也会有好天气的。我最好别跳砸了，跳的时候可别扭臀，这会毁了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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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令人陶醉的韵律呢，会一起跳舞的部族是不是比不这么做的部族联合得更紧密呢？他们在打猎的时候是不是合作得更好呢？鼓点是用来激发性欲的吗？帕瓦罗蒂跟正在吸引配偶的鸣禽有什么区别？米克·贾格尔 [48]是一只孔雀的尾巴吗？艺术是人类所独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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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艺术是一个难题。肤浅地说，艺术应该是蛋糕上的奶油。在做完了其他的所有事情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思索艺术了。美学难道只是在拥有了功能以后附加的东西吗？“我曾经造了一把椅子，现在我可以坐下了。嗯，它看起来没什么意思，也许我该加一个枕头来丰富它的色彩。”在房租、日用品、衣服、汽油、车子、保险、水电费、养老保险以及税金都置办好了以后，如果还有闲钱，也许你就会考虑一下电影、音乐会、绘画、舞蹈课或是戏剧。但它们的地位就只是如此吗？也许艺术要更重要一些。也许它不是蛋糕上的奶油，而是发酵粉或糖。也许正因为它是我们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才把它当作了理所当然就该有的。也许物品的美观程度给我们的感觉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基础，而我们因此忽略了它。它是否属于大脑中那让我们越了解就越感惊讶的潜意识呢？艺术是什么时候进化出来的？有证据证明其他动物或者我们的祖先中有艺术存在吗？大容量的脑是艺术出现的前提，还是有助于艺术的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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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许多形式的艺术都是人类所独有的。大猩猩不会演奏萨克斯，黑猩猩不会写剧本。其他动物可以欣赏艺术吗？黑猩猩会凝视夕阳或是因为拉赫玛尼诺夫 [49]而狂喜吗？你的狗会欣赏滚石乐队吗？我们作为人类需要艺术吗？艺术有助于我们的大脑发展吗？钢琴课跟历史课一样重要吗？我们是否该在孩子的艺术教育上花费更多？我们是否不该把艺术当作奶油这种有余钱才考虑的东西，而应该视之为基础预算里的一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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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才刚刚开始回答这些问题。让我们先从艺术是什么说起。然后我们会讨论艺术的起源以及它如何帮助我们了解创造它的大脑。我们还会了解到进化心理学家对艺术的看法，以及近期有关艺术的神经成像研究所揭示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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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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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定义艺术吗？艺术的奥秘之一在于那句老话：“美存在于所有观看者的眼睛里。”——或是耳朵里。我们可以一起去参观艺术展，一个人可能会着迷，而另一个则可能认为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也许听过这样的咕哝：“她说这是艺术？我说这是垃圾！”我们可以去听音乐会，一个人可能认为这音乐十分庄严，而另一个则快要受不了了，只得离场。我们中的一个人也许会走进一个房间并感到温暖和放松，觉得这房间很美；而另一个人也许会觉得它很沉闷无聊，还低声道：“他只有嘴巴会品味东西。”我们会立刻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一幅画作——它要么能吸引我们，要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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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人类的通用属性之一。所有的文明都有艺术，不论是绘画、舞蹈、故事、歌曲，还是其他形式。我们可以看一幅画作，听一曲交响曲，抑或是观看一场舞蹈表演，并清醒地意识到他人在这些作品里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练习和教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喜欢它。我们如何定义我们没有共识的东西呢？另一方面，我们不是都觉得星光熠熠的沙漠很美吗？我们不是都认为潺潺流水很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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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迪萨纳亚克（Ellen Dissanayake）是华盛顿大学音乐学院的副教授，她指出：“现今的西方艺术概念简直就是乱七八糟。”1她评论说，对艺术的见解取决于我们的地位和时代，而现代美学来自于哲学家，他们既没有任何史前艺术知识，也没有艺术在世界各地以各种形式广泛出现的知识，还没有生物学进化知识。史蒂芬·平克，这位几乎在所有领域都有独到思想的人，提醒我们艺术不仅是关于美学的心理学，也是关于地位的心理学。为了搞清楚艺术是什么，我们需要分开讨论这二者，而在过去许多有关艺术的舌战中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关于地位的心理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什么被称作艺术”。正如一幢昂贵的房子和一辆兰博基尼，一幅挂在墙上的毕加索原作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只是意味着你有钱可以烧。平克说：“索尔斯坦·凡勃伦 [50]和昆延·贝尔 [51]对品位和时尚的分析很好地解释了艺术无法言喻的怪异。他们的分析说，艺术是上层社会所炫耀的消费、奢华。它会被民众们疯狂模仿，从而使得上层社会再去求索无法被模仿的东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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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时尚、建筑、音乐等被普罗大众所接受，它们就再也不属于精英，因而也不再被认为是A级艺术了。所以，如果关于艺术的两个方面的心理学不能够分离开来讨论的话，我们就无法去定义艺术，因为它的定义一直都在变化。然而，如果我们可以分开这两者，就可以论述艺术的美学方面了。平克和迪萨纳亚克都把大众纳入了艺术的范畴内，而非只关注稀有的东西。你厨房里的盘子可能会跟一幅画作一样满足你的审美。美学与艺术的金钱价值几乎毫无关系。在艺术的世界里，一件作品可以很美，但如果它是赝品，那么就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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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克还指出，对关于艺术的地位方面的心理反应在艺术学者和知识分子中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对于他们来说，对科学和数学的无知是可以接受的，即使这些知识对做出健康选择有帮助。然而，要是跟莫扎特相比更喜欢韦恩·牛顿（Wayne Newton），或者不知道一些晦涩的文献，就跟只穿内裤去参加正装晚会一样令人震惊。你对艺术的选择，你对一个闲暇活动的个人喜好以及知识，被他人用来对你的品质进行价值判断。在有关锤子或是染色体的讨论里通常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地位是如何与艺术纠缠在一起的是一个问题，而为什么我们觉得某些东西可以满足我们的审美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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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就是懂艺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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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辩称美与艺术无关。这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把两种不同的心理反应区分开来。你不会听到有人说：“这真是我看过的最丑的画，我们把它放在餐厅里吧。”但在画展中看到同样丑的画时，你也许就会听到有人说：“这是某某人最新的画作，而他的上一幅画作是被盖提艺术中心买下来的。我觉得我会把它买来放在我纽约的公寓里。”卡米洛·塞拉-孔德（Camilo Cela-Conde）是西班牙巴利阿里群岛大学（University of Islas Baleares）的教授以及人类分类学实验室主任。他引用哲学家奥斯瓦尔德·汉夫林（Oswald Hanfling）的话说：“进行参观展览和读诗这些活动的人实际上都是为了寻找美。”3交响乐演奏会不是因为如下这种反应而留存至今的：“周日评论上说这首交响乐是评论家听过的最难听刺耳的音乐，他把它比作在黑板上挠指甲。这听起来真不错，我们去吧！”我们对否存在通用的美的感觉很感兴趣。平克问道：“到底是心智中的什么使人们能从形状、色彩、声音、笑话、故事以及神话中获得快感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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