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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泰州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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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整日沉醉于冥思遐想,言行荒诞不经,脸上宛如刻着四个字“我是圣人”。要不是遇到王阳明,恐怕一辈子就在自大与张狂中沉沦下去,空余些许轶事作为邻里乡亲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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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后,王艮依然坚持己见。二人在论及天下事时,阳明主张“君子思不出其位”,意即不要去做超越自己本分的事。王艮马上说:“某虽匹夫,而尧舜君民之心未尝一日而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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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举例说:“舜耕历山,忻然乐而忘天下。”王艮马上反驳说:“那是因为当时有尧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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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最终“然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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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阳明的思想基调毫无疑问是入世的,这也是他喜欢王艮的重要原因—跟自己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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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王艮性格直爽,想法天真,光顾着积极入世而不懂得自保,很容易遭人暗算,因此阳明刻意地摧折打压也是出于爱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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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艮终于还是做了件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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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王艮跑到阳明跟前道:“千载绝学,重昌于今,岂可使天下有不知吾师之学者?”真是老师不急学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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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又问:“孔子当年周游天下,其车制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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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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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也不勉强,跑到古玩市场收集了一堆图纸,自己动手仿造了一辆周天子祭天时乘坐的招摇车,车上立一大旗,上书“入山林求会隐逸,过市井启发愚蒙。遵圣道天地弗违,致良知鬼神莫测”。并重新穿上他那套惊世骇俗的尧服,带俩仆人,推着车沿途聚讲,直抵京师,都人“以怪魁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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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觉得王艮在胡来那就错了,人家打的是有准备之仗。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上京?因为北京正在举行会试,全国的优秀人才齐集于此,具备很好的炒作土壤,晚清时康有为的“公车上书”选择的也是这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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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艮此行着实凶险,有人谣传他抵京前夕有个老头梦见“一无首黄龙四处行雨,至崇文门变为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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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非常忌讳了,况且京城还有一帮不爽王阳明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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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王门三期的欧阳德等人当时正在北京,他们连拖带拽把王艮和他那身行头藏了起来,阳明也移书王艮之父,让他遣人速召王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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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阳明三日不见,王艮则长跪不起。一日,阳明送客出门,返回院中时王艮道:“某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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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停了停,继续向屋内走去。王艮高声道:“仲尼不为已甚(孔子不做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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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这才折了回来,将王艮扶起,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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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的思想体系用八个字概括就是:安身立本,淮南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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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阳明做那么多纯粹的哲学分析,而是捡“人皆有良知”的现成,无视明觉良知的功夫,直接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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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认为身为天下之本,要先懂得如何“保身”。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就要去外界“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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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艮的淮南格物将格曲解为“格式”,物就是外物,因为他自个儿已经是无需证明铁板钉钉的圣人了,所以要用自己这张矩尺去标准化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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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轻思辨而重实践,王艮将人伦关系中“朋友”这一伦提到了空前重要的地位,为明末市民社会的形成做好了理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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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泰州学派涌现出一个又一个肯定情欲,重视感性,好为人师,掀翻天地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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