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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别了!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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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年底,一道吏部的公文下到贵州,擢阳明为江西吉安府庐陵县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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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故,莫非死太监刘瑾良心发现,洗心革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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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历史是,阳明贬谪龙场这段时间,没少寄诗给京城的故交,乔宇和储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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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可以用来抒情,也可以用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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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是在任的户部侍郎,储罐是退休的户部侍郎、理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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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湛若水和王阳明的关系更近,但作为一名翰林院编修,学问是有的,权力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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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位户部侍郎官虽不小(从二品),却仍离权力中枢有一段距离。不过放心,乔宇和一个重量级人物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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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杨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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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除掉刘瑾的幕后推手,成化朝就步入政坛的老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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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清和刘健、谢迁一干老愤青不同,和李东阳倒是有某些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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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去送死,成熟的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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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刘瑾犯罪集团把持朝政期间的超级忍者,李东阳选择的是守势,保护了一批中老年干部,使其免受死太监的打击。而杨一清选择的是攻势,他认准时机,果断出击,并且一击毙命,彻底扭转了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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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扭转了王阳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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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来的还是太过突然,阳明历经生死,虽已悟道,却也不胜欷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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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辞了让他痛苦、让他愤怒、让他潜思、让他顿悟、让他百感交集的龙场,阳明乘坐轻舟,伴着两岸欢快的猿声,摆舸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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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里,习武者打通任督二脉便可天下无敌。而此刻,悟道之后的阳明脱胎换骨,再没有任何艰难险阻能难倒他、击败他,因为他的心如同一个具有灵魂的不倒翁,可以随着外力的作用左摇右晃,却终究无法使之偏离最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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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湖中开始流传一句暗语:不要去惹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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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湖南辰州,几个以前书院里湖广籍的学生,由冀元亨带队,前来迎接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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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元亨,王阳明一生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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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跟着老师,继续前行,来到烟波浩渺的洞庭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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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屈原跳水的地方,是贾谊流放的地方,总之,这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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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阳明想到的却是范仲淹,是《岳阳楼记》,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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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题始终是入世的,他早已用出世之道,修成了无往不利的入世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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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屹立船头,望着流水,凝神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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