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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人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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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哲学包括人性哲学和市民或政治哲学。在前者中我们将之视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在后者中他是社会的一员。人性哲学研究身体和灵魂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其研究主题包括人类的痛苦、特权或者美德,人相学和对自然的梦的解释,身体状态(例如,在疯狂或者神智错乱的情形中)对心灵的影响,心灵对身体的影响,心灵的每一种功能在身体及其器官中的位置和处所,以及“医学、美容术、运动和沉迷酒色”。培根认为人性科学包括作为精神—物理个体的人的全部知识。他的人性科学是综合的哲学人类学,利用了更为专业的心理学和生理学研究。培根建立了科学的人文主义,这远不同于文艺复兴哲学家的古典人文主义,并注定要在20世纪由像约翰·杜威这样的哲学家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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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灵魂具有神圣的或理性的和非理性的部分。所有与前者有关的问题都必须交与宗教。有感觉的灵魂是物质性的,因热而变得稀薄,成为不可见的,在更为高级的动物的情形中,灵魂主要位于头部。灵魂的功能有理解、推理、想象、记忆、欲求、意志以及那些与逻辑学和伦理学有关的东西。对这些功能的原因必须从物理学上进行解释。培根对随意运动和感觉能力的讨论是启发性的。像物质性灵魂那样细小而精微的气息如何能够推动像人类所处理和控制的物质性对象那样粗重而坚实的物体的运动?知觉和感觉之间有什么差别?培根发现甚至无机物也有明显的知觉能力,具有选择与其自身相符者并避开与其自身不符者的倾向:磁石吸引铁,水滴彼此结合,一物“感觉”另一物的影响,觉察到阻碍它的物体的离开,知觉散布于整个自然中。培根醉心于这样的思辨,这表明他那个时代的人要抛弃关于生机勃勃的自然的中世纪观念是多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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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学讨论知性和理性;伦理学讨论意志、欲望和情感;逻辑学产生决定,而伦理学则要求采取行动。逻辑的艺术是探究或发明、检查或判断、保管或记忆、论辩或陈述。归纳研究属于判断的艺术。伦理学描述善的本性,并为遵守这一本性制定规则。人由自私的和社会的冲动所驱动。个体的善—自我保存和防卫—极不同于社会的善,并且通常与之相冲突,尽管它们有时候是一致的。社会的善被称为义务。政府科学的任务在于发现正义和公共善的根源,即使当它们同个体的利益发生冲突,政府科学也要求人们遵守正义和公共善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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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在广义上位于知识金字塔的顶端。它建立在对于培根所建议的所有学科的公正、纯粹和严格的探究上。培根的目的并不是要提供一个一般的体系,而是要“让基础更加牢固,并大大地拓展人类的力量和伟业的限度”。他并不相信已经是时候提出一个关于宇宙的推理性的理论;实际上,他似乎怀疑获得这样的知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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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形而上学和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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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将神学划分为自然神学、灵感神学和启示神学。自然神学是关于上帝的知识或知识的基本原理,这一知识可以通过自然之光和上帝创造物的沉思而获得。虽然神学足以驳斥无神论,提供关于自然规律的信息,但是正确地划定自然神学知识的范围尚不足以建立宗教。“人的经验所设想的真理和结论是:具有较少或肤浅哲学知识的人倾向于接受无神论,但是进一步的研究使心灵又返回宗教。”但是自然神学的研究并没有产生关于上帝的完善知识,我们的理性也不适合研究天国的神秘。知识来自于感官—所有的科学都是如此—在这里对我们没有帮助:“感官就像太阳,展现地球的面貌,但是隐藏了天国的面貌。”在这里我们必须求助于神圣的或受神灵启示的神学。“神圣的神学只基于上帝的言语和神谕,而不是基于自然之光。”[1]这不仅适用于上帝极大的神秘性,也适用于关于道德法则的真正解释,大部分道德法则过于崇高而不能通过自然之光获得。因此,培根反对经院哲学家从他们的原理中推演出基督教的真理,认为经院哲学在科学和信仰上的结合是一个失败。但是,一旦假定了宗教的信条和原理,我们就可以依据它们尽心推论。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些前提,就必须接受其结论。“在象棋和其他类似比赛中,比赛的基本规则或法则是明确的假定,人们应当完全遵守而不是进行质疑,但是想熟练地进行比赛,关键要靠技术和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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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对神学和哲学进行区分,是对中世纪末期思想的继承,他通过将宗教教义归入独立的领域,为哲学留出了地盘。他对待神学的态度实际上是漠不关心。他花费大量精力研究占星术、梦、预言,这可能令人惊讶,但这些东西在他那个时代被人广泛接受,对其进行科学研究并没有什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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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经验主义者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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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培根的经验主义并不彻底和一致,我们仍可将他归为经验主义一员。他认为除启示外,我们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感觉,只有个别事物存在。心灵对由感官提供的材料施加作用,知识既是理性的也是根据经验的,但是理性自身并没有真理。与此同时,他在谈论精神能力时,好像这些能力是先验的禀赋似的。灵魂是物质性的,但是还存在理性的灵魂,对此我们一无所知,理性灵魂属于宗教的领域。神学被驱逐出物理学,并成为形而上学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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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学术的进展》,第二卷。参见斯佩丁、埃里斯和希斯编辑的《哲学著作》,第三部分,第394~3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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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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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托马斯·霍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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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霍布斯(1588年~1679年)在牛津研究经验哲学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作为英国年轻贵族的家庭教师和同伴周游欧洲大陆,在巴黎认识了笛卡尔、伽桑狄和梅森。1640年11月,长期议会召开后,霍布斯逃往法国,后于1651年回国同克伦威尔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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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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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的著作有:1642年的《论公民的哲学基础》;1655年的《论物体》;1658年的《论人》;1651年的《利维坦》。关于霍布斯的著作有:1888年由Tönnies编辑的《法律、自然和政治原理》(包括1640年的《人性》和《国家》);1646年和1654年的论文《自由》和《必然性》;1839年至1845年由J.Molesworth编辑的五卷本拉丁文著作和十一卷英文著作;1888年至1889年F.Tönnies编辑的《法学原理,巨兽,书信》;1903年F.J.E.Woodbridge选编的《霍布斯哲学》;1905年M.Calkins选编的《霍布斯的形而上学体系》;1886年G.C.Robertson编辑的《霍布斯》;1904年L.Stephen编辑的《霍布斯》;1909年A.E.Taylor编辑的《托马斯·霍布斯》;1926年F.Tönnies编辑的《托马斯·霍布斯:生平和学说》;1930年B.Landry编辑的《霍布斯》;1934年J.Laird编辑的《霍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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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目标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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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是近代精神最勇敢和最典型的代表之一。像所有近代哲学的改革者一样,他试图同过去完全决裂。哲学的首要任务是清除过去根深蒂固的观点。在霍布斯看来,希腊哲学是一种异常,像培根一样,他强调哲学和科学的实际功效:知识的目的就是力量。他完全否认了神学的科学特征:不存在关于上帝的科学和关于天使的学说。他还否认灵魂的唯灵论观念,而这一观念是他的同时代人笛卡尔思想的基本观念,并由培根作为附属物引入他的生理心理学中。相反,霍布斯接受哥白尼、伽利略和哈维的新自然科学,他认为这些人是科学的创始人。在其唯物主义哲学中,霍布斯大胆地推演出机械论的结果。他尽管不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但热衷于数学,认为几何方法是唯一能够给我们以确定和普遍知识的方法。自然和政治历史因为不能例示数学理念,因而不是科学,而历史知识则是经验而非推理的产物。尽管霍布斯与伽利略和笛卡尔一样,持有类似的唯理论知识理念,但他和培根一样,在知识的来源理论上是一个经验主义者。但霍布斯发现他很难将自己的唯理论与自己的经验主义进行协调,这两种倾向在其理论中的同时存在使得他的理论存在许多混乱和矛盾之处。他认为自己对思想的主要贡献是他的国家理论,他自豪地告诉人们,公民哲学始于他的《论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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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认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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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布斯看来,哲学是从原因到结果和从结果到原因的知识。因此,他的方法部分是综合的,部分是分析的。也即是说,我们可以从感官知觉或者经验推进到原则(分析),或者从基本的或普遍的命题—或者自身明显的原则—推进到结论(综合)。为了成为真正的科学和真正的证明,推理必须从真正的原则开始,单纯的经验并非科学。霍布斯还将推理界定为一种计算:推理是一种概念性的算术—对人们同意的概念进行逻辑的增加和减少,以便记录和表示我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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