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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52 嫉羡与感恩 [:1701582688]
1701583653 嫉羡与感恩 焦虑的进一步发展与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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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57 婴儿期神经症可以被视为某些过程的组合,通过这些过程,联结、修通与缓解了一些精神病性质的焦虑。缓解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的基本步骤是婴儿第一年中发展的一部分。在我看来,婴儿期神经症开始于生命的第一年中,并在早期焦虑已被缓解时进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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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59 发展的所有方面都促成了焦虑缓解的过程,因此,焦虑的各种变迁形式,只能由它们与所发展因素之间的互动来加以了解。例如,获得身体技能、游戏活动、语言与智力的大致发展、卫生习惯、升华的发生、客体关系范围的扩大、儿童力比多组织的进展等,这些成就都与婴儿期神经症的许多方面(基本上是和焦虑的变迁形式,以及为了回应它们所演化而生的防御)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在此,我只能选择这些交互作用因素中和少数几点,来说明它们是如何促成焦虑的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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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61 我们已经讨论过,最初外在的与内在的迫害客体是母亲的“坏”乳房与父亲的“坏”阴茎,而且,联系于内在和外在客体的被害焦虑是彼此互动的。这些焦虑最初是体现在父母身上的,它们以早期的恐惧症表现出来,并且严重影响了孩子与父母的关系。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从根本上促成了发生于俄狄浦斯情境[27]的各种冲突,而且影响了力比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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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63 朝向父母的性器欲望,启动了俄狄浦斯的早期阶段(大约在第一年的中间),这些欲望最初和口腔、肛门、尿道的欲望及幻想交织在一起,具有力比多与攻击的双重性质。来自这些来源的破坏冲动引发了具有精神病性质的焦虑,而这些焦虑倾向于再增强这些冲动,如果过度的话,会导致顽固地固着在前性器阶段。[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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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65 力比多发展的每一个步骤都受到焦虑的影响,因为焦虑导致了在前性器阶段的固着,以及一再地退行到这些阶段;另一方面,焦虑、罪疚感及随之而来的修复意向,推动了力比多的欲望,并且刺激了力比多的前倾性,因为给予力比多满足的经验缓解了焦虑,而且也满足了进行修复的冲动。因此,焦虑与罪疚感有时阻碍了力比多的发展,有时则加强了力比多的发展,这不只是在不同的个体间会有所不同,而且根据内外在因素在不同时刻的错综复杂的相互作用,在同一个体身上也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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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67 在直接与反向俄狄浦斯情结不断波动摆荡的情况下,所有的早期焦虑都会被孩子体验到,因为在这些情况下的嫉妒、竞争与怨恨,会一再地激起被害与抑郁焦虑。当婴儿从他与外在父母的关系中获得更多安全感的时候,针对内在父母形象的焦虑就渐渐被修通,从而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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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69 在强烈受到焦虑影响的前行(progression)与退行的相互作用中,性器倾向逐渐升高,结果使得修复的能力增加,修复的范围扩大,升华的强度与稳定性也得到增强,因为在性器水平上,它们与人类最具有创造性的冲动密切相关。在女性位置上,性器升华和受孕功能(生育能力)密切相关,因而也和丧失或受伤客体的再创造有关;在男性位置上,生育并由此将受伤或被摧毁的母亲复原或复苏的幻想,强化了那些“给予生命”的元素。因此,性器不只是代表生殖器官,也代表了修复与再创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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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71 性器倾向的升高意味着自我的整合有了长足的进步,因为这些倾向取代了前性器期力比多欲望及修复欲望,而且出现了前性器期与性器期之修复倾向的合成,例如接受“好的事物”的能力,最基本的就是婴儿所渴望的来自母亲与食物的爱,以及想要喂食母亲作为回报并由此将她修复的冲动(口欲升华的基础),这些都是性器期成功发展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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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73 与逐渐增加的性器力比多(包括修复能力的进展)同时并进的,是逐渐减弱的由破坏倾向所唤起的焦虑与罪疚感,虽然在俄狄浦斯的情境之下,性器欲望是引起冲突与罪疚感的原因。因此,性器首位意味着口腔、尿道与肛门的倾向和焦虑都降低了。在修通俄狄浦斯冲突与达到性器首位的过程中,孩子变得能够安稳地在内心世界里建立好客体,并且与父母发展稳定的关系,所有这些都代表他正逐渐修通并且缓和被害与抑郁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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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75 我们有理由假设:只要婴儿将兴趣转向母亲乳房以外的客体(例如母亲身体的某些部位、其他周围的客体、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等),便开始了升华与客体关系的成长所必经的一个基本过程。爱、欲望(攻击的与力比多的)与焦虑从最初独一无二的客体(母亲),转移到其他客体,而新的兴趣发展起来,成为原初客体关系的替代物。不过,这个原初客体既是外在的也是内在的好乳房,而这种情绪与创造的感觉(这些感觉和外在世界发生关联)的转向和投射密切相关。在这些过程中,象征形成与幻想活动的功能是极具意义的。[29]当抑郁焦虑发生时,特别是在抑郁位置发生时,自我感到被驱使,将欲望与情绪、罪疚感及进行修复的冲动,加以投射、转向并分配到新的客体与感兴趣的事物上。我认为,这些过程是贯穿生命始终的升华的主要因素。不过,在欲望与焦虑被转向与分配的时候,能够维持对最初客体的爱,是升华(还有客体关系与力比多组织)成功发展的一个前提。因为,若是充斥着对最初客体的怨恨,会危及升华与替代客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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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77 如果因为无法克服抑郁位置,而导致修复的希望受阻,或者,换个方式说,如果对加诸所爱客体的破坏感到绝望,就会引起修复能力与作为结果的升华能力的另一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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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81 如上文所提到的,发展的各个方面都与婴儿期神经症息息相关。婴儿期神经症的一个典型特征是早期的恐惧症,它开始于第一年,在童年期的数年中,会以不同的形式与内容出现或再现。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两者构成了早期恐惧症的基础,这些恐惧症包括进食困难、梦魇(pavor nocturnus)、与母亲不在有关的焦虑、对陌生人的恐惧、与父母的关系以及一般客体关系上的紊乱。将迫害客体外化的需要,是恐惧症机制的一个内在要素,[30]这个需要既源于抑郁焦虑(针对内在迫害者对内在好客体构成危胁性的危险),也来自(和自我有关的)被害焦虑。对内在迫害的恐惧也以疑病焦虑来表现,它们也促成了许多身体疾病,例如幼儿经常性的感冒。[31]口腔、尿道与肛门焦虑(同时发生在卫生习惯的养成与抑制过程中),是婴儿期神经症的症状学中的基本特征,在第一年中,各种症状的复发也是一个特质。如我们在上文所见的,如果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受到增强,将退行到较早的阶段和相对应的焦虑情境,这种退行的表现是,例如破坏已养成的卫生习惯,或是显然已被克服的恐惧症可能以稍微不同的形式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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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83 在第二年中,强迫倾向变得显著,其表现结合了口腔、尿道与肛门焦虑。强迫特征可见于睡前仪式、与清洁或食物等有关的规矩,以及普遍对于重复的需要(例如一再重复听同一个故事,甚至用同一种表现形式或是反复玩同样的游戏)。这些现象虽然是儿童正常发展的一部分,但还是可以称之为神经症症状。这些症状的缓解与克服,相当于口腔、尿道与肛门焦虑获得了缓和,也意味着被害焦虑和抑郁焦虑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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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85 自我一步步发展出使它能够修通焦虑的防御能力,这是缓解焦虑过程的基本部分。在最早的阶段中(偏执——分裂),焦虑被极有力的防御所抵制,例如分裂、全能与否认。[32]在接下来的阶段中(抑郁位置),如我们所见,这些防御发生了显著的改变,其特征是自我具有更大的承受焦虑的能力。当第二年自我发展有进一步进展的时候,婴儿运用他与时俱增的适应外在现实以及控制对身体功能的能力,通过外在现实来测试内在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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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87 这些改变都是强迫性机制的特征,而此机制也可以被视为非常重要的防御,例如,通过养成卫生习惯,婴儿对于其危险的粪便(也就是它的破坏性)、内化的坏客体及内在混乱的焦虑被一再地暂时减轻。对括约肌的控制,使他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内在的危险和客体。此外,实际的排泄物对他在幻想中恐惧粪便的破坏性提供了反证。这些排泄物现在可以配合母亲或保姆的要求而被排出,并且母亲或是保姆通过对排泄物产生的情况表现出认可的态度,似乎也认可了粪便的质量,而这样的态度使得粪便成为“好”客体。[33]结果是,婴儿可能感觉到在其攻击性幻想中,他的排泄物对内、外在客体所造成的伤害可以被抵消。于是,养成卫生习惯也减弱了罪疚感,而且满足了修复的冲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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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89 这些强迫机制形成了自我发展的一个重要部分,它们使自我能够暂时不受焦虑的侵扰,反而帮助自我达到更大的整合与强度,因而有可能逐渐修通、减弱并缓和焦虑。不过,强迫机制只是此阶段的众多防御之一,如果它们过度而成为主要防御的话,可以作为一个指标,即自我无法有效处理具有精神病性质的焦虑,以及在孩子身上发展出一种严重的强迫性神经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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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91 防御的另一个根本改变,以生殖器力比多增强的阶段为特征。如同我们已经了解的,当这个改变发生时,自我是比较整合的,对外在现实的适应改善了,意识的功能扩展,超我也更为整合。无意识过程(也就是说在自我与超我的无意识部分中)已经发生了更完整的合成,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区分更加明显。这些发展使得压抑有可能在众多防御之中居于支配位置。[35]压抑的一个基本因素是超我的谴责与禁止方面,这个方面在超我组织发展的结果下被强化了。超我要求将特定的冲动与幻想(同时带有攻击与力比多的性质)摒除在意识之外,而自我更容易达成此要求,因为它在超我的整合与同化方面已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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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93 我在前面的章节曾如此描述: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初几个月中,自我抑制着本能欲望,刚开始时是受到被害焦虑的压力,稍后则是受到抑郁焦虑的压力影响。当自我能够运用压抑时,本能抑制便有了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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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95 我们已经了解自我在偏执——分裂期当中,如何运用分裂机制。[36]分裂机制构成了压抑的基础(正如弗洛伊德的概念所隐含的那样),但是与导致崩解状态的最初分裂形式相较,压抑通常不会造成自体崩解的状态。因为在此阶段,心理的意识与无意识的各部分有较好的整合,而且,由于在压抑的作用下,分裂主要影响的是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分隔,自体的这两个部分都不会遭遇先前阶段产生的崩解程度。不过,在生命开始的最初几个月中,诉诸分裂过程的程度强烈地影响了在稍后阶段中压抑的运用。如果分裂机制与焦虑尚未被克服,结果可能是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缺少一个流动的界限,从而产生了一道坚硬的阻隔。这一点指出了压抑是过度的,而且后果是发展受到了干扰。另一方面,在适度的压抑之下,无意识与意识更有可能保持互相通透,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冲动及其衍生物被允许从无意识中一再地浮现出来,受到自我选择与拒斥过程的控制。冲动、幻想与思考如何被选择出来加以抑制,取决于自我已提升的接受外在客体的标准的能力。这种能力联系着超我内部更大的合成及自我对超我的进一步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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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97 超我结构上的改变是逐渐发生的,而且始终与俄狄浦斯期的发展有关。这些改变在潜伏期开始时促成了俄狄浦斯情结的衰退。换句话说,力比多组织的进展与自我在此阶段能够达到的各种调适,与被害焦虑和抑郁焦虑(这些焦虑和内化的父母有关)的缓解息息相关,这意味着在内在世界产生了更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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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83699 就焦虑的各种变迁来看,潜伏期开始时的典型改变可以总结如下:与父母的关系比较安全,内射的父母比较接近真实父母的形象;他接受并内化了父母的标准、告诫与禁止,因此俄狄浦斯欲望的压抑就更加有效。这些都代表了超我发展的高峰,而这是在生命最初几年中所延伸的过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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