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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观的故事 3 重要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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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有谁曾想到，荷拉柏监狱最终却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蒙福之地。因此，在为纪念“水门事件”20周年而录制的《60分钟时事杂志》电视节目中，我对目瞪口呆的迈克·华莱士（Mike Wallace）说：“我感谢上帝让‘水门事件’发生。”这不仅仅因为监狱生活彻底改变了我对生命的看法，还因为那段狱中生活的经历使我拥有了自己原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东西：以崇高的形式服务他人的机会。对于我而言，那就是可以为全世界的囚犯提供一项意义重大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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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身经历生动地反映了生命奥秘中所隐含的一个重要的悖论：我们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往往却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而我们所害怕的事却往往给我们带来最大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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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把悖论定义为“为赢得人们的注意而倒立行走的真理。”每一个追求美满人生的人都会不可避免地与这样的悖论不期而遇：看似自相矛盾，却是牢不可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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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经历使我发现了第一个人生中的重要悖论：苦难和失败常常造就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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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人生归回正轨之前，我对于人生的所有期待都已被彻底颠覆。这样的经历使我发现了第一个人生中的重要悖论：苦难和失败常常造就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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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伟大的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曾以一种他从未料到的戏剧性的方式经历了这样的人生悖论。这位沉醉于法国空想社会主义思想的年轻的俄罗斯知识分子参加了一次被沙皇认为是企图颠覆国家的会议，因而被判处服8年苦役。然而被关押一段时间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得知对他的判决已被改为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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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那些一同被关押的囚犯们在行刑队前方的雪地里艰难地挪着步子。一名军官大声地宣读着死刑令，一位牧师把每位即将被处死的犯人带上一个平台，亲吻牧师身上佩戴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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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三名囚犯被带上前去，绑在一根木桩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一边看着，知道自己就会是下一个。他看着士兵们把那三个人的帽子拉下来，遮住他们的眼睛。然后行刑队举起他们的步枪，瞄准，准备扣动扳机，陀思妥耶夫斯基感到一阵阵的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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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快要冻僵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站在那儿，经历如同整整一生那样长的等待。突然他听到响起了鼓声，但这次竟然是命令士兵撤退的鼓点！他站在那儿看着行刑队放下他们的步枪，上前摘下那三个囚犯的头罩。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的性命居然就这样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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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立刻给哥哥写信，在信中诉说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改变：“当我思想过去，想到自己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上所浪费的时间，想到自己在空虚、犯错、懒惰、生活上的无能中所耗费的光阴，想到自己是那样轻看生命的价值，想到自己是怎样背离自己的良心和灵魂行事，我的心就像在流血。生命是一件无价的礼物……现在，我的生命已被彻底改变，我已获得了新生。哥哥！我发誓我决不会再丧失希望，我发誓要永远保守心灵的纯洁。我经历重生是为了要经历一个更好的人生，这是我所有的希望，也是我心灵的唯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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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亲历死刑场的经历和他在西伯利亚监狱历时8年的牢狱生涯使他拥有了一项常人所没有的恩赐：站在生命的尽头看待生命本质的能力。他能够以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眼光看到生命的真实意义所在。正是那样的眼光使他写出了那些对人类的处境以及善与恶的交战有着极其深刻洞察力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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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70年的前苏联统治时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使得基督信仰在那片土地上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诺贝尔奖得主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在他那些披露前苏联集中营镇压内幕的作品中有大量素材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因着索尔仁尼琴和其他那些同样珍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人的坚持，陀思妥耶夫斯基个人的苦难最终转化成为一股带来俄罗斯更新的核心力量。正如上文提及的那个重要悖论所说：苦难和失败常常造就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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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悖论在20世纪一位在华尔街上打拼的美国人身上也得到验证。在那个被称为“咆哮的20年代”期间，股票分析师威廉·威尔森大赚了一笔。他是那些最早亲自上门了解上市公司经营情况的分析师之一。他总是骑着一辆带跨斗的摩托车，和坐在旁边的妻子一起往返于东海岸的各个城市。几乎一文不名的他仅仅购买了通用电气和美国铝业的一两股股份，但就是这一两股股份使他得到了这些公司的股东身份，从而名正言顺地得到公司管理层的接见。后来，著名的股票投机商弗兰克·肖和乔·希尔斯肖恩发现了威尔森的投资分析报告的价值，于是开始出大价钱向他购买。同时他们也借钱给威尔森，使他可以购买那些他所看中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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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威尔森和妻子就在布鲁克林富人区购置了两幢连排公寓，他们拆掉了两幢公寓间的墙壁，把它们改造成了一幢豪华住宅。可是威尔森却有一个致命的坏毛病：酗酒。这个坏毛病使他不仅很快花掉了一切，更陷入债台高筑的境地。纽约的一位医生告诉威尔森，如果他无法戒掉酒瘾，很快他就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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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威尔森却对医生的劝诫不屑一顾，继续照饮不误。于是，他不得不接连三次入院接受治疗。终于，走投无路的威尔森向上帝呼求：“如果真有一位上帝存在，让他现在就显明给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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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森这样呼求以后，立刻就经历到平安和释放，让他定意从此再也不沾一滴酒精。他和罗伯特·史密斯医生（“鲍勃医生”）共同创立了嗜酒者互戒会（AA）。他们为该协会所拟定的宗旨中就包含这样一条悖论：“跌至谷底”是新生命的基石。因着嗜酒者互戒会（AA）的诞生，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男男女女得以明白失败和苦难使人得胜这一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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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里我想要澄清的是，我并不是在主张一种反向的价值体系，并不是要鼓励大家先去故意毁掉自己的生活，以便从中获得更好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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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的生命更新的经历与负面的个人行为并无任何关系，西芙·米尔斯·麦卡特尼（Heather Mills McCartney）的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与前甲壳虫乐队成员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结婚以前，西芙·米尔斯是英国的一位超级名模。在一次去前南斯拉夫滑雪胜地度假的途中，她亲眼见到克罗地亚冲突中的第一次大规模战斗。回去后她立刻组织了一次援助那场战争中的受害者的活动。不久以后，她在伦敦遭遇车祸，与一辆警察的摩托车相撞，导致她的左腿从膝部以下被截肢。西芙完全有理由因着这样的不幸而陷入自怜和痛苦的情绪，然而她却做出了一个相反的选择。她这样告诉媒体：“我相信一些美好的事情将会因着这次车祸而发生。对我而言，这就像是上天要让我体会另外一些人的生活。”被同样的同情心所驱使，西芙开始致力于向那些负担不起医疗费用的穷人们捐助假肢。然后她又和丈夫保罗·麦卡特尼发起了一项反对在战争中使用地雷的运动。西芙所经历的不幸使她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有了一种一般人不太具备的同理心。苦难和失败成就了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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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所提及的种种经历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是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克服人生中所遭遇的一次危机，我们人性中的那些弱点就可以像变魔术般地被一扫而光？从经验上看几乎不太可能。上文提及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经历牢狱生活和在刑场上死里逃生以后曾发誓要过一个纯洁无瑕的生活，然而后来他却陷入赌博不能自拔。创立嗜酒者互戒会（AA）的威尔森一生都未能从抑郁症中解脱出来。私下里说一句，真正的那个我和你们从我写的书里得到的关于我的印象也有着不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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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同样的经历对于不同的人的影响也会有所不同。无以数计的人入狱、沉溺于不良嗜好、或亲历战争中的暴行后却依然故我，甚至愈加无可救药。经历苦难的考验并不能保证产生某项德行，最终的结果取决于我们选择以怎样的方式回应那些危机。真正起作用的，不是那些生活中的遭遇，而是我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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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经历也的确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它们使我们得以瞥见生命的真谛。如果你从未曾经历过那样的时刻而你又有祷告的习惯，你应该祷告让自己也能有那样的经历。正如我所发现的那样，生命在那样的经历之后将会变得前所未有的丰富。我们正是在那样的经历中才能认识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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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我被邀请在澳大利亚国家新闻俱乐部每周在首都堪培拉举办的午餐会上演讲。那天的演讲和随后的答记者问由电视台向全澳大利亚现场直播。我用了20分钟讲述自己的经历，余下的30分钟用来回答记者的问题。如果说我以前认为美国的记者很难应付的话，那只是因为我还从来没领教过澳大利亚记者的厉害。那场答记者问简直让我筋疲力尽。行将结束的时候，一名来自阿得莱德市的记者站了起来，举着手说：“寇尔森先生，你是唯一一位在世的时候就能经历到两种人生的人，请总结一下你在里面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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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演讲结束的时间就只剩不到半分钟了。为了尽可能简短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决定重复耶稣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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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说完，时钟上的分针正好指向下午两点整，那是电视转播结束的时间。我当时就想，也许全澳大利亚的人都被我最后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也许他们在问：这美国佬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这里来说起谜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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