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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巅峰 前言 天空超级跑跑者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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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亲吻,要么死。要么亲吻荣耀,要么死于奔向荣耀的路上。输即是死,赢方为生。唯有拼搏才能决定胜利,决定赢家。多少次,怒火与疼痛逼得你流泪。多少次,精疲力竭的你失去了记忆、声音、直觉的决断力。多少次,在这种情形下你绽开笑脸大吼一声:“最后一程!再两小时!继续向上,继续前进!疼痛仅仅存在于你的心中,控制它,摧毁它,除掉它,坚持下去。甩开对手。打败他们。”我自私是吗?运动就是自私的。因为唯有足够自私,方能懂得如何在痛苦时继续拼搏,如何去爱孤寂和地狱。停步、咳嗽、冷、感觉不到双腿、恶心、呕吐、头痛、割伤、流血……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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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不在腿上,而在心的力量。你必须出去跑起来,无论是下雨、刮风、下雪,还是闪电劈着了你跑过的树,还是暴风雪中雪花或冰雹打在你的腿上、身上,疼得你直哭。不管!为了能继续奔跑,你必须擦干眼泪,睁眼看清石头、高墙,或天空。心的力量让你对彻夜狂欢说不,对考试高分说不,对漂亮姑娘说不,对面颊蹭上的柔软床单说不。将你的灵魂注入,在大雨中奔跑,直到因为泥泞而滑倒,跌落在地而割伤双腿,血流如注。然后起身,继续爬坡,直到双腿咆哮“够了”,在暴风雨中将你带至最为高远的山峰,留你一人孤立无援,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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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腿被雪水浸透,你被击打着脸颊、吹冻住汗水的寒风推向前方。感受到双腿传来压力,全身的重量压到脚趾的跖骨上,这压力能击碎石块,摧毁行星,撼动大陆。腿在空中伸展,如雄鹰般滑翔,或比猎豹更极速飞奔。冲向下坡,在雪水泥地上滑降,一次次推着自己往前,瞬间自由起飞,在山峦中心痛快呼号,只有最无畏的啮齿动物和躲在石块下巢中的鸟儿做你的倾听者。只有它们知道你的秘密、你的恐惧。因为输即是死。而在拼尽全力之前,在因疼痛和伤口流泪之前,你不该死,你也不能投降。你只能拼搏至死。因为荣耀是至高无上的,你只能要么渴求荣耀,要么迷失在路边。你不能单选不去拼搏,不受折磨,不死……现在就是受折磨的时候,现在就是拼搏的时候,现在就是赢的时候。要么亲吻,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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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语被钉在一间旧公寓的门后,我每天早晨出门跑步之前都会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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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巅峰 01 长大后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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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长大了,我要去数湖泊,我要做湖的计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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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转过脸来,盯着我看。她手里还举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一长串我们长大后想从事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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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湖的计数人。我不仅要数数平原上有多少个湖,还要到大山里去,数一数大山里的湖。我还要把石头拴在绳子上扔进湖里,测测它有多深;我还要量它有多长、多宽,还要去看湖里有没有鱼、青蛙和小蝌蚪。我还要记下湖水干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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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回连身子都转过来了。显然,这不是大多数5岁熊孩子会想做的工作。但是我非常坚定,我坚信这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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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记事起,每次爬山远足我都一定会在山顶或到达的最高处带回点东西来——至少一颗石头也是要的——这是我到现在还保持的习惯。我收集的石头形状各异,色彩缤纷:有乞力马扎罗山和西班牙加洛萨山脉的火山石,有阿尔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的花岗石,还有摩洛哥和卡帕多西亚的赭石、埃尔西耶斯山的蓝石、切洛普拉塔的石板石……我一定是命中注定要成为一名地理学家的,或者至少从事类似行业。命中注定我要去搜寻每座山峰、每个洞穴的石头,绘制出地球内里的纹路,去探索地球的地貌,揭示这颗星球是如何形成如齿状山脊一类复杂的地质结构的,山脊之中还包罗着山脉、山谷、湖泊等,完美地相互依存,生生不息,就像瑞士钟表一般精妙无比,任何事物、任何人,哪怕是最为强大的人类,也无法动摇其中蕴含的韵律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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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的这句“我要做”,对我来说算得上是挺稀罕的了。我是那种比起表决心来,更爱说“我试试看”的人。我比较害羞,一直都认为最好的处事方法就是让时间解决一切,到最后一切都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嗯,的确,直到现在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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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可精彩了。放学以后,我要么就在我家屋子旁边自己玩,要么就跟妹妹或者过来加入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什么老鹰抓小鸡啊,捉迷藏啊,造房子建碉堡啊,内裤外穿扮超人啊,假装自己是电影主角或者漫画英雄什么的,仿佛活在二次元。我从来不爱闷在屋里,幸运的是,我老爸经营着一家山林避难所,爸妈就带着我们住在其中一间屋里。避难所建在海拔6500英尺的山上,就在赛当亚北坡,夹在法国和安道尔交界的山间。我玩的地方从来不在街道上或者院子里,而是在开普德雷克森林中,在托萨普拉那的跨国界滑雪坡道和山顶上,在穆佳河边,还有通向佩拉菲塔港的关隘里。就是在这些地方,我开始踏上了探寻大自然之奇妙世界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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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每天放学回家,往往等不及脱下背包放进客厅,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屋外。夏天我们去攀岩,去爬树,抓着树枝荡秋千;冬天我们跨越国境,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中踩着雪屐撒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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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睡觉前,妈妈都会带着我和妹妹穿着睡衣到黑漆漆的森林里逛一圈,灯也不带一盏。我们故意不走好路,等眼睛适应黑暗、耳朵适应寂静的时候,就能渐渐听到树木呼吸的声音,还能用脚“看”到大地。我们太过依赖视觉了,所以当失去它时,我们会感到失去了保护,被迫暴露在外部世界的危险之中。可是话说回来,比利牛斯山的树林里,就算是大晚上的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呢?唯一可能的猎食动物——狼和熊——不仅离得很远,而且这些年都快绝迹了。至于其他动物,你觉得就算走着走着碰上狐狸、兔子之类的,以我们这大了人家十几倍的身板,还能有多危险呢?哦,对了,还有树木呢。别急,你的耳朵会学会听辨出微风轻抚、树叶沙沙的声响,自然就能“看”到它们了。那看不到路怎么办?别忘了,你的双脚会告诉你踩到了什么,是树枝、野草、土,还是水;是上坡、下坡,还是惊喜地遇上了小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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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就是这么过的,在避难所周围嬉戏,周末和假期去远足,只要有两三天的空闲,我们一家就去攻占新山头。一开始我们只会去爬离家较近的山峰,然后慢慢将探索范围扩大,踏上一段又一段更新、更远的寻奇之旅。3岁时,我就已经征服了托萨普拉那、佩拉菲塔和穆佳;6岁时,我已经踏上了阿内托群峰中的一座13000英尺的高峰;而到了10岁,我已经能在42天内翻越比利牛斯山啦。不过我和妹妹远足的时候经常不走寻常路。父母会领着我们登顶,做我们的向导,但我们得自己找路走,找指示牌,还要理解为什么一条路是这样弯而不是那样弯。我们对身边事物可不是持被动观察的态度。大山的意义绝不仅仅是我们玩耍的地方,它的地形地势自有其生命,我们必须用心了解这生命,才能安全地在它的地盘探索,避开危险。所以,生在这里就得适应这里,而爸妈也是这样教我们爱大山的:我们应该是大山的一部分。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山和人没什么不同:要爱它们,首先得了解它们;了解、熟悉之后,你就能感受到它们的怒气或喜悦,知道如何应对,知道怎么跟它们玩耍,在它们被人类伤害时能有办法抚慰它,在它情况好转时避免使其恶化。可不同于人类的是,山川、自然、地球要大得多得多。你绝对不能忘记,你只是一粒尘埃,一粒广袤太空中的浮尘,在这无垠之中飘荡,而山川、自然和地球可以随时决定要不要把你这粒尘埃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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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时的一次远足经历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深的刻印,现在,每当我奔跑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地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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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们搭火车去拉科鲁尼亚,天气清凉,空中没有雨水,但感觉似乎随时都会落下点点雨滴。大家把自行车从车厢里抬出,迫不及待地踩动踏板骑行起来。我骑的是我妈的山地车,崭新的。虽然我要踮起脚尖才能够着踏板,但两只轮子上色彩鲜艳的轮辐装饰宣告了一个态度:车在人在。我妹妹奈拉才7岁,她那辆小车子已经骑了3年了。虽然她的爱驾各方面性能都完好,但奈拉这几年蹿得很快,现在得把踏板踩得飞快,她的速度才能跟上。妈妈骑的是一辆标致,变速齿轮是安在把手上的,后架上载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里头装满了我们娘儿仨在加利西亚骑行露营整整一周的所有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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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向南,一些略难走的路都顺利骑过来了,速度也非常不错。我骑着我的巨型车在前面开路,奈拉以超过船上的划桨奴隶几倍的速度拼了命地踩着踏板跟在后面,妈妈就在队伍前后溜达,确保我俩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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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片毛毛雨形成的薄雾中骑到了圣地亚哥,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感觉浑身潮乎乎的。在途中有一回停靠,妈妈看着一份老掉牙的米其林旅游路线图,用手指着路边的白线说:“基利安,你必须给我沿着这条线骑啊,遇到任何路口都不能偏离这条线,因为右边会有路延伸下去,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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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明白,一蹬踏板,死死盯着路边蜿蜒的白线出发了,妈妈和奈拉远远地跟在后面。很快,各种路口迎面而来,车流在我左右川流不息,公车、卡车冲着我直鸣喇叭。可我一直忠实地沿着道路指示走,一刻也不敢偏离白线。突然,我瞥见妈妈在路边,推着车边跑边吼着叫我离开道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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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利安!你脑子进水了?骑到大路上去干什么!快给我到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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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因为太听妈妈的话,一寸都没有偏离过这条线,而这条线因为交通换道直接引我上了通往圣地亚哥的机动车主道的第二道。我赶紧骑到妈妈身边,惊出一身冷汗。她抱着我拍了拍,就蹲下去修轮子了——刚刚追我的时候爆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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