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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193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053]
1701843194 第四节 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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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196 人作为自然中最高级的创造物,是灵魂和肉体的结合。这一结合并不是犯罪的结果;肉体并不是灵魂的牢房;它并非天生就是恶的。灵魂是一个单一的非物质的或精神的实体,它在本质上与肉体完全不同,但同时它的生命基质指导并形成了肉体;但是灵魂如何作用于肉体是一个谜。感觉是一个精神而非物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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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198 奥古斯丁拒绝了灵魂预先存在的学说。他并没有解决灵魂如何产生的问题。在他那个时代的两种盛行观点中,他很难决定支持哪一种,这两种观点分别是:(1)上帝为每一个出生的婴儿创造了一个新的灵魂(神创说);(2)灵魂就像肉体的产生一样,是由父母的灵魂在父母的肉体创造子女肉体的同时被产生的(灵魂传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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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00 虽然灵魂在时间上有开端,但是它并不会死亡。奥古斯丁通过他那个时代的通常论证来证明灵魂的不朽,这些论证都来自于柏拉图。虽然灵魂在其持续存在的意义上是不朽的,它在实现永恒幸福的意义上并不是必然不朽的。灵魂所享有的源于上帝的永恒幸福不可能被证明:我们对永恒幸福的期望是一种信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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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02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054]
1701843203 第五节 伦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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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05 人类行为的最高目标是一个宗教的神秘理想—心灵在上帝的显圣中与上帝结合。这一结合在不完善的世界是不可能发生的,而只能在来世,即真正的生活中发生。我们在尘世的生活只是一个朝拜上帝的旅程;与永恒的幸福相比,它并不是生活,而是死亡。奥古斯丁例示了为早期基督教特有的关于可见世界的悲观主义,也例示了就来世而言的令人振奋的乐观主义:一方面轻视此世,一方面又爱上帝。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奥古斯丁关于善的上帝和恶的世界的二元性在某种程度上通过他关于恶的理论而得到缓和,这一理论认为不存在绝对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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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07 在他对美德的解释中,奥古斯丁也提出一种途径,通过这一途径来缩小最高级的、超脱尘世的善和我们日常道德之间的理论二元性的差距。我们通过爱与上帝结合,因此爱就是至高无上的美德,是其他所有美德的来源。节制和自制是对上帝的爱,同对尘世的爱相对立;坚毅是通过爱来克服痛苦和折磨。智慧是由对上帝的爱引导而进行正确选择的力量。对上帝的爱是对自己和其他人的真正的爱的基础。唯有对上帝的爱才能使所谓的异教徒的美德成为真正的美德;除非由对上帝的爱所激发和推动,否则异教徒的美德只不过是“奢华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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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09 对上帝的爱是神的恩赐在人的灵魂内发挥作用,是在上帝的力量的影响下,通过教会的圣礼而发生的神秘过程。信仰、希望和仁慈相互作用,对于皈依来说都是必须的。“没有(爱)信仰不会得到任何东西;没有爱,希望也不会存在……没有爱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也就没有爱,没有信仰也就不会有爱和希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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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11 这一学说与早期基督教的理想相比,存在着一种朝向尘世生活和人类制度的有可能更加积极的态度。早期对人类制度,例如婚姻、国家事务、战争、司法工作和商业事务等采取了一种消极的态度。但是随着一个有组织的教会的发展和罗马帝国的基督教化,人在尘世上的事务受到更大的重视。这使得人们在否定世界和肯定世界之间摇摆不定。奥古斯丁在苦行的理想和尘世的理想之间犹豫不定,他的态度体现了中世纪道德学家的特征。他承认财产权;他不赞同年老的教父关于财产共有的观点,即所有人都对财产享有平等的权利,财产是建立在不正义的基础上的,财富就是“可恶的强夺”(安布罗斯)。奥古斯丁还认为穷人和富人都能获得拯救。但是他将私人财产的占有视为灵魂的障碍物,给予贫穷以较高价值。他说道,因此让我们放弃对私人财产的占有,或者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一点,让我们放弃对占有的爱。奥古斯丁在对婚姻和独身的评价上也表现相同的二元性:婚姻被认为是神圣的事情,但是独身则更高一级。他关于国家的观念也表现出了二元倾向:尘世的国家是建立在自爱甚至是蔑视上帝的基础上的;上帝之城是通过对上帝的爱和对自我的蔑视而实现的。尘世的国家实际上是一个伦理共同体,其使命是为了促进正义的统治,并实现幸福。国家的目标是相对的,而教会的目标则是绝对的;因此国家要服从于教会。教会的权威是永远有效的,因为它是上帝王国的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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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13 简言之,圣奥古斯丁提出了一个双重理想:最高的善或者完善是超验的善,即使基督徒也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实现此善,因为他仍然处于肉欲的支配下;这一完美的善存在于对上帝的爱中,存在于绝对的善良意志中。但是相对的完善,某种神圣性可以通过实行外在的善行而达到:轻罪可以通过祈祷、禁食和斋戒而消除。但是毕竟最重要的和真正的目标是摒弃尘世,退出社会生活,禁欲,仿效基督。对奥古斯丁来说,隐修生活仍然最为接近基督教徒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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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15 理想主义是奥古斯丁的伦理学说最为显著的特征。宇宙中的最高价值在存在的物质方面找不到,而只能在精神中找到;人的最高级部分不是他的肉体,也不是他的为感官满足所驱使的天性,而是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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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17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055]
1701843218 第六节 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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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20 圣奥古斯丁反对贝拉基教派的自由意志理论。以亚当为代表的人可以自由地犯罪或者不犯罪;上帝不仅创造了自由的人,而且还赋予他超自然的恩赐的礼物—不朽、神圣性、正义、摆脱难以控制的欲望,但是亚当选择了背叛上帝,因此失去了神圣的礼物,而且还使整个人类堕落,结果使得人类成为“沉沦的一群”。亚当遗传了他有罪的本性,惩罚也就必然与这一本性相联,遗传给了他的后代,因为他代表了整个人类。现在人已经不可能不犯罪:他自由地犯罪,但是无法自由地摆脱罪恶。亚当的罪不只是罪的开端和事例,而是原初的、遗传性的罪。结果整个人类遭受谴责,没有人能摆脱应受的惩罚,除了经由上帝的仁慈和自由地赋予的恩赐。唯有上帝能够改造堕落的人。他在挑选其恩赐的接受者时不是根据他们的善行—事实上,犯了罪的人的善行在善行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上不可能是善的。只有那些他挑选作为其恩赐受惠者的人能够实施善行:“人的意志不是通过自由行动而获得恩赐,而是通过恩赐而获得自由。”上帝可以改变人的灵魂,使得它重新获得对善的爱。在亚当堕落之前,人的灵魂曾经拥有这种爱。对最高的善或者上帝的认识和爱使人重新恢复了行善的力量,拒绝感官生活的力量以及将其自身从肉体中解放出来的意志。对善的爱与自由同义;只有善才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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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22 奥古斯丁关于自由意志的整个学说基于这样一种信念:除非人有善的观念,除非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并热爱它,否则他就会迷失方向。有些人具有善良意志,其他人则没有。奥古斯丁的问题是要解释为什么自由意志在某些人身上出现,而在其他人身上没出现。他的解释是,归根到底,自由意志是上帝自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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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24 为什么上帝选择给某些人以永恒的幸福,而给其他人以永恒的惩罚,这是一个谜;但是他的选择并没有不公正之处,因为人类因为原罪已经丧失了他本来可以要求得救的权利。但是这并不是与宿命论相同的预定论;这不是意味着上帝已经预先决定谁将得救、谁将被毁灭,并且他的选择是纯粹任意的吗?预定是上帝的永恒决定,他通过绝对正确的恩赐方法,赋予这个人或者那个人以永恒的生活。预定意味着上帝能够预知人的选择,但是奥古斯丁认为这样的预知绝不会损害人类的自由。人曾可以自由选择永恒的生活,但他没有那样选择;上帝知道人不会那样选择,预先决定拯救谁,不拯救谁。这又是奥古斯丁关于上帝具有绝对权力的观念的一个例证。他一点也不愿意限制神的自由。上帝可以随心所欲的对待人,他已经永恒地为每个人安排好了将要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亚当作为人类的代表曾经有选择的机会,但是他滥用了这一特权。上帝知道亚当将会滥用特权;但是既然人并不是被迫地做错事,就没有人有权因为没有被上帝选中而抱怨。但是,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上帝,如果他具有善良意志,那么他就将被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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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26 那些被上帝选择救赎的人构成了上帝之城,那些被上帝选择毁灭的人构成了尘世之城,即罪恶之国。人类的历史表现了两种王国之间的斗争,这一斗争的最后阶段就是基督所开创的时期,上帝通过基督将神圣的恩赐赋予人。上帝的王国在基督教会那里实现了完善,基督教会是尘世上的上帝的王国。没有人能够在教会之外得救,虽然在教会之内的所有人并不是都能得救。没有人知道谁能够得救。善和恶这两种力量之间的斗争将会以正义的胜利而告终;接着就将是伟大的安息日,在这一天上帝之城的成员们将会享受永恒的幸福,而邪恶的子民们将会与魔鬼一起在永恒之火中遭受永远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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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28 [1] 《指南》,J. F. Shaw译。引文参见Edman和Schneider,《哲学入门》,第2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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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33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056]
1701843234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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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36 第二十二章 经院哲学的性质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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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38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057]
1701843239 第一节 “经院哲学”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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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3241 “经院哲学”这个词具有多种含义,这使得我们有必要说一下它的历史以及我们将在什么意义上使用这个词。为了我们的目的,我们将忽略其早期的历史,而是从它在查理曼时代在他所建立的学校对这个词的使用开始。一个被任命为学者的人可能被认为在三学科(语法、辩证法和修辞术)和四学科(算术、几何、音乐、天文)或者神学上学识渊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应用越来越宽泛,直到最后,学者这个词被用来指任何有学识的人,无论他是在科学还是在哲学方面,无论他是否是一个老师。在中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这是一个受尊敬的称号;但是到了文艺复兴时期,这个词成了一个表示蔑视的术语。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家根据经院哲学代表人物推定的诡辩和迂腐,以及经院哲学(被认为)苍白无力的方法,从而认为这一哲学是粗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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