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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忠告 十七、左右我们判断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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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 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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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8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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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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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红衣主教的《回忆录》，我向你推荐过不止一次了，其文中穿插的政治问题的思考，常常值得你去仔细研究。我现在就从里面选两三点和你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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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骚乱的时候，博福特先生是雷斯红衣主教用来应付民众的工具。博福特先生非常瘦小，但是很受人们欢迎，他也因为自己深得民心而感到骄傲。他喜欢把巴黎人民召集起来，以感受他在人群之中的重要性。但是雷斯红衣主教却很聪明，他总是尽量避免聚集大众，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召集他们为自己服务。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博福特先生每一次聚集大众的行为。有一次，博福特先生又无缘无故地把民众召集在一起。结果场面失去了控制，演变成了一场暴乱，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关于这件事情，雷斯红衣主教的说法非常明智：“博福特先生并不认为他召集的民众会变成暴民。”但是当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彼此互相怂恿，肯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有些时候是好事，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坏事。在人群之中，安静的个体很容易迷失方向，变得躁动不安，可能跟随领头的人做出伤天害理的行为，即便领头的人没有什么明确指示，他们也会没事找事。平民领袖应当保持谨慎，尽量避免无缘无故地召集民众。而且，如果他们召集得过于频繁的话，他们的对头也会如此，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如果仔细观察这样的民众集会，就可以发现，人们狂躁和冲动的程度，是取决于参加集会的人数的。人数越多，理智和判断力就越发挥不了作用，狂热的情绪蔓延感染的速度就会更迅速，一个人即便再冷静，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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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红衣主教还有一个说法非常有道理。他说，面对两个差不多的事件，一个是从书本中读来的，一个是身边真实发生的，人们往往对前者的反应比较激烈。当卡里古拉①任命自己的马当执政官的时候，罗马人民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们泰然处之，统治者的骄奢淫逸，他们早已经习惯。的确，相同的事情，一个在书本中，一个在我们身边，一个我们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我们觉得司空见惯。莱奥尼达斯②、科德洛斯③、库尔提乌斯④这些英雄令我们叹服，但是，当听说一位船长宁愿带着满船的船员一起沉船海底也不愿臣服于敌人，我们却没有那么惊奇。我自己呢，也是同样，每次读到波尔杉纳⑤、雷古拉斯⑥等人的事迹，我总是心潮澎湃，但是虽然亲眼目睹了谢福德⑦的死刑，我也没有被他感动。当时，他只有18岁，想要行刺国王⑧，事情败露后，被处以死刑。如果他肯承认自己有罪并且改过的话，国王肯定会对他从轻发落，但是他没有后悔，表示自己如果能够侥幸不死，还要再次行刺国王。他觉得自己承担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死得其所。相比雷古拉斯的丰功伟业，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丝毫不逊色，但是由于事情就发生在周围，我们就会有一定的偏见，在我们眼中，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罪犯，而古代的雷古拉斯则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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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仔细审查自己对于每件事情的态度，看看惯性思维和各种偏见有没有左右你的态度，然后再重新衡量这些事情，得出公正结论。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习惯去接受别人的意见，而不愿意自己用心思考，得到一个客观公正的结论。开始的时候，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自己便也说什么，然后，由于自己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便坚持这种看法。人们总是缺少推理，所以出现了各种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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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对你说的最后一点雷斯红衣主教的观点是：“秘密总是容易成为一群人之间公开的秘密，却很难被某个人保守。”这里的秘密，指的是大家都比较重视的事情，有关的人肯定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会想要坚守。但是，一旦他告诉朋友、妻子或情人，这些人与秘密本身没有什么联系，他们保守秘密的能力脆弱得超乎想象。所以，秘密最好还是与相关的人分享，不要说出去。一般小的秘密人们总是会传来传去，但是大的秘密却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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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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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罗马帝国时期著名的暴君，杀父篡位，杀害自己的兄弟，与妹妹乱伦，最后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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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斯巴达君主，曾率300勇士于色摩比利山大战波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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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雅典国王。据说雅典和多里斯发生战争，预言说，如果雅典国王战死，雅典就会胜利。科德洛斯乔装樵夫和多里斯人挑战，故意送死，因此使雅典得到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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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神话中的古罗马英雄，罗马广场上裂开一条深沟，他纵身跳了进去，深沟复合而变为池塘，称为“库尔提乌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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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克鲁西姆国王。傲慢王塔克文兵败后逃到了克鲁西姆借兵，波尔杉纳因而出兵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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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雷古拉斯是古罗马的将领，在与迦太基的战争中被俘。迦太基人答应放了他，条件是回去后必须令罗马与迦太基签订和约。可是雷古拉斯回到罗马之后，却劝谕罗马人不要接受迦太基提出的条件，一定要坚持与迦太基帝国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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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本是一位画家学徒，1718年3月17日因严重的叛国罪被处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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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当时是乔治一世当政时期。乔治一世在英国很不得民心，他从小生长在德国，母亲索菲亚是詹姆斯一世的外孙女。1714年，英国安妮女王去世，所有直系的王位继承人都已经死掉，乔治一世是最近的亲戚，因而得以继承王位。但是乔治一世却连英语都不会讲，对于英国的所有一切都一窍不通，而且他虐待妻子，两个情妇都丑得异常，也成为人们诟病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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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忠告 十八、买书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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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 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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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8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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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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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候，我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因为我刚刚失去了一位最亲密的兄弟、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约翰。他上个星期五晚上因为痛风去世。他忍受这种病痛的折磨很久了。最初的一个月，病痛主要集中在手部和脚部，后来扩散到了胃部和头部。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中，他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他去世的时候，你正在他乡，所以，也不必为此过于哀伤，事情已经发生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你的哀伤本应该结束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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