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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观的故事 25 盼望,自由,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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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莱士·史蒂文斯发现后现代主义使人生变得毫无希望、难以维系,但在离开人世以前,他也发现了希望所在。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居住的人们都曾经有过同样的经验,在一次去印度的旅行途中,我亲眼见证了一次类似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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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中期,监狱团契总裁罗纳德·尼克尔和我一同去印度拜访一些监狱。我们在印度各地往来穿梭,最后抵达印度最南端的省份喀拉拉邦的首府特里凡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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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凡得琅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城市。当我们走过城市里拥挤危险的街道,我们能感受到两种相互排斥的力量。人们用辛辣的佐料(辣椒粉、豆蔻、辣椒、孜然以及肉桂)烹饪食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强烈刺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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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们去监狱的是那里的监狱总负责人,是一位地位很高的婆罗门印度教徒。那间能够容纳1000名囚犯的监狱是由英国人在一个世纪以前建成的一幢建筑,看上去像是老式的要塞,四周高墙让它看上去无懈可击,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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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印度卫兵在监狱门口接待了我们,他们身着卡其布短裤,衬衣上有红色肩章,腰侧别着短手杖,看上去威武英俊。我们被带到了监狱的正中央,那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轮轴,一间间的囚室像轮辐一样朝周围延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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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朝讲台走过去的时候,囚室里的犯人们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人们像对待高官一般地接待我,和我拥抱,把花环戴在我的颈项上。我不知道那些犯人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怎样想。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曾听说过理查德·尼克松这个名字?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谁?我突然发现自己紧张得开始出汗,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那些犯人们进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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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开始的时候,首先是一长串单调乏味的开场白,充斥着考验听众耐性的冗长的介绍和致谢。最后,监狱的负责人把我介绍给了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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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站在讲台上,监狱团契的一位同事站到我身边,准备好把我的话翻译成印度语。通过翻译进行演讲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你必须说几句就停下来,以便翻译能跟得上。当我开始演讲的时候,我能够感到自己的思路并不连贯,而听众们的眼中也透出怀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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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提到自己的故事,并开始谈论和他们一样有着的棕色皮肤,并一样曾被投进监狱的耶稣的时候,犯人们开始纷纷向前靠拢,努力着想要听清楚每一个字。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出惊讶的神情。我告诉他们基督已走上十字架为他们的罪而死,因此他们能够获得赦免并拥有一个新的生命。基督给予他们的是真正的希望,甚至对那些犯下最严重罪行的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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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地方,我从未见过有人像那里的听众一样对我的话语产生那样强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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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的监狱中,“希望”是个罕见的字眼。在印度,犯人是被社会所遗弃的人,他们的社会地位甚至连那些“贱民”都不如。那位婆罗门教的监狱负责人对我传讲的信息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眼里,那些犯人们没有任何在社会上重新立足的机会,没有人会关心他们曾听到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大多数犯人出狱后都会流落街头,他们的家人也不愿和他们有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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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犯人们心里,那绝望还会从今生延续到来世。印度教相信人们在今生的所作所为会在来世受到报应。由于自己犯过的那些罪,犯人们相信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永无休止的“受苦的轮回”,来世的命运仍旧是罪犯或者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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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任何生活目标的人。而我却在对他们说,上帝创造了他们,并差遣他的儿子死在十字架上,并从死里复活,胜过了罪恶和死亡。耶稣爱他们到一个地步,甚至自己担当了他们的罪行,好叫他们拥有希望和新的生命。这些实在是令他们难以想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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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结束后,我带领他们一起祷告。他们都纷纷低下了头。我没有要求那些愿意接受基督信仰的人走上前来或是站起身来,因为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否被允许那样做。然而从他们的表情和现场鸦雀无声的气氛可以看出,他们的回应的确是非常真诚和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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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告结束之后,狱警走上前来要陪同我回到座位上去,但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想那样做。我并没有事先准备演讲后应该做些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和那些人有直接的接触。于是我跳下了讲台,显然我的这一举动令台下的犯人们大吃一惊,当然那些狱警们更是如此。我径直走到离我最近的那个人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很少有人会那样做。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够和一些人握握手,会让他们知道我来是为了帮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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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约有一千人立刻起身向我涌了过来。在我演讲过程中,他们一直纹丝不动,没人鼓掌,也没人挪动一步。然而当我拽住了第一个人的手以后,所有的人都朝我围拢过来。我回头朝讲台看了一眼,看到罗纳德·尼克尔正想走到我身边来。狱警们一脸恐惧,而那位监狱负责人已经变得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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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整个过程秩序异常严谨:我被人群紧紧包围,但没人走到距离我两英尺以内的范围。我不停地和面前的犯人握手,两侧以及身后的人们则伸出手触到我的肩膀、背部以及手臂。人们不停地依次移到最靠近我的位置,但每个人都非常礼貌,没有出现任何推搡的现象。一个人用手接触到我以后,就退后离开,把位置让给另外的人。他们需要的,只是某个人愿意用身体触及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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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夸张的是,当时有大量的人眼里噙满了泪水。少数会讲英语的人说出了“谢谢你把我们带到上帝面前”这样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因着那样的场景而感动不已。那些监狱官员们都无法靠近我身边,直到所有的人都和我有了那样的肢体接触,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2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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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走近我身边,既不是因为我是一位名人,也不是因着我受到了官员们的接待和欢迎。他们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和我进行那样的肢体接触,是为要验证我传讲的那份关爱是否真的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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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那是一次生命更新的经历。在那些特里凡得琅的犯人们的眼神和泪水中我看到了对他们而言全新的词汇——“希望”。在印度教中,他们找不到那样一个字眼。他们也许是平生第一次意识到真的有人关心他们,有人希望他们拥有美好的人生,有人希望得着他们。上帝希望得着他们,那是一项1000多人经历到的改变生命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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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凡得琅监狱的经历让我看到我们持有的世界观(即我们看待并融入世界的方式)的极大影响力。当那些犯人们以旧有眼光看待世界的时候,他们的未来便毫无希望可言:出狱后流落街头的生活,然后是转世后相似或者更悲惨的命运。然而当他们以上帝的世界观审视世界的时候,他们立刻发现了真正的希望。他们领会到了那个经常被人取笑的字眼“重生”的深刻含义:可以与上帝和好成为朋友,从今时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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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你把各种世界观拿来作一个比较,你就会发现“希望”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是基督信仰所独有的世界观。其他伟大的宗教尽管有其可称道之处,然而从中都无法找到基督信仰所提供的那种盼望:使没能达到上帝标准的人与上帝和好的盼望。事实是,我们所有人都没能达到上帝的标准。其他伟大的宗教提供了依靠自己的行为与上帝和好的方法。例如,犹太人和穆斯林都信奉建基于善行之上的神学:通过行善,遵守律法,也许可以在末日审判时使上帝的心意得到满足。穆斯林认为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确保人逃脱审判,进入天国,那就是加入圣战并殉道。因着这样的信仰而陷入歧途的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制造了无数的苦难和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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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形式的佛教是想通过消灭所有欲望(包括美好的盼望)来使信徒脱离苦难和邪恶的力量。而另外一些形式的佛教则和印度教、犹太教以及伊斯兰教如出一辙——视善行为信仰的关键。东方宗教的学者们自己也承认他们的信仰系统中存在的不足。我曾遇到过一位在日本教授比较宗教学的信仰佛教的教授。我问他说,“既然佛教并没有为那些没能达到道德标准的人提供多少出路,那你会如何对待那些监狱里的犯人们呢?”“哈,这个嘛,”他笑着说,“我们有一个‘净土法门’,就是专门提供赦免之恩的教门。”然后他坦言净土法门中的“赦免之恩”的确是借鉴了基督教信仰,因为赦免和希望的确是人类内心深处极其重要的两种需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一种宗教教义可以按照不同对象的需要随意进行调整,谁又会觉得那样的宗教可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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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多数西方精英人士致力于从事的人道主义事业其实也是一种“善工”神学。人道主义者相信服务他人就是真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通过人道主义努力和政治活动改变世界。这其实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也正因为如此,政治成了人道主义者的宗教。我对它可以说一点都不陌生,它正是我早年的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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