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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观的故事 4 美妙的人儿,美妙的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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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28日,位于曼哈顿的州高等法院中的陪审团观看了一段L·丹尼斯·柯斯洛斯基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卡伦举办的40周岁生日晚会的家庭录像片。那场在意大利撒丁岛举办的生日晚会总共花费了210万美金,也就是每位客人花费了28000美金。地区检察官助理肯·查理福克斯将这段录像片作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桩公司丑闻案件的证据之一。泰科国际集团的前任首席执行官柯斯洛斯基和前任财务总监马克·舒瓦茨因涉嫌从泰科窃取6亿美金被检方控重窃罪和企业腐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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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生日庆典持续了将近一周时间。活动高潮部分是在卡拉迪沃尔坡饭店游泳池边举行的狂欢。当柯斯洛斯基和客人们到达那里的时候,身着古罗马式外袍,头戴贵重珠宝的少女们在他们走过的沿途撒下玫瑰花瓣,装扮成士兵和角斗士的男模们也站在一旁帮忙,或是趁机厚颜无耻地和女孩子相拥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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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上的庆祝活动中,以25万美元天价请来的摇滚歌星吉米·巴夫特在现场献唱助兴。当巴夫特演唱范·莫里森的成名作《棕色眼睛的姑娘》时,丹尼斯·柯斯洛斯基跟着乐曲疯狂地扭起了舞步,更确切地说是两只脚交换着玩起了单脚跳的游戏。柯斯洛斯基身材健硕、秃顶,这时他那原本就显红润的脸颊很快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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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登峰造极的晚会还包括特别为庆祝卡伦生日设计的镭射灯光演出,一座冰雕喷泉,以及一尊米开朗琪罗的雕塑作品《大卫》的复制品,从雕塑里流出的是红牌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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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边的芭蕾舞剧是那天夜里花费最为昂贵的演出。最先出现的是身着薄纱舞衣的水中仙女。接着,在鼓点的伴奏下,身穿带有羽翼的半人半马怪兽服装的健美运动员冲到仙女身边,他们围绕着泳池,在仙女和观众面前炫耀着自己的体态。然后,这些男女精灵们一起跳起了《天鹅湖》,用舞蹈称颂被他们尊为神圣的年轻、美貌和色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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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之所以将这段录像片作为庭审的证据,是因为它真实地记录了柯斯洛斯基在欺骗公司和股东的同时,却在生活中穷奢极欲。柯斯洛斯基自己承担了那次庆祝活动一半的花费,尽管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他没有处理任何公司业务,却还是把另一半费用记在了泰科的账上。柯斯洛斯基的理由是,既然参加那次晚会的半数客人都是泰科的员工,公司理应承担晚会一半的费用。但司法部门并不接受他这样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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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桩6亿美金的窃案相比,著名的火车大劫案简直就像是微不足道的711便利店盗窃案。窃案金额之巨使所有人感到震惊,尤其是当人们了解到丹尼斯·柯斯洛斯基在担任泰科首席执行官的10年间所获得的合法收入累计已达5亿美元时更是如此。按司法官员的话说,柯斯洛斯基和舒瓦茨怎么能干出那样的事?他们又为什么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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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个问题的背后,也许有另外一个问题更加值得我们去思考:什么样的人会选择做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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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丹尼斯·柯斯洛斯基在新泽西州纽瓦克市的一个贫民区度过了他的童年时期。他的父亲是一名私人侦探,家里的收入一直都不够购置一处房产。柯斯洛斯基半工半读,最终进入家附近的赛顿霍尔大学攻读会计专业。大学期间,他的成绩仅仅保持在中等水平,但这并不是由于他的学习能力不强,而更多是因为有限的时间和其他事务使他分心的缘故。除了学习和校外工作以外,他还加入了两个大学生联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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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柯斯洛斯基遇到了位于新罕布什尔州艾斯特市的泰科实验室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约瑟夫·加齐亚诺。泰科实验室是一间成立于1960年的科研实验室。人们经常把泰科国际和美泰玩具下属的同名塑料玩具公司弄混。通过公司兼并和重组,到上个世纪70年代泰科国际已发展成为一间大型的集团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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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齐亚诺是最早一批开始从事恶意收购并精于此行当的公司经营者之一。他的消费欲望与他那肥硕的身材相吻合。他拥有一架喷气式私人客机,一架直升机,以及三幢豪华公寓。加齐亚诺将柯斯洛斯基招至麾下,让他专门负责公司重组,将那些加齐亚诺收购来的公司转变成为精简高效的盈利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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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早期,当泰科的经营开始下滑之时,约翰·F·福特接替了加齐亚诺的职位。这个节俭谨慎的新英格兰人和他前任的经营风格截然相反。他一上任就卖掉了公司的私人喷气客机并取消了飞行训练课程。类似的由公司提供的轿车和乡村俱乐部会员资格等额外津贴也相继被取消。福特对华尔街说:“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公司每股收益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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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进行调整过程中,柯斯洛斯基表现出了将加齐亚诺的大胆商业运作精神和福特的成本底线政策结合在一起的出色能力。他降低了公司员工的底薪,但为那些实现或超额完成经营目标的部门经理提供丰厚的奖金,这使得部门经理们的实际收入相比以前反而有很大提高。他解雇了那些业绩低下的部门经理,有时还让他们在员工面前被曝光。他每年举办一次公司宴会,在宴会上为业绩最佳和最差的经理颁发奖项。对于每一位“蠢材奖”的“获奖者”而言,得到这项由柯斯洛斯基提议颁发的奖项是一场灾难。“每次看到有人走上去时都非常尴尬,”格林内尔公司的前任主管R·杰瑞·康克林说,“那场景就像是看着他走上去被执行死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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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柯斯洛斯基进入泰科董事会,两年后被任命为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当约翰·福特于1992年卸任以后,柯斯洛斯基被董事会任命为公司首席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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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斯洛斯基的工作为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甚至在他成为泰科的首席执行官之前,他就已经和妻子安吉和两个女儿搬进了位于美丽的新罕布什尔州海滨城市北汉普顿的一间价值90万美金的别墅。在外人看来,他们像是一个完美的家庭。然而就在柯斯洛斯基的事业走向巅峰的时候,他的婚姻开始出现了危机。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他遇到了当时同样是已婚的卡伦·李·梅奥,一位能干的金发美女。卡伦最终成了柯斯洛斯基的第二任妻子,然而这并未使柯斯洛斯基追逐异性的劲头有丝毫减缓,更多的婚外恋情接连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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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泰科的首席执行官以后,柯斯洛斯基立刻着手处理公司经营中的最大风险。当时,泰科集团看上去是一家多元化经营的公司,但实际上公司80%的收入来自周期性极强的商业地产业务。一旦商业地产增速下降,泰科的收入就会立刻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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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柯斯洛斯基建议使泰科向一个不受经济大气候影响的行业转型,他看中的是医疗保健行业。他决定收购一家名为肯达尔国际的生产一次性医疗用品的公司。那次并购案后来被证明是极其成功的决策。肯达尔很快成为泰科医疗集团的核心力量,并通过接下来的数次并购,泰科医疗集团最终成为仅次于强生公司的美国第二大医疗设备供应商。1995年,这项成功并购使泰科的收入实现了翻番,公司股价也一路飙升。也是在那一年,公司董事会将柯斯洛斯基的年薪提升至210万美金,并且按照一项新的限制型持股方案分给他数额极为可观的公司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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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斯洛斯基管理风格的一项最突出特点就是雇佣和提升那些和他自己非常相似的员工。他总是乐于寻找那些既聪明,但又家境贫穷,因而急欲致富的员工。肯达尔并购案大获成功以后,他将公司负责并购业务的经理马克·舒瓦茨任命为财务总监。舒瓦茨既没有常春藤大学联盟的教育背景,甚至也没有获得过MBA学位,然而就是这位舒瓦茨先生在仅仅24小时之内就完成了一份出色的肯达尔公司的财务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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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晋升那些具有“饿狼”特质的员工以外,柯斯洛斯基同时也在身边笼络了一些对自己死心塌地的部下。正是因为他们的忠心不二才使得柯斯洛斯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逃脱了司法部门的怀疑。柯斯洛斯基向每一个为他工作的人给出的都是相同的提议:“你要么可以变得你从未想像过的那样富有,要么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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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斯洛斯基通过并购使泰科获得的成功让公司董事会笑逐颜开,于是董事会也就对他的管理方式听之任之,而这位首席执行官也成功地使公司的其他成员对自己的管理保持绝对的缄默和忠诚。1995年中期,柯斯洛斯基说服董事会将泰科总部办公室从新罕布什尔州艾斯特市搬到纽约曼哈顿。于是泰科在纽约西57街7号43层租下了那层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富丽堂皇的写字间。柯斯洛斯基在那里的办公室包括一间私人浴室和一个面积相当于一居室的独立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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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搬到纽约之后,柯斯洛斯基的腐化行径开始大规模展开。在泰科董事会批准了一项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搬家计划后,柯斯洛斯基和他的人力资源经理提出了一项更为优厚的计划。据说他的那项计划包括从1997到2001年间,每年花费26.4万美金为自己租用一套位于第五大街的公寓。同时他还利用公司的免息贷款在公园大街购置了一套价值700万美金的豪华公寓。柯斯洛斯基后来偿还了这笔贷款中的5,118,125美金后就将还款账户上的余额一笔勾销。2001年,他又花费1680万美金购置了一套更为豪华的公寓,公寓的装修和购置家具又分别花费了300万美金和1100万美金。然而对于柯斯洛斯基而言,仅仅这样穷奢极欲似乎还不能满足,他还觉得不该让自己为这些福利缴税。于是他要求把所有这些福利进行“计算税前金额”的账务处理。也就是说,他让公司按照计算出的含税金额支付给他这些福利。这样,他在奢侈享受的同时还免除了自己应承担的所有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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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柯斯洛斯基的年薪达到了880万美金。同年7月,他还获得了价值330万美金的股票期权,这使得他1998年的收入达到了6700万美金。1999年,他的年薪提升至1.7亿美金,在所有的首席执行官中排名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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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位首席执行官的合法收入已接近天文数字,然而这还不能满足他对于现金的需要,或者说欲望。于是他决定把泰科的另一项福利计划转变成为自己的现金提款机。泰科公司有一项核心员工贷款计划(KEL),该计划的目的是帮助核心员工持有公司的股份。泰科诉讼案中的证据显示,1997年至2002年间,柯斯洛斯基总共通过该贷款计划借支了274,205,452美金。为了实现让自己免税的目的,他从这笔贷款中总共支取了超过2.45亿美金用于奢侈消费,其中包括购买“进取”号赛艇(价值3000万美金),对多处私人住宅进行装修改造,以及购买价值超过1500万美金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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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柯斯洛斯基从北汉普顿市的一个居家男人摇身一变成为纽约唯利是图的商人之后,他立刻发现自己需要更多住处来满足自己到处拈花惹草的需要。为了方便与情妇们约会,除了在纽约的公寓以外,他还在南塔基特、马萨诸塞、俄勒冈和科罗拉多各处购买了房产。根据后来的法庭证供,作为柯斯洛斯基的情人、公司的活动策划芭芭拉·雅克和秘书玛丽·墨菲都曾无偿使用过泰科公司购买的豪华公寓。当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结束时,柯斯洛斯基向芭芭拉·雅克和玛丽·墨菲分别支付了100万美金和76.5万美金,除此之外,她们俩还都获得了贷款减免以及数额丰厚的分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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