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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晚期怀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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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期的怀疑论者埃奈西德穆和塞克斯都更加详细地论述了怀疑论的观点。埃奈西德穆认为知识不确定性的理由如下:同样的物体在不同存在者、不同人、同一个人、不同的感觉、在主体和环境的不同境遇和不同条件下的同一感觉那里看上去并不相同。每一种感觉都受到主观和客观因素的限制,因此在两个不同场合永远不可能是相同的。他还提出证明来反对证明的可能性,反对因果观念,反对上帝存在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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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论运动在哲学史上并非没有影响。它往往会削弱某些学派的极端独断论,使得哲学家修正他们的观念来回应怀疑论的攻击。通过指出不同体系中存在的矛盾,怀疑论使得思想家们缓和他们的差别,强调他们的一致。怀疑论促使思想家从所有哲学体系中选择对他们的常识来说有吸引力的观点。这样,被称为折中主义的哲学运动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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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折中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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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中主义也受到了希腊和罗马学者之间日益增长的理智交流的鼓舞。罗马人并没有真正的哲学;他们缺乏思辨的力量,并且极少关注世界和人生理论。直到公元前168年,马其顿被罗马征服,希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公元前146年),哲学反思上的兴趣才开始出现。希腊教师来到罗马,罗马的年轻人进入希腊的哲学学校,希腊哲学开始被视为更高级文化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但是罗马的思想家从来没有提出一个独立的思想体系:他们都是折中主义者,从不同的体系中吸收对他们最有吸引力的观点。即使他们接受某个体系,也要修正这一体系以符合他们的爱好。他们对缜密的论证、论辩术和矛盾不感兴趣,并且避免令希腊人着迷的琐碎和细致的区分;他们也不喜欢论战辩论。罗马人不是抽象的思想家,他们受常识的支配,如丹尼斯所说:“他们在哲学上寻求和发现的只不过是行为准则和管理的方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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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中主义几乎遍及学园派、逍遥学派和斯多葛学派等所有学派;只有伊壁鸠鲁学派仍然忠实于他们的信条。这些学派的代表有:新学园派的安提奥古斯,中期斯多葛学派的巴内修斯(公元前180年~前110年),西塞罗(公元前106年~前43年),塞克斯都(生于公元前70年)。L.阿尼厄斯·科尔努图斯(生于公元1世纪),L. 阿尼厄斯·塞涅卡(公元3年~65年),以及C.穆索尼乌·斯鲁弗斯(生于公元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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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enis,《道德理论和道德观念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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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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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宗教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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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犹太—希腊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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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哲学和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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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回顾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伟大体系之后的不同哲学运动,现在来到了一个哲学在宗教中寻求庇护的历史时期。伊壁鸠鲁主义将世界解释为一台机器,劝告其追随者要充分利用世界,从中尽可能地获取快乐。斯多葛学派将自然设想为一个有目的的系统,发现使他们自己服从普遍的意志并协助实现整体的目的是明智的。怀疑论拒绝对宇宙的本性问题给出任何回答,建议人们抛弃所有的哲学和忠告,拒绝将其作为实践问题的指导,而是要遵循自然、习俗和可能性。最后,折中主义采纳了这些理论都认为是善的东西,并将手头的资料拼凑成一个令人满意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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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哲学并没有满足所有的人。具有某些气质的人感到他们不可能将世界视为原子的相互机械作用,从而不必再为上帝问题困扰。他们不可能压制自己的渴望,使自己服从普遍的意志,“在他们纯洁的内心中”找到安宁和神力。他们也不会赞同怀疑论,成功地彻底根除对上帝的确定知识的欲求;他们拒绝使自己屈从于盲目的命运,不仅渴望知道上帝,而且要看见上帝。策勒尔用下面的话描述了这一时期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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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帝疏远的感情与渴望更高的启示是旧世界最后世纪的特征。这一渴望表明人们意识到古典民族及其文化的衰落,并且预感到新的时代的到来;它不仅使得基督教兴起,而且甚至使得基督教之前的异教和犹太的亚历山大主义和类似现象兴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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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态度产生了一种带有强烈宗教神秘主义色带的哲学;希腊思想汇集了其思想史的成就,就如同开始于宗教一样,也以宗教结束。希腊的思辨与埃及、迦勒底亚特别是犹太宗教的联系促进了这一宗教运动。位于埃及的世界城市亚历山大利亚为各种力量的结合提供了有利的物质媒介。我们在这一宗教哲学中可以识别出三种倾向:(1)一种倾向试图将东方宗教、犹太教和希腊的思辨结合起来:犹太—希腊哲学;(2)一种倾向是试图基于毕达哥拉斯学说构建一种世界宗教:新毕达哥拉斯主义;(3)一种倾向是试图将柏拉图的学说变成一种宗教哲学:新柏拉图主义。这三种神学或神智学的共同点是:作为超验存在者的上帝的概念,上帝和世界的二元论,关于上帝的启示的、神秘的知识的观念,禁欲主义和否定世界,相信存在着居间的存在者,即魔鬼和天使。这些共同点中的某一些,如一神论、二元论、启示和预言、天使学等是我们所讨论的这个时代出现的犹太教的特点,因此犹太教很容易采取了一种融合的形式,同某些希腊思想体系相结合。所有这些体系都体现了希腊和东方文化的结合:在新柏拉图主义那里是希腊的因素占主导地位,而在犹太—希腊哲学中则是东方文化最为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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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犹太—希腊哲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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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亚历山大大帝于公元前333年建立的亚历山大城,在其将军托勒密的后代的统治下(公元前323年~前181年),成为世界主要的商业和文化城市以及希腊和东方文明的主要交会地。托勒密二世执政时(公元前285年~前247年)建立了一个宏大的科学博物馆,其中有一座藏书达70万册的著名图书馆。这座博物吸引了古典世界各地的诗人、科学家和哲学家。在他们当中有诗人卡利马科斯、忒奥克里托斯和罗得岛的阿波罗尼奥斯,数学家欧几里得、佩尔加的天文学家阿波罗尼奥斯、阿里斯提勒斯、提摩克拉斯和托勒密(《天文学大成》的作者和天文学的地心说或者托勒密理论的创始人)以及地理学家埃拉托色尼。托勒密二世执政期间为了大量已经忘记母语的犹太人而将神圣的犹太教《圣经》翻译成希腊文(七十子希腊文本《圣经》)。国王安条克四世努力使犹太人希腊化,并得到耶路撒冷有教养的阶层的支持,由此我们可知,希腊对犹太思想的影响并不限于亚历山大城,而是延伸到了巴勒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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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和希腊思想结合的第一条直接线索可以在一个叫亚里斯托布鲁斯(大约在公元前150年)的逍遥学派犹太人写的一篇论文中找到,他写了《摩西五书》的注释。亚里斯托布鲁斯试图表明旧约教义与希腊哲学家之家的和谐一致,并坚称希腊人—奥菲斯、荷马、赫西俄德、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从犹太教的《圣经》中汲取了知识。为了支持他的观点,亚里斯托布鲁斯求助于大量的希腊诗歌,这些诗歌后来被证明是伪作。他还试图模仿斯多葛学派的方式,通过比喻的解释来清除《圣经》中的神人同性论,以便调和《圣经》和希腊思想。他将上帝设想为一个先验的、不可见的存在者,会死的人看不见上帝,因为只有纯粹的智慧才能看见他。亚里斯托布鲁斯认为斯多葛学派的世界灵魂并不是上帝自身,而是上帝的一个方面,是统治万物的神力。这些观点显而易见受到了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学派的影响。希腊哲学的踪迹也可以在其他犹太著作中找到,例如,《所罗门智慧书》《马加比书》《西比路神谕》《赛拉齐智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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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斐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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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倾向在斐洛(公元前30年~公元50年)的体系中达到了极致。斐洛出生于一个亚历山大的犹太教士家庭。他写了历史、政治、伦理和诠释经书方面的著作,其中许多保存了下来。在斐洛看来,犹太教是人类智慧的全部。无论是希腊的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还是摩西和先知们受到神灵启示的教义,都在表明同一个理性。为了证明这一点,斐洛通过在亚历山大城常见的比喻方法,将希腊哲学特别是柏拉图主义和斯多葛主义加入到对《圣经》的解读中。亚当代表了精神或者心灵,夏娃代表了感官享受,雅各代表了禁欲主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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