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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今读（最新增订版+《论语》索引） 宪问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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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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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宪 问耻。子曰：“邦有道，穀；邦无道，穀，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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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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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原宪问什么是耻辱？孔子说：“政治清明，领薪水；政治不清明，领薪水，这就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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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胜、自夸、怨恨、贪欲没有了，可以是‘仁’吧？”孔子说：“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若说是‘仁’，那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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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集解》马（融）曰：克，好胜人。伐，自伐其功。怨，忌小怨。欲，贪欲也。阮元《论仁篇》：此但能无损于人，不能有益于人，未能立人达人，所以孔子不许为仁。《反身录》：昔罗近溪先生见颜山农，自述遘危病，生死得失能不动心。颜不许，曰：是制欲，非体仁也。先生曰：非制欲，安能体仁？颜曰：子不观孟子之论四端乎？知皆扩而充之，如火之始燃，泉之始达，如此体仁，何等直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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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章应分两节。第一节为今日犹然的“不倒翁”或“政治娼妓”写照：左右逢源，看风使舵，永远居高官、食厚禄，真可谓恬不知耻者矣，又何其多也。第二节仍然是将“仁”与任何其他的美德、善行区别开来，显示了“仁”的积极性主动性的情感方面，不只是克制、化解消极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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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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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知识分子留恋安逸的生活，那也就不配是知识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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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反身录》：士若在身心上打点，世道上留心，自不屑区区耽怀于居处。一有系恋，则心为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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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所谓“以天下为己任”，“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虽出自武夫之口）等等，亦即萨特（Sartre）所谓知识分子非仅有知识之谓，前面已说。这即是儒家的宗教性道德，而在当时却是社会性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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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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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政治清明，言语正直，行为正直。政治黑暗，行为正直，言语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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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集释》《广雅》：危，正也。汪烜《四书诠义》：言孙非畏祸也，贾祸而无益，则君子不为矣。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亦时中之道也。《论语稽》：邦无道，则当留有用之身匡济时变，故举动虽不可苟，而要不宜高谈以招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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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也就是处乱世保身全生意，与道家相同。可见孔子虽然主张“知其不可而为之”，却不认为在任何时地都必须赤膊上阵，蛮干一场。 青年多不悟此，以为此即软弱、怯懦，而不知“峣峣者易折”，那种逞一时意气的“刚强”者，常不足以持久。所以关键在于韧性斗争。鲁迅常言及此，惜乎不为青年注意，而一再失误。 所谓“危行”，即有所不为，不同流合污、共搞大批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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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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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有道德的人，必然有好言语；有好言语的人，不一定有道德。仁爱的人一定勇敢，勇敢的人不一定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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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有德者和顺积中，英华发外，能言者或便佞口给而已。仁者心无私累，见义勇为；勇者或血气之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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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仍是内（仁、德）外（勇、言）的关系。有得于内，无待乎外，而必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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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南宫适 问于孔子 曰：“羿 善射，奡 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 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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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适 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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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南宫适问孔子说：“羿擅长射箭，奡力大可翻船，都没得好死。夏禹和后稷亲身耕种，却得了天下。”孔子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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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适出来后，孔子说：“这个人真是君子呀，这个人真是尊重德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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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盖德与力，自古分疆，而有力者终不如有德。嬴政、亚力山大、成吉斯汗、拿破仑之闻，必不如孔子及佛与耶稣也，此为万古德力之判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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