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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思考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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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左翼杂志《异议》在其五十多年的历史中一直致力于促进社会主义的民主理想。今年夏季号的《异议》杂志发表论社会主义的专题讨论[14],引起思想界的关注,英国《独立报》等媒体予以报道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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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题的导言中,杂志共同主编迈克尔·卡津指出,20世纪的历史使“社会主义在全球胜利”的信心受到挫折,但我们仍然相信,社会主义的民主远景值得被重新认识并付诸实践。专题讨论包括四篇文章,从不同的角度讨论了社会主义在今天的意义,并对其未来应有的形态阐发了各自的看法。政治学家雪莉·伯曼指出,社会民主派曾在20世纪的欧洲有过辉煌的岁月,他们如果能将市场的动力机制与促进跨民族的团结和平等权利相结合,就有可能再创辉煌。著名左翼历史学家、《新左派评论》前主编罗宾·布莱克本认为,当前的财政危机可能会导致经济民主的复兴,但条件是社会民主派能够推动各种可靠的矫正措施,这些措施并不单纯依赖民族国家,而是能提升与地方社群共享的权力。政治活动家杰克·克拉克曾担任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组委会”书记,他在文章中提出了各种革新的实践方式,寻求提供体面的、对环境负责的住房与就业,以及对华尔街势力的严格控制。政治哲学家沃尔泽在文章中辨析了社会主义的三个主要特征——政治民主、国家对市场的调控,以及提供福利和公共服务。他同时指出,应当将社会主义理解为“总是在造就中”的事业远景,而不是一种有待建成的体制。即便这种远景永远无法完全变成现实,它仍然是一种“最为人道、最令人振奋的道路”,我们由此不断迈向“我们所梦想的社会”。[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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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引发文化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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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亚安·希尔西·阿里大概是当今西方最有影响,也最富有争议的伊斯兰流亡者。今年5月,自由出版社推出了阿里的自传新作《流浪者——从伊斯兰到美国:一段历经文明冲突的个人旅程》(以下简称《流浪者》)[16],使她再度成为焦点人物,也激发了关于文化多元主义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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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1969年出生在索马里,儿时随家人在多个非洲国家流亡。她曾是穆斯林教徒,按照习俗接受女性“割礼”。1992年为了抗拒父亲安排的与陌生男子的婚事,阿里从肯尼亚逃往荷兰,改换姓名,编造履历,获准以难民身份定居。她后来进入莱顿大学攻读政治学,获得硕士学位,取得了荷兰国籍。大约在2002年,阿里放弃了对伊斯兰教的信仰,成为一个无神论的女性主义活动家,并在2003年当选为荷兰国会议员,曾多次入选全球最有影响的百位知识分子。她曾与荷兰电影人特奥·梵高(著名印象派画家梵高的曾侄孙)合作制作一部短片《屈从》(Submission),揭示伊斯兰社会中女性的悲惨遭遇,引起强烈反响。2004年11月,特奥·梵高遭到伊斯兰极端分子的暗杀,尸体的匕首上留有一份死亡威胁名单,阿里的名字也在其中。这一事件当时激起了荷兰的反移民浪潮。2006年,阿里在申请难民时作假的问题被曝光,她在争议中辞去了议员的职务,从荷兰移民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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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浪者》一书中,阿里一如既往地以亲身经历对伊斯兰文化中的黑暗面予以公开而尖锐的抨击,引人注目的同时也备受争议。西方的自由派与左派知识分子对她持有犹疑不决的评价。《纽约时报》刊登著名专栏作家、两次普利策奖获得者纪思道的书评文章。作者赞扬她的勇气,又批评她对伊斯兰文化以偏概全的过激之辞。[17]但是,所有文化究竟是不是一律平等?这个问题始终会困扰那些既坚持普遍人道标准,又反对西方文化霸权的自由派人士。而阿里的立场要鲜明得多,《流浪者》中有这样一段告白:“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但并非所有的文化和宗教都是平等的。一种赞扬女性气质、认为女人是她们自己生活的主人的文化,要好过那种对女孩实施生殖器割礼、将她们禁闭于围墙或面纱之后或因为她们陷入爱情而予以鞭挞和投石的文化……西方启蒙的文化是更好的。”著名作家苏珊·雅各比在一篇评论中引用了这个段落,并坦言她自己是“费尽艰难才懂得了这段话中的一些道理,但这是许多西方的好心人难以接受的”。[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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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视野下的罗尔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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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2月,由意大利罗马国际社会科学自由大学和约翰·卡波特大学联合主办的为期三天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在罗马召开,吸引了来自欧美各地的三十多位著名学者参加。会议的主题是“在罗尔斯与宗教之间:后世俗时代的自由主义”。[19]这标志着罗尔斯“宗教文稿”出版之后在学术界引发的新的研究动向。[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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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与启示的关系是西方思想传统的核心问题之一,而在现代社会中,如何处理政治自由主义与宗教信仰之间的紧张也成为公共哲学的主题。约翰·罗尔斯是20世纪政治自由主义的主要思想家,但他是否恰当地处理了宗教经验在民主社会中的位置,是争议的焦点之一。罗尔斯生前很少谈论自己的宗教观点,但在他2002年去世后不久,普林斯顿大学的一位宗教学教授发现了罗尔斯在1942年写下的一篇关于基督教伦理的论文,题目是《对原罪与信仰之意义的简要探寻》。罗尔斯当时甚至计划在战后从事神学研究。在罗尔斯的遗稿中还发现了一篇从未公开的短文《关于我的宗教》。哈佛大学出版社在去年将两篇文章合起来出版。[21]约书亚·科恩和托马斯·内格尔在序言中指出,罗尔斯不同于许多对宗教漠视或知之甚少的自由主义者,他的自由主义理论强调宗教信仰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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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斯在早期“宗教文稿”中体现出对社群的高度重视,对孤立的个人主义以及对传统契约论思想的严厉批判。这表明曾经指责他“忽视了人们根本的社会属性”的批评意见是多么轻率。新视角下的罗尔斯研究,关注宗教在民主社会中的位置、宗教教义与“公共理性”之间的关系,以及宗教与公共生活的界限等问题。这也是这次罗马国际会议的主要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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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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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affi Khatchadourian, “No Secrets: Julian Assange’s Mission for Total Transparency,” New Yorker, June 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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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参见http://en.wikipedia.org/wiki/WikiLe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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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oam Chomsky: WikiLeaks Cables Reveal “Profound Hatred for Democracy on the Part of Our Political Leadership,” Democracy Now!, November 30, 2010 (http://www.democracynow.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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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oam Chomsky Backs Wikileaks Protests in Australia,” Green Left Weekly, December 10, 2010 (http://www.greenleft.org.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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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chael Moore, “Why I’m Posting Bail Money for Julian Assange,” December1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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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mberto Eco,“Not such Wicked Leaks Libération,”December 2, 2010. 英文翻译参照http://www.presseurop.eu/en/content/article/414871-not-such-wicked-le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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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rank Furedi, “WikiLeaks: This Isn’t Journalism . It’s Voyeurism,” Spiked, November 30, 2010 (http://www.spiked-onlin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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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参见http://www.tnr.com/topics/wikile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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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odd Gitlin, “Everything Is Data, but Data Isn’t Everything,” December 7, 2010. (http://www.tn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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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Is WikiLeaks’Julian Assange a Hero? Glenn Greenwald Debates Steven Aftergood of Secrecy News,” Democracy Now! December 3, 2010 (http://www.democracynow.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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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dward Carr, “The Dangers of a Rising China,” The Economist, December 4, 2010, p.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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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dward Carr, “Special Report: China’s Place in the World,” The Economist, December 4, 2010, p.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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