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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41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202]
1701844742 第八节 理智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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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44 就心灵知道观念而言,它是智慧或者理智;就其肯定真实、否定虚假而言,我们称其为意志。理智和意志都不是心灵的能力,并不存在心灵能力,心灵中只有观念。心灵被还原为观念,是关于物体的观念:它模仿生理的过程。斯宾诺莎并没有在认识、情绪或情感和意志之间进行最终区分。意志也不过是关于事物的观念,意志的具体活动和具体观念是同一的。因此,智慧和意志在本质上是相同的:意志是肯定或否定自己的观念。这一肯定或否定活动作为判断活动,并不是如笛卡尔所说,是自由或任意选择的活动,而是由观念自身决定的。并不存在自由意志这样的东西。任何事物在本性上都是被决定的,任何事物都必然来自于其他事物,所有事物最终都以普遍的实体为条件。人类的心灵只不过是神圣思想的一个样态,意志的每一具体活动都是为另一思想样态所决定的思想样态。而且,在心灵和身体之间不存在因果联系:意志并不能使身体运动。在物理情境中,任何物质性事物都可以被解释为遵循机械定律。意志的决定和身体的相应运动从两个不同的语境考虑是一回事:在思维的属性下,我们称其为决定,在广延的属性下,我们称其为行动。人认为他是自由的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决定的原因。因此,如果下落的石头突然有了意识,也会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在人这里,斯宾诺莎用任意或者不确定性来定义自由意志,而在上帝那里,他则用与其本性相符合的行动来定义自由,并将此类自由归于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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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46 因此,意志和理智是同一的。与理智的阶段—感觉或想象和理性相一致,意志也具有不同的阶段:激情和意志自身。激情代表人类心灵的被动一面,是混乱的和不充分的观念,与生理状态相一致。爱、恨、希望和恐惧的激情归因于我们的无知和混乱。就心灵具有清晰而明确的(充分)观念而言,就心灵具有知识和理解力而言,它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心灵是理性的。斯宾诺莎主要是为了反对选择的绝对自由和无根据的意志;他并不打算否定适用于人的自由的全部重要性。当心灵理解事物的意义或者具有充分的观念时,它就不再有激情,不再受束缚。一个人的认识越混乱,他就越是激情的奴隶,一个人越受限制,他就越无助和受制约。他的认知越清晰,就越富有理性,他越是充分理解宇宙的所有关系,就越是自由地摆脱激情并较少依赖激情。认识意味着摆脱憎恨和恐惧、愤怒和妒忌,甚至摆脱爱和希望、怜悯和忏悔。知道事物真正原因或者知道他们与上帝必然联系的人会热爱上帝:这种对上帝出于理智的爱是为了上帝而爱上帝,因为人即是上帝的样态。人不应当希望上帝对这种爱进行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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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48 激情并不是人性的错误,而是必然属于人性的特质。因此人们必须研究它们,就像它们是“线、面和体”一样。有三种基本的激情:欲望、快乐和悲伤。所有激情的基础是自我保存的欲望。所有事物都努力保持自己的存在:在人身上也存在着这种保持身体和精神生命的努力。人性所努力的也就是人的心灵所意识到的。这一有意识的努力只与心灵有关时就是意志,或者与心灵和身体都有关时就是有意识的欲望。促进我们欲望的就是好的,反之就是坏的。因此所有人都致力于促进其存在;当其存在得以增益时,他就感到快乐,否则就会悲伤。快乐是从较不完善到较为完善的转变,而悲伤则是从较为完善到较不完善的转变。快乐并不是完善自身。如果一个人天生完善,他就不会有快乐的情感。人力图保存快乐的情感并去除悲伤的情感。我们热爱在我们身上引起快乐的任何原因,而憎恨伤害我们的任何事物。希望或者恐惧是由对未来的快乐和痛苦的预期引起的。个人相信他是自己活动的原因,因此他会在这些活动令人快乐的时候感到自我满足,而在它们令人痛苦的时候感到悔恨。我们越是主动,我们的情感就越是快乐的,我们就越会感到有力量。因此像妒忌和怜悯这样的情感对我们来说是坏的,它们降低了我们的力量感和生命力。像笛卡尔一样,斯宾诺莎也是近代生理心理学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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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50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203]
1701844751 第九节 伦理学和政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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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53 斯宾诺莎思想的强有力的动机是伦理学的和宗教的:“心灵最高的善就是关于上帝的知识,心灵的最高美德就是认识上帝。”这一目的只有通过哲学才能实现;伦理学必须建立在形而上学的基础之上。斯宾诺莎的体系在伦理学上达到了顶峰:他的主要著作的标题就是《伦理学》。同霍布斯一样,斯宾诺莎从利己主义的前提开始,但对这些前提进行了修改,以削弱其作用。每一个生命都努力保持其存在,这一努力就是美德。因此美德就是力量;所有倾向于减少身体或心灵力量的东西(怜悯和悲伤)都是坏的,而快乐是好的。自然不会要求同其相反的东西,因此它要求人应当爱他自己并努力追求对他有用或者使他实现更大完善的东西。自然的力量就是上帝自身的力量;因此每一个个体都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去追求自认为对其有用的东西,并采取强力、战略或乞求在各个方面占有它。大鱼完全有权利占有水域并吃掉较小的鱼。迄今为止,这一学说还是赤裸裸的利己主义:强权就是公理。但是斯宾诺莎并没有停留于此。有美德的行为是理性的行为:只有当心灵具有充分的观念,或者具有知识时,才可以说它是真正活动着的。激情并不是力量,而是虚弱和受奴役。每个人都应当寻求对他有用的东西,而理性告诉他只有获得知识的手段才对心灵有用。在生活中,获得知识的手段先于其他一切事物而对完善理解力或理性有用,而人类的最高幸福或福祉就在于完善理解力或理性。实际上,幸福就在于精神的满足,而精神的满足产生自对上帝的直观认识。完善理解力就是要理解上帝、他的属性和由他的本性的必然性所产生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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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55 而且,在人完善其存在的欲望中,没有比人们的目的的统一对人更有用的了,没有比所有人在所有问题上达成一致、心灵形成一个单一心灵身体形成一个单一的身体更好的事情了。有理性的人追求他自己的真正利益,这最有助于其他人保持其真正存在。因此,如果每个人都寻求他自己的真正善或者以理性为指导而行动,那么人们对彼此都是最有用的。相应地,为理性所支配的人自己所欲求的,也会为其他人而欲求,因此他们在行动中公正、守信和令人敬重。凡是对其他人好的东西对我也好。因此,对敌人的爱是善的,而憎恨、愤怒、复仇、妒忌和蔑视都是恶的。谦卑、克己、悔恨和希望都是不好的,虽然这些情感可能有助于意志软弱的人过一种更为理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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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57 在自然状态下,所有人都有权做他能做的事情。强权就是公理。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会产生冲突,因为人们会过度使用他们的权利。因此人们有必要让渡他们的自然权利以便所有人都能和平生活(社会契约)。这一目的是在国家中实现的,国家为了普遍福利而限制自然权利和个人的任性。只有在有组织的社会中,正义和不正义、行善和犯罪才有意义,也就是说,道德的正当性理由在于它使得社会生活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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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59 就斯宾诺莎的伦理学的根本动机是欲求个人的完善和幸福这一点而言,其是个人主义的。人应当追求他自己的利益,而他的最高利益是关于宇宙或上帝的知识,这一知识给他带来心灵的安宁。尊重其他人的福利符合每一个人的利益。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又是普遍主义的,因为他宣扬心灵的最高的善就是关于上帝的知识,而心灵的最高美德是认识上帝。至高无上的善是对上帝的爱,这来自于对上帝的充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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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61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204]
1701844762 第十节 对上帝的理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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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64 我们的最高的善就在于对上帝的理智的爱,这种爱是永恒的,就像理性自身。我们通过经验感觉知道我们是永恒的,这一心灵的存在既不能被时间限制,也不能通过持续的时间得到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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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66 上帝一词在斯宾诺莎的体系中具有不同用法:上帝等同于宇宙,或者他与其属性是同一的,或者他是具有无限属性的绝对统一实体,因而高于这些属性。斯宾诺莎的真正含义可能是:上帝是被设想为永恒和必然的统一体的宇宙。他明确地否定了上帝具有人格和意识。上帝没有理智、情感和意志;他并不按照目的行动,而万物都是按照法则必然地来自于他的本性的;他的活动是因果性的,而非目的性的。上帝的思维是由世界上所有观念的总和构成。他有思维的能力或属性,这表现在绝对无限的理智或永恒和必然的思维样态中,而思维样态又依次表现在人类的心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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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68 [1] 迈蒙尼德认为将上帝作为许多属性的载体会损害上帝的统一性,而克莱斯卡斯则认为不会并为其进行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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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70 [2] 《伦理学》,第一部分,命题34,附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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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72 [3] 同上,第一部分,命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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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74 [4] 同上,第一部分,定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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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79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205]
1701844780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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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82 第十三篇 英国经验主义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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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84 西方哲学史(增补修订版) [:1701841206]
1701844785 第四十九章 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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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87 约翰·洛克(1632年~1704年)在剑桥学习过哲学、自然科学和医学。他反感当时的大学依然风行的经院哲学的教学方法,但却在笛卡尔的著作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很多年来(1666年~1683年),他一直服务于夏夫兹博里伯爵,担任伯爵的儿子和孙子的秘书,并一度追随自己的主顾流亡荷兰。在詹姆士二世被黜而奥朗日的威廉登基后,他回到英国,担任过好几个重要的政府职位,并在弗朗西斯·马沙姆爵士(Francis Masham)家度过余生(1700年~1704年)。爵士的妻子是哲学家库德华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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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44789 作品集,1853年;St.John在伯恩图书馆编辑的哲学作品集。《人类理智论》,A.C.Fraser编辑,共两卷,1894年;《政府论》和《论宽容的信札》,Charles L.Sherman编辑,1937年;M.W.Calkins编辑的《约翰·洛克:选集》,1917年;S.P.Lamprecht编辑的《约翰·洛克:选集》,19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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